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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死。
顾卫卿失落的道:“是,多谢王爷的既往不咎。”她谢的毫无诚意,气得顾卫卿直出冷气。
“可草民自知身世鄙陋,不堪服侍王爷……”横竖她已经不贞不节,在他眼里就是个败柳残花,那就两下里恩断义绝算了。
贺琮气得道:“你倒想得美,敢招惹了本王还想着全身而退?”便是不要,也得是他先不要她,她岂敢先说出分开的话?
“……”顾卫卿没招了。他又不想让她死,又嫌弃她,她该如何自处?
她抖着眼睫道:“王爷,王爷的意思,是非要打,打掉这个孩子么?打掉这个孩子,和将草民打入万劫不复,也没什么差别了。”
贺琮黝黑的眼神承认了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顾卫卿喃喃道:“王爷当真要对草民这般残忍冷酷?”
他这一击致命,真是再完美再漂亮也没有了。从一个男人的角度,从一个皇子的身份,从一个王爷和平民不对等的身份来权衡,顾卫卿承认,如果换成她,大概也不过如此。
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她前所未有的希望他能格外给她一点仁慈。
但是事实证明,她这会儿的奢想就是奢想,带着女人才有的天真,他怎么可能对她施之以仁慈?
贺琮道:“卿卿说错了吧?本王这也叫残忍冷酷?”
难道不是?他明知道她有多想要个孩子,有个孩子,那是她后半生的动力和支点。
顾卫卿眼里闪过绝望、痛楚、惶惑、恐惧,到最后变成一片漠然。
贺琮忽然抱住她道:“顾卫卿,只要打掉这个不明不白的孩子,本王承诺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你如果想要孩子,一个不够,两个,两个不够三个、五个,你可以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顾卫卿泪盈于睫。
她说不出来为什么这么委屈。
可这份委屈,因由贺琮的话引出,就格外显得讽刺和荒谬,她凄凉的笑笑道:“王爷的承诺,很好,可是,草民不敢妄想。”
这承诺太遥远太缥渺,明明她手里有现成的,为什么非得要不确定的“以后”?
顾卫卿越想越深以为然。
她对自己的命,从前是持乐观态度的,可打从遇上了贺琮,她再不敢幻想自己会命好。也因此越发只想抓住手头现有的,而不是去幻想未来或许可能或许不可能的。
她甚至焦虑的想:谁知道她的身体到底什么样?有许多女子,明明身体康健,可嫁人后多年不孕,也有很多女子,一辈子生的都是女儿,求神告佛,不知舍了多少香油钱,可终其一生也没能生出个继承香火的儿子来。
她拿什么敢说没了当下这个孩子,她将来就一定能顺顺利利的生下她想要的儿子?
万一,这次小产,她一命呜呼了呢?这并不是杞人忧天,谁不知道妇人生产就是一脚踩进鬼门关?凭他大罗神仙在也没用,那只能治病不能治命。
再万一,这次小产损了身子,以后再难怀孕呢?
顾卫卿下意识的摇头。
贺琮哪里懂得她心中复杂的想法,只见到自己一片好心被她坚拒,立时满腔柔情都化成了滔天怒火。
他能说,他刚才确实是不忍看她这么伤心所以才说出这样让他自己都肉麻的话的吗?明知道她所有的眼泪、柔弱、凄楚,都有可能只是她的哀兵之计,可他还是真的替她想了,可偏偏这女人不理他的苦心,这已经不仅仅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分明是捧着心送到她跟前,却被她嫌弃的耻辱。
在他与顾卫卿的交往中,又添了一笔他回想都不愿意回想的耻辱。
贺琮只能冷笑:“哼。”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老子哪有那个闲心替你想什么“以后”?
顾卫卿不愿意就此放弃,她还想做最后一搏:“王爷,只要能留下这个孩子,草民什么都可以不要,以后但凡王爷有什么要求,草民任凭王爷驱使。”
这些话,早在最初的最初她就想说,那个时候只要他放了她,让她做什么都行。
顾卫卿在对自己这方面,其实没多么有骨气有节操,她和所有人一样,怕死,怕疼,但她不怕给人卖命。
贺琮学着他,一味的摇头:老子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来来回回,就是饶着你自己的利益打转,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他道:“既然说了要凭本王驱使,现在又何必违逆本王?”不管她是否甘心,她都得替他卖命,有最有效的捷径不走,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顾卫卿含着泪道:“草民并非有意违逆,只此一件,以后草民都不会再说一个不字。或者,草民倾尽家财,只为换取这孩子一条命?”
她要他的家用,一开口就是十五万两,只是泄恨、泄愤,想来他也不舍得给,那她不要了,反过来,她把顾家卖了,双手献给他行不行?大不了,她把顾家秘方卖了,来换这孩子的一条命。
贺琮知道顾卫卿最爱银子。
可现在,她连银子都可以舍弃,可见她当真是豁出去了。看,除了银子,她还有最爱。
可她的爱与最爱,都不是他,都和他没关系。
第142章咄咄逼人
贺琮摇头:“不成。本王不要你的银子,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是也,你觉得那是你的半条命,可在本王眼里,那不过是寻常黄白之物而已,生死无关,所以本王既无感情,也无爱憎。”
他对这个孩子是十二万分的笃定一定是他的。
可他就是不想要了。
他已经给了她最大的让步和余地,想着只要她肯打掉这个孩子,以后她想生几个他都由着她……可,她为什么还要坚持?
究竟她坚持的只是顾家的香火,还是她和苏朗的那段不伦之恋?
她越坚持,贺琮越怀疑她对苏朗的情愫远远超乎他的想像,远远超乎她和自己之间的感情。
顾卫卿见示弱不成,吓到极致,反倒豁出去了,她悲凉的笑了笑,挑衅的道:“如果我不肯呢?”孩子是她自己的,他凭什么替她做决定?他是她什么人?他妄想掌管她的生死荣辱也就罢了,难不成连她的子女他都要左右?
不管他说什么,总之她不会打掉孩子,要死就一起死。
贺琮气得一拍……没有桌子,他一拳捣到床柱上,嗤笑着道:“由得了你?”
顾卫卿把眼一闭,无力的道:“那王爷只管试试看。”
贺琮:“……”这个小无赖,她人准自己舍不得她是不是?他咬牙切齿的道:“你别妄想拿死来要挟本王。”
顾卫卿还真不敢笃定他对自己的那点儿不舍,她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因此低声道:“不敢,命是我自己的,我比谁都更珍惜。”可如果当真被逼得走投无路,她也不介意以头触壁。
贺琮生性多疑,对于顾卫卿现下宁可玉石俱焚也要保住孩子的态度是既侥幸又愤怒。她这么看重这个孩子,到底还算有良心,没为了她自己的利益把为母的那点儿“爱心”磨得一分不剩。
可她这么看重这个孩子,谁又知道她是不是为了她自己的“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