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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卿这会儿才联想到那日钱媒婆之事,仿佛隐约她提到过建宁府最尊贵的女子之类的话,莫非,她所提就是这贺琮贺王爷的妹子?
顾卫卿连脑子都不会转了,心情简直不能用言辞来形容,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哪成想他这么尊贵的身份,会向名不见经传的自己提亲?那日耳房里的年轻人就是他吧?且不论他的身份,自己拒亲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可,这一拒就拒出灾星来了。
顾卫卿牙根都疼了。他以堂堂王爷之尊却被坚拒,脸面上下不来,所以来找寻自己的麻烦了?这可叫人说什么好。
顾卫卿欲哭无泪,却也没办法,只盼苏朗的力量能帮上忙。他现在是病急乱投医,也庆幸自己刚才的举动并没有一丝僭越,不会火上浇油,让他更愤怒。
所以,或许还是有机会逃脱的吧?
顾卫卿也只是把颜若送出院门,便有人拦住他:“顾公子,请回吧。”
一共也就十几步距离,顾卫卿连这周边的环境都没能好好打量,院重宅深,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几重,只好和颜若作别。
有两个年轻仆从服侍顾卫卿,他走哪那两个都一前一后的坠着。就是顾卫卿要去官房,那二人都要在门口守着。
顾卫卿挑眉:“贺公子对在下就这么不放心?我既没有通天本领,又无化形之能,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变成苍蝇飞走了吧?”
要不要这么严防死守?
那二人面无表情的道:“这是王爷的吩咐。”
顾卫卿很有阶下囚的自觉,待得异常老实。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贺琮打算怎么“羞辱”他,只能闭目养神。
院子里一直都很安静,除了那两个连呼吸都能摒得可以呼略的两个侍卫,连只鸟都不曾来打扰。眼见日影西斜,金乌西坠,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顾卫卿饿得饥肠漉漉,瞟了一眼那两个站了好几个时辰,仍然腰板挺直的家伙,问:“王爷可曾吩咐要饿煞我么?”
其中一个侍卫便白了他一眼,轻蔑的道:“时辰未到。”
顾卫卿摸摸肚子,讪笑道:“食色,性也,我虽不如你家王爷那般擅长养生,可这用膳也是定时定量……”
没多久,两个丫鬟拎了食盒进来。
顾卫卿颇有点急不可耐的净了手,坐上桌就要吃。
四人都惊异的望着他,不约而同的想:这人是心大啊还是傻啊?这是什么地儿,他竟然还能吃得下睡得着?
说句难听话,他就不怕饭菜里有毒?
顾卫卿很快就了七分饱,长吁一口气,又问两个丫鬟:“可否替我沏壶菊花茶?”不是他真的心大,实际上他心里最上火了,可人都在这儿了,他反抗也没什么效果,那事干吗?还不如吃好喝好,享受一时是一时。
贺琮一夜都没搭理他。
睡到凌晨,窗外还黑着呢,顾卫卿被人推醒:“王爷要见你。”
顾卫卿清醒得很快,随手披了外袍,嘟囊道:“什么时候见不可,非得大半夜的……”他很快闭上嘴。
这两个侍卫肯定是不会给予回应的,顾卫卿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连抱怨都多余,纯粹是心里焦虑,顺嘴就说出来了。
要待疯了,平时他也不是爱自言自语的人,可在这待了没超过十二个时辰呢,面对着两个木头桩子似的侍卫,他话说得比任何时候都多,真怕会把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说出口。
顾卫卿被带到贺琮的寝殿里。
这王府里院子太多,兜兜转转,他都晕了,也只看到这华美的舍相差无几,似乎没什么差别。但一看到贺琮这寝殿,顾卫卿心存的侥幸是彻底没了。
金碧琉璃瓦,飞檐歇顶,瑞兽铁马,俱都是皇家才有的规制,寻常官员是再怎么也不敢用的,不是王爷又能是谁?
顾卫卿不敢以君子之心度贺琮之腹,这会儿是彻底歇了善了的心思,他耷拉着脑袋,心想:完了,怕是今晚小命要交待到这儿了。
雕花门在身后被关上,顾卫卿尽量睁大眼打量这屋里的环境,好能判断出自己到底在个怎么样的环境下。
一水的紫檀家具,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渗人的幽光,有一种鬼影瞳瞳之感。铜仙鹤吞吐着甜腻的香,顾卫卿脑子有些晕。他正想着是退出去还是走进去,紫檀雕纹的屏风后,踱步而出一个颀长的男人。
顾卫卿紧紧靠着门板,心都跳到了一处,看清来人,才轻吁口气:还好,是人不是鬼。
他拱手作揖:“草民顾卫卿,参见王爷。”
贺琮走近几步,打量顾卫卿。顾卫卿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的抹抹眼角。酣睡刚醒,再美的人也不会多好看,是不是有眼屎啊?还有,脸上会不会有口水印啊?
贺琮忽的笑道:“玉公子昨夜睡得还好?”
他还真睡得着?是心大啊什么都不在处,还是自知必死,索性自暴自弃?
第18章皇家秘辛
顾卫卿赧然的回道:“承蒙王爷盛情款待,还好。”
他瞧都瞧出来了,还问。
贺琮笑笑:“唔,那就好,希望接下来的款待,你能更满意。”他伸手一拽顾卫卿的手臂,不容置疑的道:“请。”
顾卫卿没得选择,踉跄跟在他身后,绕过屏风,见他转动几案上的贵妃洗禄儿纹瓶,将墙上的《熙陵幸小周后图》连同整个墙壁都推开了。顾卫卿心想,现在闭眼来不来得及?富贵人家,总是有许许多多的秘道和秘室,里面不知道埋藏着多少秘密。他只是个凡人,不想知道得这么多,他怕被人灭口。
黑呼呼的洞口,仿佛吃人的怪兽,隐隐有阴风传来,顾卫卿能感觉到地底下的阴凉之气。看来这秘道很深啊。
顾卫卿这会儿是真的怕了,他怕自己无声无息的死在这秘洞里头。
贺琮一歪头,似笑非笑的道:“怎么,还要本王亲自来请?”他“请”的方式肯定不怎么好受,顾卫卿往后曳了一步,脸上现出害怕和惶恐的神情来:“不,不敢劳驾王爷。”
不等贺琮说话,顾卫卿一闭眼,扑通就跪了下去,颤声道:“王爷,草民有眼无珠,不知王爷尊贵,此前多有冒犯,草民在这儿给您赔罪……您要杀要剐,草民都无怨言,恳请王爷给草民一个痛快。”
他把头一抬,闭上眼,露出脖颈,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贺琮只笑了笑,道:“晚了。”他要是当初就这么卑躬屈膝就好了,他当时就给他一个痛快。可这份憋屈在这几天里不断发酵,贺琮没想那么容易就放了他。
顾卫卿一副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的模样,这世上要是有后悔药吃就好了。可,就算明知道那是贺琮要替他的妹妹提亲,他也是不能答应的。这会还只是触怒,真等成了亲,那就是欺君,他这会儿只折磨自己一个人,那时候就得诛他九族了。
顾卫卿忍耐的道:“王爷,草民……有隐情。”
贺琮没那耐心,谁到这时候都有隐情,他又不是观世音,心怀天下,普渡众生,有那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