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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实的窝在王府,关起门过自己安稳的小日子。京城形势却越发严峻,继贺琮遇刺后,太子贺璋也遭人袭击,当场就从马上摔下来,扭伤了脚,原订要去漠河的行程不得不耽搁下来。
贺琮暗骂一声:“这苦肉计也使得太蹩脚了吧。”
说实话,他并没像个无知顽童,受了委屈就告到爹娘跟前,希望他们充当公平的决断者,还他一个公道。兄弟之间,不管是小打小闹,还是刀剑相向,都是一笔笔的糊涂帐,根本辩不清究竟谁对谁错,小时候如此,现在也这般,贺琮心里有怀疑,他也只是加派人手自己查,就是顾卫卿在太子府中毒之事惊动了太医院,陛下亲自问询,贺琮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且不说顾卫卿并未有实质性的伤害,就是真被毒得要死要活,比如周萱,至今没醒,贺琮也相信贺璋有推出别人做“替罪羊”的本事。贺琮倒没有“不杀无辜”的觉悟,他只是选择了更谨慎的方式而已,他没有绝对的实力,这么早就揭竿与太子为敌,毫无胜算不说,只会让自己过早的成为朝臣们的攻击对象,实在得不偿失。
他如此平静,贺璋反倒一反常态的沉不住气,那样懂事,让人省心,满嘴都是责任、情怀,心系社稷百姓的人,头一次当了逃兵。
贺琮好笑:他在怕什么?怕他不在京城期间,自己会翻出什么风浪来?他也太谨慎了些,自己如今哪有那个能力?
贺琮还是低估了贺璋,他留在京城可不是为了对付他,而是周家。先是推荐周稗代他去漠河,两个月后传来消息,鞑靼人突袭漠河,周稗仓促应战,因兵力不足,死于乱军之中,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周萱其时已经清醒,她苍白着容颜来见顾卫卿。贺琮不许她见了只推说顾卫卿身体不适,周萱惨淡着笑道:“六哥何至于护她到这种地步?我还能害她不成?我就是个没脑子的,自诩聪明,算计来算计去,到底把自己折到里边了。”
反观顾卫卿,除了受点惊吓,任事没有。
贺琮毫不客气的道:“你自己什么样你自己清楚,本王无意多嘴,你是否害人害己,那是你自己的事。”
周萱气得咬牙:“我都这么狼狈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亏得我百般为你谋划。”
贺琮冷声道:“为本王谋划?经本王同意了么?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任性,好玄害死本王?还想让本王感激你?周夫人当年生产时,是不是被仇家把孩子掉了包?还是说你压根就把心眼儿忘记带出来了?”
周萱先是心虚,再就是憋屈,最后被他的恶毒气得嚎啕大哭,拍着桌子骂贺琮:“你也不用坐山观虎斗,看我周家败落就落井下石,你当你是什么好人?我到现今这个地步,还不是你害的?你不想成亲,又不想被人算计做棋子,就把我推进火坑,真当我蠢,拿贼人当好人呢?”
贺琮毫秒客气的道:“这话有失偏颇,当年你去建宁,本王确实没安好心,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本王当然要先保全自己,换成你怕是也会如此选择。可若不是你自己意志不坚,自暴自弃,本王再推波助澜又有什么用?而且分明你很享受,从没表示过一丁点不愿……”
周萱红着眼睛骂他:“你混蛋!我一个弱女子,远离父母家乡千里之外,又有求于你,除了屈服和忍耐又能如何?既然无法改变,我只能承受,并假装享受罢了,你居然还说这种风凉话,你还是人吗?还是男人吗?”
贺琮对周萱到底还存着一丝怜惜,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就没再痛打落水狗。
周萱哭了一会儿,才道:“你还回不回建宁?”
贺琮替她换了张干净的丝帕,道:“废话。”
周萱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贺琮道:“可能还要等几个月。”
周萱等不了,太傅连家法都抬出来了,死说活说非逼着她赶紧回建宁,她说要等兄长回来,周太傅竟然连老泪都流出来了。从来父亲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那是和山一样稳重的人,周萱从没见过她露出愁容,可如今竟然掉了眼泪,她当时就吓傻了,哪还敢问为什么,连声说立刻马上就离京回建宁。
贺琮能猜出来周太傅的用意,贺璋已经把刀举起来了,周稗很不幸就是周家第一人,他既决定要除周家,就不会给周家苟延残喘的余地,所以周家上下,灭门灭族是迫在眉睫的事,周太傅爱女心切,又看在自己和周萱有些交情的份上,这才让她来求自己庇护。
他总不能不管,轻叹一声道:“本王派人护送你回去。”
周萱不同意:“你叫顾卫卿和我一起走。”她早瞧出来了,贺琮为了顾卫卿,什么都能豁得出去,有她在自己身边护驾,就不怕贺璋对自己动手脚。
贺琮挑挑眉,想要骂她“痴心妄想”,却最终改口道:“成,本王答应你就是。”
第322章孺子难教
贺琮答应要让顾卫卿同周萱一起回建宁,顾卫卿无可无不可,横竖她在京城也没什么要紧事,并且一直归心似箭,当下痛快应了,着人和周萱定好启程日期。
贺琮嘱咐她:“这一路危险重重,你自己务必多加小心,周萱就是个不成器的,吃喝玩乐还行,却不足以与之共事,若发觉苗头不好,不必管她,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就差明说,见势头不好,只管撇了周萱自己逃命。
周家也想到了这一重,是以给周萱派了近两百人的护卫,各个年轻、壮,手持利刃,神饱满,意气昂扬。不像是简简单单的远行,倒像是要出兵打仗一样。
贺琮也只是感慨:是什么逼得周太傅把周家最后一点儿家底都赌到了周萱身上?不说她是个柔弱女子,她本身也不是个有能力的,周太傅就不怕最后血本无归?
不过大厦将倾,周太傅也只能保全周萱这最后一点儿周家血脉了,因她是女子,且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又一直在建宁,否则换成周家其它任何一个男丁,都会给人把柄,毫不客气的公然对周家大力屠杀。
出了城,周萱停下马车,唤顾卫卿上车,顾卫卿还在犹豫,周萱道:“我有话要同你说。”
顾卫卿只好弃马乘车。
周萱最近消瘦了不少,皮肤越发瓷白,整个人都透着病态的虚弱。顾卫卿关切的问她:“你的毒还没解么?”
周萱摇头:“就那样吧,想要彻底清除有些难,只能慢慢调养。”说到这美目中迸发出怨恨:“顾卫卿,你可真不仗义,怎么你就好好的一点儿事都没有?”
顾卫卿谦逊的道:“因为草民比郡主怕死啊。”
周萱一捂脸,道:“我现在也怕死,很怕很怕。”她从前仗父兄之势,又有姑母在宫中颇得盛宠,她就是天之骄女,所求不过是美衣料。时新首饰,间或和同龄小姑娘比个美,斗个嘴,争争宠,什么家国什么情仇,都离她相当遥远,有时候看相熟的小姐妹因受父兄连累,也不过是一朝败落,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