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龌龊!
东方晗雪自小便是被众人给捧在手心,哪里受到过如此冷落,当下便站起身子,指着少年的鼻子,不满地嚷嚷道:“本公主在跟你说话呢,你聋了么?”
对于这种颐指气使的刁蛮公主,他早已见惯了,他冷笑一声,继续掷着石子,全把东方晗雪晾在一旁当空气,
听着她在一旁不厌其烦地大吼大叫,他眸中闪过暴戾,石子自远处落下,‘噗通’一声,砸出一大个水花。
小女孩毕竟年少,嚷了一会便没了力气,见他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底更是一气。
瞥见他手边的石子时,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
东方晗雪上前一步,使力一推,毫无防备的少年竟被她推得一趔趄,倒在了一旁的草丛中。
她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抬脚便向石子堆踢去,不一会儿便把石子尽数踢落水中。
她双手环胸,看着少年从一旁爬了起来,她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叫你无视本宫!”
少年也不气,起身拍了拍身子,便要离开。
东方晗雪哪能这么容易放他离开,当下便伸手去拉他。
虽然她人微力薄的,但那少年身子却也孱弱,而这一拽还当真让他动弹不得。
少年冷眼看着她,眉头越皱越深,冷冷道:“放开!”
“我就不松手,你又能怎么样!”她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挑衅似的扬了眉。
你推我往间,他藏在项间的白玉坠子便露了出来,
要说她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注意顿时便被那个漂亮的坠子吸引了去。心中一喜,就要伸手去摘。
小少年侧身躲开了东方晗雪,蹙了眉
这是他母妃的遗物,对他而言比生命都重,又岂容她抢去,二人撕扯间间便已厮打作一团。
‘扑通’一声,
有一人落水。
东方晗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张了张嘴,吓得说不出一句话,这能看着他在水里无力地挣扎。
少年呛了几大口水,四肢胡乱地扑腾着,可四周却无一处可以拖拽的东西,只能在水里无力地来回比划。
他抬眼向她望去,见她一副被吓傻了模样,眸子一冷。
果然,皇室里没有一个好东西,在他们眼里人命便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看不顺眼了便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踩在脚下,杀了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蝼蚁般容易。
慢慢地他竟放弃了挣扎,就这样吧,死了也好,这样便不会再在这宫里受尽凌辱了……
他已然停止了动作,看着东方晗雪慌乱逃走的身影,眸里却寒意愈重。
就在他头顶就要没过湖顶时,他看见一个焦急的身影竟去而复返,
他已如死灰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有人不会再抛下他,而她也是第一个肯为他回头的人……
只见她小小的掌心里竟拖着根粗大的柳条,上面的粗粝磨得她一双手微微泛红,有些地方竟被磨破了皮,渗出血来,她拖着柳条,满头大汗的赶来,对于流下的汗珠竟都未来得及擦一擦。
“快,快抓住,我拉你上来!”
看着眼前的木棍,他愣了一瞬,有些不敢置信。
皇族的人不都该是冷血无情的吗?
“你傻了么!在这时候还能发呆!”她焦急地吼了吼,柳枝又朝他的方向伸了伸。
他眸里的讽刺渐渐淡去,抬头向她望去,她的额角浮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竟与往日的跋扈与不可一世恰好相反,仿佛此刻他眼前的仅仅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而她此刻所做的一切,也都是要救回他的命罢了。
她,似乎也没那么可恶,
笑了笑,随即毫不犹豫地用力握住……
那一刻,他早已灰白一片的心猛然间跳动了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点亮了。
上岸后,疲力竭的二人顿时往地上一倒,大口大口地喘息。
此时,东方晗雪的裤脚早已被水浸湿了大片,一张小脸也爬满了污泥,她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顿时额头又被添上一道乌黑的印子。
少年看着她原本白皙的小脸顿时变成了个大花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救你才……”
“谢谢。”
声音不大可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东方晗雪轻咳了声,拍了拍胸脯,抬起微红的小脸,道:“本公主心善,看见你掉下去,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两人相视一笑,顿时笑作一团。
☆、【南宫番外秋月江寒1】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又是一年冬至,雪花飞扬,北风劲吹。
一阵阵冷风好似只咆哮的狮子,吹得人骨头都脆了。
刚刷了红漆的木门‘刷’的一下打开,钻出个人影来,紧了紧身上的棉袍,冻得直缩手。
那人瞟了眼门口停着的马车,不满地啐了一口,“他奶奶的,这大冷的天出什么劳子门!修洁公子也是,公主疯,他竟然还纵容着,跟她一块儿疯,害的我们这些下人们也得带着笑陪他们疯!真他娘的是个不消停的货呀!”
小厮一边咒骂着,一边不情不愿地朝前走了过去,临了还照着马车踹了一脚。
马儿从鼻子里喷了喷气儿,扬了扬马蹄。
“这主子不消停,你这个小畜生也来了脾气是不?”小厮一巴掌拍到了马身上,引得马儿一声嘶鸣。
墙角处一抹瘦小的身影闻声抬头朝马车望去,暗淡的眸子一亮。
不多时,从门内簇拥着出来个雪白的娇小身影,那人穿着新制的白貂小袄,项间围了一圈雪狐围脖,更是衬得一张小脸粉雕玉琢。
小厮换上一脸谄媚,迎了上去,“公主,车已备好,请上车。”说着来到车前,弯身趴了下去。
少女扬了扬下巴,高傲地在婢女的搀扶下踏上了那个人的脊背。
一个瘦小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一下扑到少女身前,扯住她的裤脚,抬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身前的少女有着姣好的容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是世间最完美的杰作。
对于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人非但没有震惊,反而温暖地一笑,睁着一双琉璃目垂头望着他,只是在看到他握着自己裤脚的脏兮兮的手时,皱了皱眉。
眼前这个少年大约十四五岁,包裹着身子的衣衫四处都是碗大的洞,被风吹的鼓鼓的,露出了里面瘦的只剩下骨架子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