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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值钱的玩意来?”
贺琮解包袱的手解到一半就停住了,他面色微红,怒斥道:“本王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顾卫卿往后退了一步,以手为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紧紧的抿住了嘴,表示:您只管看,草民绝不再说一个字。
贺琮是骑虎难下。看吧,有什么意思?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真好意思没了是怎么着?不看吧,又下不来台。
顾卫卿看一眼方源,唬脸道:“方总管好没眼力劲儿,这等小事还等着王爷亲自动手么?”
方源心道:哎哟,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小的没招您啊您怎么祸水东引,往小人身上招呢?可又不敢不上前,只得陪笑道:“公子教训的是,王爷您稍候,小的来解。”
贺琮也就顺势抱臂站在一旁,等方源三下五除二打开包袱。里面东西倒杂,但除了金银玉器也没别的东西。且没人知道顾卫卿是女子,送的都是把玩摆件。
贺琮摆摆手,道:“还分赃呢,谁稀罕?若本王应允了,岂不沦落到和你一般厚颜无耻、贪财无度的地步了?
顾卫卿对他的嘲讽、怒骂不以为耻,反倒笑逐颜开,道:“草民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布衣小民,哪里能及得上王爷半分?王爷就是谪仙下凡,超尘脱俗,岂会将这等阿堵物放在眼里。”
贺琮深吸了一口气。他要说他不稀罕阿堵物,没准哪天她拿这个堵他的嘴,赚了钱子也不分给他一文两文,那哪儿成?真当他是冤大头呢?
他一本正经的道:“人生在世,便要吃穿住行,哪一样不是银钱换来的?本王虽然爱财,可取之有道。”
“是,是,是,草民受教。”嘴上说得恭顺,可眼睛里满是笑意,分明写着“蛇有蛇踪,鼠有鼠道”,“他俩完全不是一类人,可性质完相同”的深意。
第198章此生最爱
贺琮将包袱往顾卫卿脚边一踢,道:“行了,这么点子东西,哪里值得说道?就当赏你做零花钱了。”
顾卫卿比方源可利索多了,手指和翻花似的,瞬间就把包袱打得利利索索,往后背一背,笑着道:“多谢王爷。”
贺琮一边往前走一边嫌弃的道:“这就值得你把谢字挂嘴边了?”
顾卫卿跟上来,落后半步,道:“王爷不知,草民今日所获,并非这些真金白银,而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
贺琮:“……”她还真不愧是季大儒的学生,时刻把“自省、反思、有所得”放在心上啊。
他在心里吸气、呼气,终于放松了,才温和的开口:“你说。”连圣贤都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只要这顾卫卿说得有道理,他就当拿银子买道理了。
顾卫卿十分感慨的道:“要说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缘法,可不是握在自己手里就一定是自己的。就比如刚才,草民就领略了得而复失的大悲和失而复得的大喜,这也让草民自警,一定要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贯彻到底。人都有**,可人之为人,就该能控制**,否则**便是出笼猛虎,不定什么时候反噬自身。”
贺琮不得不承认,顾卫卿说得真特么的对。可不知怎么,她越清醒、冷静、自制,他心里越不舒服。
他神色复杂得盯着顾卫卿看了好一会儿。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和东西能牵绊得住她的了,只有利,可如果她在利益面前都能做到荣辱不惊,那他还有什么自信笃定能把她握在手心?
什么叫握在手心的不一定是自己的,她确信她不是在讽刺他?真该打死这混蛋玩意儿。
顾卫卿打量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王爷?草民说得不对吗?”
对,怎么不对,简直太对了。贺琮不答:“你怎么就这么财迷呢?”
顾卫卿心情好,性情也格外柔顺,朝他笑笑,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草民不比王爷,喜欢诗歌词赋、琴棋书画这些高雅的东西,我打小就跟我爹学看帐、计帐,过手的全是黄白之物,对阿堵物格外偏爱,所以,财迷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她什么时候都有理。
贺琮道:“那本王问你,除了喜欢金银,还有没有是你最喜欢的?嗯,喜欢到可以抛弃金银,也要争取的?”
顾卫卿对这个话题十分敏感,她警觉的瞟了一眼贺琮,想了想扳着手指头道:“自由,还有,亲人。”
“自由”这个词实在是根导火索,顾卫卿一开口,贺琮脸就是一沉,恶狠狠的盯着顾卫卿道:“你确定你不是故意气本王的?”
顾卫卿一苦脸:“草民冤枉,是王爷叫草民说,草民一时忘形,便把真话吐噜出来了。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真话,王爷总不希望我骗王爷吧?”
贺琮气血翻腾:忠言逆耳,这真话也一样,从来真话就不好听,特么的她还敢以说真话而沾沾自喜?
可一想到她要是满嘴谎话,那更是气人。算了。
贺琮哼一声:“你敢骗本王试试。”又把话题拉回来:“除此之外呢?”就再没别的人,可以在她心中占取更重的位置了?
顾卫卿摇头:“应该,没了,人不能太贪心。”她如今又添了腹中的孩儿,但这也算在亲人之列。贺琮问得这么紧,定然不会是自虐想要听他不想听的话。
“呵呵,还说不贪,那本王问你,如果金银、亲人和自由只能选一样呢?”
顾卫卿瞪大眼:“啊?”这个问题太刁钻了,顾卫卿直觉不想选。她知道贺琮对她的回答不满意,便非要在口头上占个上风,以虐到她为乐趣。
顾卫卿倒笑了,她豁然开窍,微红了双颊,垂了双眸,做出羞怯状,道:“如果只能选一样,草民选……王爷。”
这个回答不仅匪夷所思,还大大出乎贺琮意料之外,他不由的问:“这是什么道理?”他也不在这些选项之列啊。
顾卫卿心道:“自然是有他才有她的一切。”可这话太急功近利了,难讨人嫌,尤其是贺琮的性子,没准当即就翻了脸。
她斟酌了一下,才慎重的道:“自然是王爷比什么都最重要。人在最危急的情况下,不是都选择最重要最珍贵的人或物吗?”
贺琮脚步一顿,好像谁在他心口上重重的敲了一记,震得他连怎么走路,该迈哪条腿都忘了,他望着顾卫卿,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
他不是没听清,就是想听她再说一遍。
顾卫卿诚恳的望着他,漆黑的眼眸仿佛蕴藏了无与伦比的深情,连她说话的语调都比刚才要缓慢,脸上是不同于她谈到金钱时的那份势利,她一字一句的道:“草民是说,王爷对草民来说最重要最珍贵。”
贺琮好半天都没敢动没敢呼吸,生怕这是一场幻梦,谁一开口,这梦就破碎无迹。这种感觉又甜蜜又心酸,竟然还有一种心碎的疼痛感,让他这个一向粗枝大叶的男人也不小心翼翼起来。
顾卫卿在他咄咄的难辩情绪的神色中垂下头,自嘲的悲伤的凄婉的笑了下,道:“草民自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