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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刚、卫猱是贺琮指派的侍卫,如今俱在,只有叫顾尚的是他顾家的贴身小厮,因身份太过低微,所以不曾进得行宫。
贺璋也确实没把个顾尚当回事,原以为是顾卫卿知趣处,不想他另有安排。
确实如顾卫卿所说,随他怎么安排,京城里谁会听信一个小厮的话?谁敢替她报屈伸冤?他死了,也就是湖心里的一朵水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贺璋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安排有疏漏。这就像两军对敌,原本是十分瞧不起对方的,以为这是一场必然的胜仗,哪成想啃半天啃了块硬骨头,还颇磨牙,贺璋这心里就不大顺当。
他将人挥下去,对顾卫卿道:“一个小厮罢了,你当孤真的奈何不了他?”
顾卫卿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道理太子殿下要比草民懂。千里之堤,还溃于蚁穴呢,一个小厮又如何?草民虽远在东南,可福建商会遍布大江南北,京城亦然,草民好歹也在商会中有一席之地,虽说力量微薄,不足以与殿下对抗,但人之将死,总要挣个鱼死网破不是?”
顾卫卿就是一破瓦砾,她死了没什么要紧的,可要是咬死了贺璋,他纵然能安全脱身,也难于声名有碍。且他这个太子做得一向谨慎,断断没有因为一个顾卫卿就前功尽弃的道理。
贺璋踱到顾卫卿身前,又仔细打量了他一回,道:“孤听说过你和六弟的相交始末,有一事不明,你对六弟,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顾卫卿目光咄咄的道:“太子殿下既然召草民前来,自然是心有笃定,若是没有这份自信,您就不怕一朝下错筹码,满盘皆输?”
还用问?他对他自己得有多不自信?既然不信,又何必用这种方式传召自己?
贺璋岂能甘心被顾卫卿问住,当下从容的笑笑,一副不予计较的模样,道:“非是孤疑心太重,想方设法的要试探你,实是……不解。”
顾卫卿爽快的道:“若太子殿下开门见山的相问,草民也不惮直言相告,我恨他。”
她态度悠然,最后三个字也说得轻描淡写,却十分有力度,掷地有声。
贺璋挑眉,不由问道:“为什么?”
以贺琮的身份,哪怕顾卫卿只做个男宠,也足够他这辈子荣耀、名利、富贵占全了,他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况且商人重利,他自己也承认他这辈子一心向利,这不正对了他的心思?
至于所谓的恨,恨能维持多久?以顾卫卿这一心逐利的性子,怕是早就把这点儿恨泯灭了。
顾卫卿轻慢的一笑,她当然能瞧出贺璋的意思,所以才更加不屑,她言辞咄咄的道:“我恨他,不是恨他闯入并破坏了我的生活,而是恨他破坏了我对未来的期许和希望。这份破坏,是毁灭性、致命性的冲击,拿多少银钱都不足以弥补。我这个人心眼不大,度量不够,可但凡有机会,我都不会放弃对他施以同样的报复和惩罚,等有一日,他从天堂跌入地狱,领略了个中滋味,才足以弥补当日我所受的种种伤害。”
报复是她的执念,与谁买她没关系。贺璋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但她不会放弃。
贺璋沉默不语。
他或许仍然瞧不起顾卫卿,可顾卫卿心性狠决,从他的言行中已经能够窥得一二,这让贺璋心惊。这样的人,除非是寻机会一击毙命,否则打虎不死,绝对是后患。
可六弟却分明是在玩火**,他现在这么宠着顾卫卿,也不知将来顾卫卿真的得手,六弟该如何自处。
第292章合作愉快
贺璋并没犹豫多久,便将一拥而入的侍卫打发了出去。
外头一阵乒乒乓乓之声,显见得是卫刚拼死也要冲进来护卫顾卫卿。贺璋真是头疼,一个顾卫卿就让他够失算的了,卫刚、卫猱这两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卫刚简直就和蛮牛一样,发起狠来说他以一抵十都是轻的,自己本来也没打算真把顾卫卿怎么样,为造势吓唬吓唬他罢了,要真为此折损了自己的死士,太得不偿失了。
卫猱就更机灵似鬼,趁卫刚打前阵,他自己溜了。贺璋可不敢认为他是贪生怕死之辈,只为着他自己逃命,若他搬了救兵回来,自己腹背受敌可就太亏了。
等到厅里静下来,贺璋看一眼已经了匕首的顾卫卿,既不甘心承认自己失败,又不可能再和他僵持下去。两人静默了一会儿,还是顾卫卿开口:“殿下,草民所言非虚,您若信,草民便再耽搁一会儿,否则容草民先行告退。”
贺璋都气乐了,顾卫卿不过是个布衣百姓,这架子倒是端得够足,跟自己讲条件不说,居然还一副屈尊纡贵的架势,他当他是谁啊?
贺璋捺着性子道:“你待要如何?”
顾卫卿不答反问:“那要看殿下如何了?”
贺璋道:“孤并无恶意。”他无时无刻不在重述他并非有夺贺琮性命之意。顾卫卿也不深究,只笑笑道:“殿下念着兄弟情份,想来必定是仁慈之君。”
不以个人喜好为念,凡事顾全大局,应该算得上百姓之福。仁慈好啊,总比暴戾的君王强。
贺璋:“……”这话虽带着恭违之意,可怎么听着那么刺耳呢?他道:“孤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但你也得给孤一个期限。”
顾卫卿颔首:“可以,殿下要几年?”
贺璋沉吟着道:“三年。三年之内,闽越不能多出一兵一卒,六弟不能踏出建宁府一步。”
顾卫卿倒是奇怪的看了贺璋一眼,似乎对他这简单的要求感到匪夷所思。就这样?太简单了吧?她以为怎么着他也得让自己给贺琮下毒、暗杀,不说弄死他,起码也弄残弄废,让他再生不出争强斗狠的心思什么的呢。
原来只是绊住他呀。
而且只有三年?这三年,贺璋就能确保他自己安全无虞的坐稳太子的位置?
再者由顾卫卿看来,贺琮确实无意争储位,贺璋对他如此防备,实在是多此一举,不过他的心思,顾卫卿无从揣测,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卫卿点头:“草民尽力。不知殿下的一百万两酬金几时交付于草民?”
贺璋笑了,他这一笑,带着几分难言的魅力,换个人也要被他勾得心动,顾卫卿却心神一凛,下意识的防备起来,径直眯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贺璋。
贺璋道:“一百万两白银,孤是没有的。”
顾卫卿气结:敢情仗势欺人,耍自己啊?
但她并没急着发怒,横竖她们两个所谓的交易并无实质性的东西,他不交钱,她自然也不交差,也算不上有多大损失。
贺璋见顾卫卿如此沉得住气,也不由得悻悻,道:“但孤可以用物来换。”
顾卫卿神色宽松,展颜一笑,朝着贺璋道:“殿下果然高见。”
从贺璋的偏殿出来,卫刚就急步上前:“顾公子,你没事吧?”
顾卫卿看他一身的血,就是一皱眉:“你受伤了?”
卫刚摇头:“别人的。”
顾卫卿这才放心,却还是上下打量了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