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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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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定会向孟建民交代,这个逃不掉,然而少棠希望等到那一天,孟小北能清清楚楚意识到选择了这条路愿意有勇气有担当陪他一起艰难地走下去。

孟小北偷偷亲少棠的脖子、肩膀,一手抚摸胸膛,竟还蔫儿坏地偷偷扯了少棠一侧乳头上稀稀疏疏的毛发!

少棠被扯疼了,重重地“唔”了一声,然后赶紧胡乱咳嗽几声加以掩饰。

少棠黑暗中眼神变得凶残,狠狠瞪视孟小北:活腻了你!!!

孟小北坏得流油,在被窝里乱抖,一双眼眯得找不见。

蚊帐里愈发显热,像个巨大蒸笼把热气都拢在被窝里,体温混合着无声涌动的情欲,皮肤裸合部位有微弱的电流往复滚动,折磨着神经。

隔壁床那父子俩约莫是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鼻息。只余这床上一对有情人,今夜无眠。

孟小北偶然一低头,几乎笑出来,指着他干爹下半身!

少棠是面朝上端端正正仰卧,孟小北是侧身后背贴墙,猴子爬树的姿势攀在少棠身上。毛巾被下面正中某个位置,少棠两腿之间,像竖了一根旗杆儿,将毛巾被顶起硕大一间帐篷,里面蒸腾着热辣的欲望。

少棠咬着嘴唇,脸慢慢也熬红了。

孟小北隔着毛巾被摸那根颀长突兀的勃物,摸得自己都硬了,摸得少棠呼吸急促。

少棠猛地转过身,一条腿压住小北,把那急躁不安的冲动压在身下。孟小北逗起火来还耍赖,管杀不管埋,屋里有旁人又不敢弄出液气味。少棠一口吻住小北的嘴,无声地吸吮,拉过孟小北一只手,隔着被子捂住那剧烈跳动的筋脉,缓缓地帮自己揉开积压多年的欲望,大腿皮肤滚烫。欲望因为这压抑窒息的气氛,变得更加强烈,与日俱增……

隔天,孟小北又去祁亮家混日子。

他与干爹两厢情悦,少棠依然必须常住部队宿舍,不能住家。男子汉老爷们儿,整天流连在家守着小情人热炕头,那样太没出息没事业心。

祁亮歪在床上踹孟小北:“嗳,怎么不在家陪你爸妈你弟啊?”

孟小北不在意地说:“家里人太多,太乱,你这儿安静。”

祁亮又问:“怎么不上海淀找你小爹?”

孟小北立时就掩不住那个滋润度,抿嘴乐,说:“他过几天还来找我,让我不要到他队里,怕领导批评。”

祁亮斜眼瞄他,嘲笑道:“啧,啧……”

祁亮说:“孟小北你回家玩儿疯了也不来照顾小爷了,都把我给忘了!”

孟小北不屑道:“爷现在也没心情给你抹药了,您自己抹您的小鸡鸡去吧!”

祁亮哼道:“孟小北你个没良心的,小干爹一回来找你你就重色轻友!”

祁亮说你不给我抹我自己也懒得抹,那圈儿皮都长好了也没留疤,不疼了。

俩人后来一起出门,坐车去东大桥附近闲逛,逛外贸小店。东大桥新开了一座商厦,整座建筑镶满天蓝色反光玻璃,在阳光下闪烁出浓郁的土豪风格,这在当时是最时髦的建筑式样,建国门长安街一带到处闪着俗气的蓝光。商厦四周很热闹,街边店铺相连,门面上均挂着“外贸”、“音像”、“游艺”这类牌子。

孟小北有了新随身听,挺高兴,与祁亮一起到音像店里淘卡带。两人蹲在架子旁翻找。

孟小北喜欢台湾很多歌手。祁亮说:“你拿的都是盗版的,封面印那么烂!”

孟小北说:“正版的没的买,盗版也一样听,我能跟着唱。”

祁亮瞟一眼孟小北的获,笑得暧昧:“啧……罗大佑……刘文正……还挺配你那一把破锣嗓子。你学会了唱给谁听啊?”

孟小北舔着下嘴唇乐而不语。

孟小北再看祁亮的藏,惊呼:“我靠,李谷一?邓丽君?!你抽了吧亮亮你连李谷一都听!!!”

祁亮掩饰道:“我爸整天在家里放邓丽君和李谷一,说是他年轻时候听惯了的情歌。我就随便买的!”

从音像店出来孟小北一路狠狠嘲笑亮亮,以后管你丫就叫“祁丽君”!丽君哦

两人转到街把角处一家小饰品店,里面卖生日卡贺年卡小首饰风铃还有女孩喜欢的各种玩意儿。

孟小北在里面挑了半天,要选一张好看的生日卡。

普通折页卡最便宜,带香水味的就贵一档,封面镂空或者有立体效果的更贵,最贵的是音乐卡。学校同学之间每年新年送出一摞一摞的贺年卡,都是按好朋友的远近亲疏关系,卡片分出不同价位档次。

店主瞪他:“那是音乐卡!你来回来去给我打开着放,电都放没了!”

孟小北说:“我不放怎么知道哪张卡音乐好听?”

他最后选了一张天蓝色适合男生风格的,打开来卡片中间立起一栋温馨的小屋,小屋里放出滴滴答答的钢琴曲,好像是《秋日的私语》。

祁亮小声问:“嗳,我记得你小爹是冬天过生日,这还没到秋天呢,你着急买卡片?”

孟小北答:“我先选好了准备着,冬天再送。”

祁亮笑道:“我靠,你果然就是送你小爹的!”

祁亮又说:“上回小爹给你过生日,还捎带上我也跟着去密云玩儿了一趟。那他年底过生日的时候,我也应该花钱表示表示对吧?我送什么好呢……”

孟小北蛮横地一口回绝:“你什么都不准送,又不是你小爹,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靠……”祁亮骂道:“谁他妈要跟你抢爹啊,你这人就这种尿性!”

孟小北提前买好生日卡和一只音乐盒,是那时初中生之间流行的幼稚礼物,那里面藏着少年人最单纯痴情的心思。

马上就要开学,两人又将很长一段时间不方便见面,两个牛郎异地相思一般。孟小北左思右想,又憋不住想把他买的东西提前送给小爹。

开学前最后一个周末,他小爹跟队里请了假,大约也是心里想得不行,果然又过来家里陪他。

第四十七章狼崽掀桌

孟建民夫妇带着孟小京马上要回陕西开学,那一家子年底前就要举家迁至西安,很是高兴。孟建民说等搬到西安以后,新家属大院,新房子,家里条件优越许多,西安大城市也热闹,各处名胜古迹景点多,让少棠有空就带着小北一起过去探亲。

贺少棠这天来时,特意穿的便装。

后来孟小北相比较着琢磨出来,他小爹穿便装比军装更显年轻,整个人竟都显得青春活泼了,眉眼间也有不一样的神情。

少棠上身就是一件纯白t恤,胸前不带任何花狸狐哨图案,纯白布料在光线下隐隐显出漂亮的胸膛轮廓。下面是旧仔裤剪掉裤腿,变成一条半截裤,配一双高帮军靴相当酷帅,看起来绝对不像有三十了!

少棠每次上老太太家绝不空着手来,这方面最懂人情世故,这回给那哥俩每人买了一个帆布的双肩背包,作为高中开学礼物。背包外面前后左右一共七八个小口袋,镶黄铜扣子,比一般同学用的尼龙书包又高级多了,广东来的外贸贴牌货。

孟小北可贼了,一看有礼物,到自己的又悄悄去翻他干爹送给孟小京什么,把两只书包比较一番,随即就发现那俩书包并不完全一样,少棠给他买的这个包有翻皮镶边,而且包里不是空的,悄悄为他塞了一只不锈钢的军用水壶。孟小北感情上这才满足。

少棠在后面瞅着他干儿子那改不掉的又贼又霸的傻样儿,真是没辙,摇摇头。

少棠这还不算偏心得太明目张胆,心更偏的是孟奶奶。人岁数越大,愈发像个小孩,有时那脾气心性是没道理的,生怕她二孙子有一丁点儿把小碑碑超过去了。

老太太特高兴见到少棠给她大孙子买礼物,然而一看少棠给孟小京也买了,脸就垮下去:“买那么多揍剩么?瞎破了,还给景景也买了?……”

老太太一早就在唠叨她二孙子的不是,无论如何看不顺眼:“明天就上火车走了,今天还不在家里待!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留下来,一早上就让人叫出去,不懂事!”

少棠随口问:“跟谁出去了?”

孟奶奶说:“俺哪知道?俺们一家子都不认识,还是开着车来接他的,专找有钱的人!”

孟小北懒得听他奶奶白活,拉着少棠在屋里鼓捣有趣的事。

孟小北缠着某人:“吃完饭你把t恤脱下来,我给你泼个墨,我画出来保准让你在大街上找不到一个重样的,独一份儿!”

少棠眼里含着包容宠溺,随便小北怎么玩儿,点头:“成。”

孟小北又开始琢磨糟蹋掉他干爹那条牛仔裤,这回是直接抄钢笔在身上画。少棠仰靠床上,大腿绷起来。孟小北抱住少棠那条腿,在右裤腿正面画了一幅钢笔卡通,英俊的头颅,赤裸着上身,半人半马,拈弓射箭。

少棠眯眼道:“你画的什么啊?”

孟小北说:“我画的是你,好看吗?”

少棠:“我长一个马屁股、四个马蹄子?”

孟小北:“这是射手座!”

两人表白之前与表白之后,相处也没有迥异变化,仿佛已经恋爱很久。

后来这条裤子少棠就再没穿过,怕被汗渍上,又不敢洗,把儿子亲笔一直珍藏,说“老子等你将来画出名儿了拿出来卖钱!”

当天午饭,全家围坐一桌,孟奶奶做了七大盆八大碗,炒了鸡蛋蛤蜊,炖了一条鱼。

孟小北吃个饭不停瞄他小爹,少棠侧面英俊安详,沉默着扒饭,唇角小黑痦子随嘴巴嚼动幅度而微微颤动……

他小姑也在桌上吃饭,当天特意穿起一身新的碎花连衣裙,皮凉鞋,还在外面理发馆烫了个电影明星张瑜的短发型,梳短发更显眼大,漂亮。

也不知谁起的话头,饭桌上就提起孟奶奶盘桓多日的心事。

孟奶奶也憋很久了:“勺烫啊,俺家碑碑都上高中了以后不用操啥心了,俺现在就操心你嘞。”

少棠含着筷子一抬眼:“操心我啥?”

孟奶奶“啪”一摞下筷子:“你咋还不结婚呐?!”

少棠垂眼微微一笑:“您操心这个干什么……我家里都没人催我。”

孟奶奶特实诚:“那是!你妈妈不在了,你又不和你爸家里人住一起,他们都不爱你了、都不关心你了!只有俺是真心关心你么!”

少棠与他亲爸分开多年,平时极少来往。他爸爸即便有心,也搭不上话,完全不敢干涉儿子私生活。他小舅贺诚倒是提过,可是少棠也得乐意听他舅的啊!他就不是个心甘情愿受人编排辖制的人。

孟奶奶毫不掩饰私心:“勺烫你知道不俺是有多么盼望你能真真正正地成为俺们一家人,你能跟建民成亲哥俩!”

少棠不语,如今这辈分关系拿捏得他十分难受……

他想跟老太太说,您弄差辈儿了,然而转念一想,老太太根本就没错,是他自己颠倒出格了。

孟奶奶脾气急:“勺烫你今天给俺句话成不?你看俺们家这个没出嫁的闺女,你是中意是不中意啊!”

孟建民赶忙一抬头,对老太太打眼色制止:老娘,这话咱不好在饭桌上说啊!

孟小北小姑也愣了,头低下去,脸迅速就红了!

孟小北筷子掉了,面瘫着低头钻桌。

孟奶奶连珠炮似的把一肚子话都说出来:“你说你俩也都老大不小的人,忒不痛快!这多年,俺这闺女可看上你好多年了!”

“俺是多盼着你能成俺家姑爷!俺家那仨姑爷,俺全部都看不顺眼,俺就看你最顺眼咧!”

饭桌上一圈儿人,各人怀各人心思,眼神都不太对劲。

小姑不好意思地埋怨了一句“妈您这时候说”,然后起身躲那屋了。

少棠嘴角紧阖,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没料到今天饭桌上有这一出,但是他不能没了分寸主意。

孟建民也觉着说出来不好。他是另一套思路,他认为以少棠这般有性格有主见的人,倘若真看得上他小妹妹,认识这多年早就凑一对了,还等到今天?因此他从未张口保媒拉纤,倘若再以亲情故交为筹码强迫对方点头,唯恐伤及脸面和气。

孟小北在一旁脸都黑了,撅嘴咬着筷子,盯着他干爹的反应。

孟奶奶笑脸相迎:“勺烫啊,俺家这小闺女,人挺好的,又漂亮又温柔,认识这么久也知根知底。”

少棠欠身道:“干妈,我……”

孟奶奶抢着说:“俺家是普通人家,没钱没势,知道配不上你家里,怕你嫌弃着!俺绝对不是要高攀,说实话要是外面那些个飞扬跋扈的干部子弟,俺当真瞧不上,俺揍是稀罕你么!!!”

一句“配不上”,又是“稀罕你”,少棠硬是没说出话。

孟小北叼着筷子埋头听,直接一口把筷子咬折成两截,牙肉戳得生疼,嘴里含血。

少棠竟然没有拒绝。

少棠是要答应了吗。

小爹要跟小姑在一起。

做他姑父?

……

孟小北紧皱眉头,突然沉声开口道:“奶奶您别瞎撮合成吗。”

孟奶奶反问:“俺咋着瞎撮合了?你干爹和你小姑年岁差不多,又都没对象,俺问问不成?”

孟小北:“您问我干爹的意思了吗。”

孟奶奶:“俺这不是在问。”

孟小北眉头拧动:“那您问我的意见了吗?”

孟奶奶特别纳闷:“……有你个剩么事?这孩子怎么想的?你干爹拉扯你这么大,也不能一辈子就照顾你不娶媳妇啊!他娶谁不都要娶一个!”

少棠低声暗示:“小北。”

孟小北下唇咬出几枚深刻的齿痕,后背挺得板直,两眼直勾勾的,当桌一字一句道:“那他也不能跟我小姑,怎么能这样?……我还没有同意,坚决不行。”

孟奶奶吃惊,愣神:“……你这是,怎么了你?抽什么疯?”

少棠沉默,用严峻的眼神制止小北,先别闹。

孟建民也愣了,儿子为什么变这么霸道不近人情?

小姑站在那屋门口,呆呆立着,吃惊而尴尬,仿佛也不认识她亲侄子了……

全家人仿佛在那一瞬间都站到对立面,一块一块巨石黑压压地向自己压下来,天空变色。孟小北整张脸迅速扭曲,浑身都不对劲,极度沮丧情绪混乱。他奶奶说的太对了,小爹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将来和他分开、找个女人一起生活是迟早的事。等到那一天小爹结婚了,终究有了自己家庭,再生一两个娃,他这个干儿子就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彻底没人要了。

孟小北呆怔着,微微张着嘴。

他一月一月掰指掐算着他和小爹还能在一起多久。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他耳畔还回荡数日前这个人捧着他的脸说出口的话,“干爹也爱你”。他为这句话有几宿睡不着觉。

这个爱究竟是哪一种爱?像父亲爱儿子那样?……孟小北心里糊涂了,好像自己被耍了,瞬间快要崩溃。

孟建民不赞许地低声道:“孟小北,这种事大人商量,你别太激动,同意不同意说到底是少棠和你小姑两人之间的事,你……”

孟小北反问:“那我呢?我不算这家里的人?”

孟建民无奈道:“儿子你心情我理解,你从小跟你干爹感情最深,比和我感情还深,所以他将来找对象你吃醋。”

孟小北黑眉白脸吼道:“你们理解个屁!!你这么多年管过我吗你都给过我什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少棠严厉道:“小北,你先闭嘴。”

孟小北眼眶红了,扭头看着少棠,脖颈绽出青筋,微微地抖,声音变得哽咽、粗哑:“我凭什么闭嘴,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他妈就是个碍事儿的球,让你们踢来踢去。我爸把我踢给你了你接着踢啊,你踢啊,你还能把我踢给谁?!……你去结你的婚吧,我、不、同、意,永远都不会同意。”

平生头一回,孟小北对少棠翻脸,句句话戳两个人的心。

全家愕然,鸦雀无声。

……

少棠离席,深深看孟小北一眼,转头大步迈出家门。

少棠也有两分沮丧,气得说不出话,但不是对孟家人,大半是针对孟小北: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这孩子十六岁了,还像六岁时一模一样心性,永远没有长大过。当年听岔一句话就能撇下他爹妈离家出走,如今饭桌上一言不合就能大闹。少年时代感情上遭受的挫折阴霾,家庭分居两地的悲欢离合,性格心态在不能见光的角落里慢慢扭曲,这些或许就将伴随孟小北终生,感情上最严重的缺陷在六岁那年就已塑造成型,孟小北控制不住自己。况且,小北如今比童年时代更难安抚,挺大一个人了,性格情绪强烈,已经敢和家里人吵架。

少棠后来是下楼找个没人的旮旯,与孟建民凑头抽了一支烟,三言两语就把话说清。

男人之间一个眼神一句话,互相就明白了,孟建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孟建民连忙劝解:“少棠你千万别跟老太太一般见识,我妈就是瞎操心,我儿子又犯浑犯倔。我会跟老太太说明白,我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农村妇女,你放心。”

少棠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孟建民十分抱歉尴尬地说:“这叫麻烦我?还是麻烦你委屈你了。你千万别因为这事,以后不敢上我们家来。那样儿老太太肯定特伤心!”

少棠淡淡道:“不会。”

他还真怕因为这件不成的亲事而影响将来他在孟家走动,影响他与小北的关系。因此在饭桌上忍着没说,不伤及老太太脸面。他理解当妈的人那份心,谁都没恶意。

孟建民自嘲道:“我猜到你就没看上我小妹妹!你这年纪还没找对象,你眼光绝不是一般的高,你这条件,我妹真配不上你。”

少棠拧着眉头讪笑道:“没有配不上,是我眼光看岔了么。”

两人在房檐下并排蹲着抽烟。少棠以眼角余光描摹孟建民一张饱经沧桑颇有棱角的脸,心中愧疚:将来要怎样面对这个人说出实情,我爱你儿子,我想跟你要你那个麻烦的儿子,你会点头应允么?

……

少棠走后,孟奶奶在家也顿足长吁短叹了很久,这个难过,失望。

老太太跺脚,抽了自己一巴掌,“俺这是好心办坏事了,俺哪知道他当真这么不愿意,这可咋办?俺这不是鸡飞蛋打么打飞一个干儿子了!”

孟小北一晚上在被窝里蒙住头,眼圈通红,也很难过。他与他小姑整晚没说一句话。

接下来,少棠离开后整整两天,没再打电话过来。

孟小北这时开始慌了,比他奶奶还要慌,小爹是不是再也不来了?

马宝纯从东大桥商场买东西回来,给孟小北买了两条新裤子,又把大衣柜内旧衣服拾整理一遍,柜子里散发浓烈的卫生球味道。孟小北冬天穿的那条毛裤,仍是他妈妈当年送他进京时,提前十年织好的“高中号码”毛裤!孟小北瞧见那小、中、大三个尺码的毛裤,顿时发觉他妈妈还是在意他、还是爱他的。只是年纪长了,愈发与父母无话可说,改变了的恰恰是他自己的心。

而孟建民马宝纯这一对做父母的,错过了自己儿子性格成长变化最要紧的十年,许多事情错过就是错过,挽不回时光流年。

孟建民两口子带孟小京坐火车回陕西,一家人再一次分开,仿佛永远就是这样。

父母弟弟临走时孟小北也没什么反应,情绪低落沉默。他爸他妈总之也不是他的,去留对他的生活没有本质改变,走了家里还清静。他唯独怕失去干爹。这时的少棠已经不是他“情哥哥”什么的那般肉麻,少棠就是他爸爸,他最亲的亲人,仿佛这个人没有了天就塌掉了他的生活将天翻地覆!

二姑二姑父来家,互相聊起这件糗事。二姑夫抽着烟,以男人眼光看问题,私底下说:“咱妈脑子糊涂了,怎么会想要撮合少棠和你小妹?明摆着就没戏!”

二姑嘴毒,说话不给任何人留情面:“咱妈也不琢磨,少棠人家是什么家庭出身,人家是高干子弟!部队里得有多少当官的领导想找这样的姑爷!他要是能瞧得上我妹,我把我名字孟建霞仨字倒着写!”

“我妹妹,除了长得还凑合,性格能力哪点能让人看得上?而且年纪这么大,都快大龄老姑娘了。她喜欢人家也是白喜欢,趁早绝了这心,踏实找个门当户对的,就跟我们家这口子这样儿的!”

二姑父叼着烟,斜眼瞅媳妇:“就跟我这样的我怎么啦?”

二姑嘲笑道:“你挺好的!嗳你说说,如果你是贺少棠那样一个身份人物,你当初能跑到我们家来娶我么?”

二姑父“噗”地乐出来,吐着烟圈,猛摇头:“我啊,我下辈子都不找你!!!”

二姑嘴皮儿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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