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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大半功劳该是公子的。”可惜,人们只记得公子做了王爷的“男宠”,全然把他做过的功绩给抹杀了。
太不公平了。
顾卫卿对此不置可否,只道:“备办酒菜,请苏公子过来。”
顾尚应“是”,率先退下去。
苏朗果然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大觉,又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一身清爽的进来,问顾卫卿:“你都忙完了?”
顾卫卿的神色间满是疲惫,瞒不了人。
苏朗坐下,道:“从前我挺羡慕你的,虽说身世不显,但好歹比我强,像我朝不保夕,食不裹腹,甚至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可现在看你累得跟头驴似的,觉得你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意思。”
顾卫卿呸了一声道:“你就不能用好好的话来形容我?”
苏朗嘿嘿的笑。
顾卫卿替他斟了酒,道:“这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凡想要什么,总得有所付出,你觉得我累不值得,可你不是也说曾羡慕我好歹能饱腹蔽体么?”
苏朗道:“那倒也是,我现下虽看着自由自在的挺好,但整日刀口舔血,永远没个安宁的时候,确实也不是什么好营生。”
顾卫卿朝他举杯:“活着就这样,说起来都是沉重的东西,好活赖活,想开了其实就那么一回事。今日我们不说这个,只喝酒。”
苏朗一饮而尽。
顾卫卿按着酒壶道:“酒为媒介,你我今日不是为着胡吃海喝的,你悠着点儿。”
两人喝得慢,喝得却不少,苏朗看顾卫卿都重影了,他大着舌头道:“顾,顾小兄弟,我,我怎么,看你,是两,两个?”
顾卫卿淡淡的笑道:“你醉了。”
“呵呵呵呵,我没醉,都说灯下看美人,我现在瞧着你可真是好看。你别恼,我是说真的,打小你就生得唇红齿白的,和个小姑娘一般,我时常想,这小子怎么生得这般娘俩兮兮的,将来可有人肯嫁你?”
顾卫卿白他一眼道:“你私下里这般诋毁我,我恼你还不应该怎么着?这世上男子生得好看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传说中的潘安、宋玉,我可是远远不及,怎么我就不该存活似的?”
苏朗道:“说也奇怪,你这几年倒是没以前那么致、好看了?我,我瞅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不像从前那样白晰了呢?”
苏朗晃晃悠悠的伸出手,想要摸摸顾卫卿的脸。
顾卫卿轻轻一躲,拨开他的手,略微用力,将他推回座位,道:“那有什么新鲜?我整日泡在茶园、茶庄,风吹日晒,晒黑了不稀奇啊。”
苏朗捶着桌子:“哈哈哈,晒黑了有晒黑的好处,起码你现在瞧着还有几分男儿气。”
顾卫卿道:“我的事有什么可说的,来,喝酒。”
苏朗又灌了几杯,将两只手臂都搭在桌子上,一副烂泥似的模样,问道:“你和王爷,还,还好吧?他,有没有,难为你?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他们那些无知的愚蠢小民,说的都是什么狗屁,你别往心里去。”
提到贺琮,顾卫卿神色淡漠的近乎霜雪,听到苏朗蹩脚的安慰,又笑了,道:“我没往心里去。”
看他这般云淡风轻,苏朗只觉得他是在强颜欢笑,尴尬的哈哈笑两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苏朗猛的一拍桌子,震得盘盏都在动,他怒然的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可惜啊,我这做兄长的什么都帮不上你。”
顾卫卿很是看得开:“别妄自菲薄,也许哪天你就帮上我了呢。”他顿了顿,道:“要说难受,有那么一点儿,不过人都是贱胚子,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受着受着也就无所谓难受不难受了。”
苏朗长叹一声:“我他么的就是个蝼蚁,活得比只耗子都不如,何况是和王爷比?其实你……咳,就算真的做了男,那什么,我也不会瞧不起你。他们说话都太难听了,太难听了,恨不得用一张臭嘴刨了你家祖坟,可说到底,碍着他们什么了?还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呸吧,别看他们各个装得道貌岸然的,谁知道心里头都是些什么肮脏的东西?”
顾卫卿轻笑道:“人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于我有什么损伤?他们不过是羡妒罢了,看我一时风光,他们却求而不得,所以不惜用恶语来中伤、诋毁。苏兄能这么安慰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苏兄会就此和我绝交呢。”
第49章徐徐图之
苏朗呆呆的看了顾卫卿一会儿,越发觉得看不透他,只能道:“你说得真对,别看我比你空长几岁,我都没你看得通透,别人毁誉又有什么关系?我落难时,也没见哪个最善唇舌的人肯给我一个馒头充饥,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也不见有谁光凭一条作恶的舌头让我难过一点儿。我为什么要和你绝交?不能,我是那种人吗?你也太小瞧我苏朗了。”
顾卫卿自斟自饮,低笑道:“苏兄此言极是。”
苏朗喝醉了,趴伏在桌上,喃喃自语了两声,便响起了鼾声。
顾卫卿示意顾尚:“把苏公子扶到榻上。”
顾尚捏着鼻子,嫌弃的道:“怎么就喝成这般?这是有多酗酒成命啊?也不知道待会儿吐不吐?公子,就把他扔这?”
顾卫卿点头,示意他:“你先下去吧。”
顾尚看了一眼苏朗,心道,他这是积了什么德了,居然劳公子亲自服侍他。
顾卫卿站在榻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苏朗一会儿,他眉目疏朗,倒也看得过眼,身量修长,腰腹结实有力,也算得上男人中的翘楚了。
顾卫卿心底有个声音催促他:快呀,多好的机会,人不知鬼不觉,明早酒一醒,他什么都不记得。
顾卫卿伸出手,却终究停住。鼻息间全是酒味,想来自己身上也不太好闻,半晌,顾卫卿才低喃道:“看来下回确实不能让他喝酒了,误事。”
让他对着一个满是酒臭的酒鬼,他实在提不起兴致。
苏朗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中天。
他抚着涨疼的头,道:“唉唉,怎么越来越没用,喝点儿酒就成这个德行了?”服侍他的小厮才十岁多一点儿,听见动静,打了水进来,道:“苏爷醒了?”
苏朗问过他什么时辰了,又问:“你家公子呢?”
小厮口齿伶俐,答道:“公子早就起了,说是今天一整天都要在茶庄呢。”
呃,他可真够兢兢业业的,和他一比,自己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苏朗讪讪的道:“呃。我也帮不上你家公子什么忙,那……我这就走吧。”
不帮忙倒也罢了,断断没有他在这白吃白喝,拖人后腿的道理,他脸皮再厚,也从不白占人家便宜。
这小厮却恭敬的道:“公子临走前说了,只要苏公子愿意,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这……无功不受禄。”他在这住着也怪不自在的。顾卫卿是客气话,他哪能成当真?
顾卫卿忙了一天,掌灯时分才回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