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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过来回:“苏公子走了。”
他只嗯了一声,忙着净手梳洗。小厮端上晚饭,他草草吃罢,顾尚进来回话:“都按公子吩咐的拾好了。”
顾卫卿道:“我去看看。”
顾尚前边领路,一边走一边回:“就在左跨院,两面环水,一面临着假山,风景自然是较佳的,平时也少有人来。一应物什都是新的,还差了几样,小的亲自去库房里选的,要是公子不满意,指出来,小的明日去街上采买。只是,不知道有谁要住进来?是,表姑娘吗?”
自从颜若被掠,颜家算是被吓破了胆,虽说后来顾卫卿亲自登门解释,可颜大舅却只是抵死不同意这门亲事了。就算顾卫卿救颜若时是不遗余力,可颜大舅还是对他没好脸儿,直言:“若不是你,我家若儿也不会遭此横祸。”
就差说顾卫卿是丧门星,谁沾上他谁倒楣了。
顾尚是知道两家亲事作罢的,但公子这般大张旗鼓的张罗院子、房间,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除了表姑娘,还有谁会住进来。
顾卫卿并不瞒他,径直道:“是苏朗。”
“他?他……”顾尚面色迟疑的道:“公子与他结为异姓兄弟,小的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毕竟他这样的人,犯起浑来那是六亲不认,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与他交好,不图能得他什么好处,只要他不背后给公子下绊就好,可,可这……”
这真把他当成兄弟,也不可取吧?
顾卫卿挑眉笑道:“你也知道他身份特殊,虽说咱们正经生意人,不宜和黑道结交,但交好总比交恶强吧?再说上回,他终究帮了忙……总不能翻脸就不认人?”
顾尚一苦脸:“非是小的狼心狗肺,不知道感恩领情,可……公子私下贴补他也就是了,何必兴师动众的把他请进府来?这被外头人知晓,又不定要满嘴胡沁什么了。”
一边是王爷男宠,一边是苏朗,这世人最爱捕风捉影,没的都能编成有的,公子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把苏朗接进府里住,回头这流言蜚语不定多难听呢。
顾卫卿却只淡淡一笑:“随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顾尚知道自家公子是不爱听这些的,也就默默地闭了嘴。
顾卫卿进了聆月居,背着手来回打量了一回,道:“就这样吧,等苏公子住进来,他想怎么调整就都由着他。”
苏朗听说顾卫卿邀他去顾家住,大大的吃了一惊,随即双目猛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顾兄弟,你真不嫌弃我出身卑微,会给你丢了颜面?”
顾卫卿道:“我若嫌弃你,何必开这个口呢?”他反问:“莫不是你嫌弃我?”
苏朗立刻瞪眼:“哪个混蛋敢嫌弃你?”
顾卫卿轻吁一口气,道:“那就好。”
苏朗挠挠头:“其实吧,我现在也挺好的,好歹有间房子住,虽说不比你那舒适致,但我一个人也够过了,怎么好打扰你?”
顾卫卿道:“你我既结为兄弟,自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不敢说叫苏兄能享到多大的福,但住到一起,以后说话、喝酒都方便,苏兄就别推辞了吧。”
苏朗不是个拘泥的人,他想了想,道:“也行,你既瞧得起我,我也没必要自惭形秽,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别跟我客气。别的不行,打个架,讨个债,出个气,这总成吧?”
顾卫卿拊掌道:“还别说,小弟还真有事想跟苏兄讨个主意。”
第50章心豢养
苏朗一听就来了神,圆睁眼睛道:“你说。”
最近顾卫卿的茶铺总是有人上门寻衅,要么是拿了过期发霉的茶要求退货、赔钱,要么就是半夜爬窗户、撬锁偷东西,再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往顾氏茶铺扔臭鸡蛋、烂白菜。
伙计们逮着一个两个,都是普通的百姓,也没什么大恶,骂两句只好放他们走。说是报官,可赔偿的钱还不够打点的钱呢,掌柜的跟顾卫卿商量了一回,深以为得不偿失,索性只好轻拿轻放。
但这些人不思悔改,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掌柜的和伙计们烦不胜烦,实在是不堪其扰。
苏朗一拍桌子:“他娘的,我就知道,这件事没完,也不知道是哪个烂心烂肝的四下鼓动挑拨,非得跟你过不去。雨求也求了,天公作美,旱情也解了,怎么他们就非得跟你过不去呢?这世道还有没有公道可言?怎么做好事反不得善果呢。”
顾卫卿平静的道:“我不想节外生枝,都是一城的百姓,乡里乡亲的,闹大了也不好,有劳苏兄平日里帮我看顾着些便好,如今又要制新茶,我实在抽不开身。”
苏朗大包大揽:“这些事都包在我身上,你只管忙你的,你是个心地仁慈的,我苏朗可不是好欺负的,他们敢欺负你,便是欺负我,我非得把这些小贼们都逮住,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他这回就住得舒服了。
顾卫卿以礼相请,他不知顾卫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不敢住进顾家,可现在顾卫卿有事相求,说白了就是想请个有偿的看家护院,他名声不好听,却就是干这个的,也不算白白辱没了他,因此苏朗一口应承下来。
顾卫卿说得含蓄,可其实形势远远比他说得要严峻,不只是茶铺,就是顾家门口,也总有人扔破鞋,唾唾沫,甚至把大粪糊到顾家门口,臭气薰天,整条街都是臭味。
苏朗带了几个兄弟,没几天就抓到了几个贼眉鼠眼的人,他也不走审问那道形式,将人捆了,头上抹上秽物,嘴里也堵得严严实实,捆了手,直接在街上游行。谁人一问,就把他们的恶行说得清清楚楚。
这招十分有效,很快就起了杀鸡骇猴、以警效尤的作用。
苏朗是什么身份,众所周知,老百姓们知道惹不起他,因此都躲得远远的看热闹。听说了这事,自然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顾卫卿做了丢脸的事,活该的,也有说那些闲汉们吃饱了撑的,不一而足。
苏朗住进顾家才知道,顾卫卿确实为他了诸多心思。
且不说院子的地势、布局都是最好的,就是屋里的家俱、一应物什也都是花过心思的。还很谦逊的对他道:“因为时间仓促,没来得及过问苏兄有什么喜好,屋子布置得不够尽善尽美,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只管说,我即刻叫人改动。”
苏朗直摆手:“我能有什么喜好,就这样吧,挺好的,不用改了。”
见他不似做伪,顾卫卿这才淡淡一笑。他又把一众两个丫鬟两个仆妇叫上来,与苏朗见礼:“这两个婆子是做粗活的,洒扫、浆洗等等。这两个丫鬟,一个叫秦月,一个叫汉关,是专门服侍苏兄的。”
苏朗嘿嘿笑着道:“这怎么行?我一个人过惯了,你这叫许多人来服侍,我怕我自己手脚怎么用都不会了。”
秦月、汉关都在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娇美可人。苏朗不懂内宅之事,又长年在外漂泊,压根想不到是给他预备的通房之类。
他眼神清明,虽说也为秦月二人的貌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