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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还是三思而后行。”
顾卫卿附和:“两位叔父说得是,玉卿受教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这回出去算是发了大财,顾二老爷、顾三老爷都有点心动,旁敲侧击问起下次船队出海是什么时候,他们也想跟着赚点儿私房钱花花。
顾卫卿倒是很大方:“船队要休养生息,下次出海怎么也要三个月后,若两位叔父有意,只管把银两、货物筹措齐了交给侄儿就是。”
得了她的首肯,顾二老爷、顾三老爷很高兴,捋着胡子,非说要给顾卫卿接风,也不等她推辞,便一迭声的叫人去叫了两桌酒席,把顾二太太、顾三太太也都叫了来,直说一大家子要热闹热闹。
正喝着酒,陪着两位叔父说话,顾尚小跑着进来,俯在顾卫卿耳边急急道:“公,公子,小郡主和小公子来了。”
顾卫卿一怔,忙放下酒杯,对顾二老爷和顾三老爷说声失陪,急匆匆出门去接。
一到门口,顾卫卿眼都直了,小长愉像只小花猫,小脸脏兮兮的,一看见她,立刻就哭出来,却别扭的转过小脸不理她。小长言也是哭得脸色通红,头发散乱,两人都腻在贺琮怀里,他也是形容憔悴,十分狼狈,哪还有平素的潇洒、倜傥?
方源忙上前道:“女公子,王爷实在是看顾不过来了,再哭下去,怕是小郡主、小公子都要病倒了。”
顾卫卿忙上前接小长愉,小长愉不理她,只把头扎进贺琮怀里。顾卫卿没法,只好看向小长言,小长言红着眼圈道:“娘,你怎么不回家呀?”说时就扯她的手,道:“咱们回家吧,家里有爹,这里……什么都没有,咱们回去呀。弟弟都哭了,他说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娘你不是刚回来吗?难道又要出远门?带着我好不好?我不给你捣乱,我帮你带弟弟。还有爹,爹也一起去,他有银子,让他给咱们花。”
顾卫卿蹲身轻抚着她的小脸,轻柔的道:“长言,这里才是娘的家。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娘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的,这里有娘的责任,娘不能离开这里,你们要是喜欢,就在这住下来,要是不喜欢,娘也不强求,等娘闲了,娘会去看你们,或者你们来看娘。”
小长言结巴了:“为什么,娘的家……那小长言的家呢?”
顾卫卿含着眼泪道:“小长言喜欢哪里,哪里就是小长言的家啊?”
第347章不羞
小长言不懂这话,但也知道这话有歧义,因此抬头看向贺琮。贺琮面无表情,但明显是不太愉悦,小长言便知道顾卫卿的话定然不是什么好话。这几年她虽小,却一直跟着贺琮,小孩子又心性敏感,很知道他高兴什么样,不高兴什么样。
她知道贺琮对她好,把她宠得和什么似的,要什么给什么,但跟她在一起时,常常盯着她出神,好像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来。就是他扯开唇角笑,也就那样淡淡,不像顾卫卿一回来,他的眉眼都是生动的,好像夜里爷俩守着花开的时那种无声的惊心动魄。
小长言不懂那是什么,但这几天她知道贺琮很高兴,可今天他非常不高兴,好像花枯萎了一般死气沉沉。
如果她还不知道是因为顾卫卿的缘故,那她也就白和贺琮一起生活三四年了。
小长言拉着贺琮的手臂摇晃着问:“爹,小长言的家在哪儿啊?你跟小长言在一起吗?”
贺琮不说话,只目光沉沉的盯着顾卫卿,顾卫卿不肯给他任何暗示,甚至微微垂了眸子,拒绝和他对视,却也希望他能柔和的跟小长言分说分说。
贺琮凉凉的笑了一声,道:“你想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顾卫卿一把攥住小长言细嫩的手腕,柔声哄她:“天晚了,你们俩也累了吧,走,跟娘去洗洗脸,换换衣裳。”
小长愉抿抿唇,娇声娇气的道:“娘,饿。”
小长言也道:“弟弟要找娘,不肯吃饭,我,我也没吃。”
顾卫卿忙吩咐顾尚去准备晚饭,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带到自己所住的小院,边走边逗他俩说话。
小长愉见了娘就心满意足,小长言则有些心不在焉,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贺琮,扯着顾卫卿的袖子道:“娘,爹”
顾卫卿只能站住脚,对贺琮道:“王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只可惜这里实不是王爷久待之地,还请王爷早些回去吧,等明儿一早,草民就把两个孩子送回去。”
贺琮来这儿的目的没达到,怎么肯走?眼见着这女人目中无人,除了两个小崽子,连个眼风都没给他,气得他怒火中烧,再听她公然撵人,更是怒不可遏,瞪着顾卫卿道:“你就是这样待客的?便是要饭的乞丐,也没有就用三言两语便把人打发了的吧?”
顾卫卿不想当着孩子面跟他吵,当下便看了一眼四周。
好在府里人对贺琮的“丰功伟绩”至今仍心有余悸,听说他来了,都恨爹妈少给一双脚,见没自己的事早就溜了,有那不得已担着差事的,早在听顾尚吩咐拾屋子,去厨房送信儿之后撒丫子跑了。
见没外人,顾卫卿平心静气的道:“王爷说笑了,那就请王爷厅上稍坐,草民叫人给您奉茶。”
他没喝过茶吗?她要陪两个孩子,他自己一个人在厅上坐个什么劲?贺琮怨尤的道:“茶就罢了,为了这两个孩子,本王到现在都还滴米未进。”
那可是你的孩子,本王都沦落到给你看孩子了,你就这么对我?
明知他就是无理取闹,顾卫卿也不能硬撵,只好道:“草民这就叫人给王爷预备晚膳,只是府里简陋,食材缺乏,怕是未必合王爷的胃口。”
贺琮呵笑道:“不用事,孩子们吃什么本王也就吃什么。”
这是死活要和孩子们在一处。
行,那你就跟着来吧。
顾卫卿假装身后没他这个大尾巴,等进了屋,底下人备了热水,她亲自挽袖子给小长言换衣裳洗脸。小长愉虽小,他却是习惯了的,自己就把衣裳解了,甚至踮脚自己洗手、洗脸。
小长言看得满面羞愧,道:“娘,我自己洗。”
跟小长愉比,她过的日子可是太奢侈了,平素服侍她的人除了乳娘就有十几个丫鬟,什么事都由人代她做,有时候她撒娇耍脾气,连饭都是贺琮喂的。她当然知道顾卫卿为什么先照顾她,大抵是因为这几年不在身边,对她太过歉疚,可相较于小长愉,小长言实在有些羞惭。
两个孩子都没换洗衣裳,顾卫卿看向贺琮。贺琮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那么站着,跟看西洋景似的瞅着她们娘仨。
她懒得理他,只好问方源:“你们就这么过来的?”
什么都没带?
方源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来,道:“实在是小郡主和小公子哭闹得太厉害,王爷心急如焚,一着急就疏忽了,要不,奴才这就回去取?”
要说贺琮耍无赖,没有方源的功劳,顾卫卿一点儿都不信,甚至她都怀疑,他是巴不得拿这当借口,掉头就走再不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