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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好歹还有个转寰,他若走了,谁来服侍贺琮?
顾卫卿道:“算了,横竖天也晚了,她们姐弟俩吃了晚饭,直接歇了吧。”
贺琮却忽然开口:“平时都是做什么吃的?这点儿小事也做不好,留你们何用?还不赶紧回去拾要用的东西?”
方源立刻道:“是奴才遵命。”不等顾卫卿拦,他一摆手,把王府来的所有人都带走了。
顾卫卿不理贺琮。
他爱打发那就都打发吧,横竖这里没人服侍他,他自己做什么都不方便,也是他自己受罪。
小长言梳洗干净了,她伸手一拽顾卫卿:“娘,爹的衣裳都脏了。”
顾卫卿用干净帕子替她擦净了小手,笑着哄她:“你爹是大人了,自己会清理。”
小长言看一眼贺琮,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贺琮朝她瞪了瞪眼:你平时的明劲呢?就特么会跟我耍横耍心眼儿,有本事跟你娘使使?
小长言撅了撅嘴,表示:您都斗不过娘,我哪有那本事。
到最后索性一别头,自顾跟小长愉去吃饭了。
贺琮把爪子往前一伸,就要去拿筷子。顾卫卿实在看不过眼,把帕子往他手背上一搭。他抬头瞄她一眼,仍是举着爪子,意思是要她替他擦。
小长愉百忙之中抬头,朝着贺琮道:“羞。”这么大人了,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羞不羞啊?
贺琮端然不动,心道:小兔崽子,老子就不羞,怎么了?
第348章小人
顾卫卿并没有多生气,也没把帕子摔下拂袖而去,相反她只盯着贺琮看了两眼,就十分自然的替他擦净了手,神情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贺琮却越看越气,他明白顾卫卿的潜台词:不就是服侍人么?他是王爷,她是草民,草民服侍王爷,那是草民的荣幸。
他偏不给她这份荣幸。
一把抢过帕子,三两下擦净了脸和手,往旁边一摔,端起桌上的碗就开始往嘴里划拉。
顾卫卿只笑笑,命人将屋里都拾了,自己则去了屏风里面拾床榻。
她这里虽不奢侈,可样样物什用起来都十分舒服,小长言和小长愉快乐的躺到顾卫卿的榻上,笑眯眯的道:“好香啊,这是什么香?”
顾卫卿笑道:“我一向不薰香,哪来的香?”
小长愉跳起来道:“娘,香。”
顾卫卿抿唇一笑,亲了他一下,道:“真是个会说话的小小子。”
小长愉快乐的撅起嘴反亲回去,还一连啵啵亲了好几下。
小长言眨巴眨巴长睫毛,一副“我也想要”的模样,顾卫卿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道:“娘的小乖囡囡。”
小长言立刻就羞怯的红了脸,紧紧闭上眼睛,道:“我要睡了。”
顾卫卿坐在榻边,替她们两个掖好了被子,轻轻的拍着她们两个。小长愉很快就睡着了,小长言却又睁开眼睛,小声道:“娘,爹睡哪儿?”
真不枉他照顾她三年多,这小丫头满心都是贺琮。顾卫卿不能说自己嫉妒,到底心底酸酸的。她笑笑道:“你放心吧,娘会安排。”
小长言这才重新闭上眼。
贺琮还在外头榻上呆坐着,一脸的怅惘。见顾卫卿出来,小声问:“都睡了?”
顾卫卿点点头,道:“委屈王爷在这榻上将就一夜。”
谁让他不肯走的呢?
贺琮问她:“你睡哪儿?”
顾卫卿没有替他们守夜的习惯,道:“草民去书房睡。”
贺琮腾一下就火了:“你就非得这样?”
顾卫卿不愠不火的问:“那么王爷想怎么样?”他们两个现在还能相安无事的再同睡一榻么?他又想食言而肥,将从前的话当放屁了么?
贺琮又气又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卫卿不想跟他吵,道:“草民看王爷一时也无心睡眠,不如跟草民小酌几杯?”
贺琮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喝酒好啊,喝醉了,稀里糊涂,什么事都混过去了。
凉厅下两人对坐而酌。贺琮打量着烛火下的顾卫卿,忍了又忍,还是道:“你也看到了,孩子们一天都离不得你。”
顾卫卿冷静的反问:“那又如何?早晚他们都会习惯。”
“你,你就不能……”
“不能为孩子们委屈一下?王爷就是这个意思吧?试想草民便是为了孩子委曲求全的跟王爷回去了,我们之间又能改变什么?”
贺琮道:“不需要你改变,你以前什么样还可以什么样,你想做什么以后还可以做什么,只要你答应亲事,什么艰难险阻,自有我,不需要你操心力。”
顾卫卿都替贺琮难过,能让他退让到这种程度,他是真的连自尊心都踩到脚底下了。顾卫卿沉默的干了杯中酒,语气平和的道:“王爷这又是何必?”
何必?何必?他不就是想有个团圆、完满的家么?
顾卫卿替自己重新倒了杯酒,道:“王爷的心思,草民都明白,草民也都心领,甚至感激得十分惶恐。草民何德何能?”
那么她的心思,他能了解能明白吗?
“非是草民矫情,实是一旦草民答应了,有些事便不是王爷或是草民自己能做主的。草民何堪匹配王爷?不说王妃,便是侧妃,草民再修十世福德怕也够不上。”
贺琮烦躁的道:“我都说了,这些事不用你管,只要你答应就好。”
“王爷是想让草民诈死,回头再给草民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是么?是,草民可以不在乎姓什么,顾家的生意、家业,到现在这个地步,说放也不是不能放,可天底下的人不是傻子,王爷想掩耳盗铃,也得有人肯才行?若查出草民的身世来,王爷可就是欺君之罪。”
贺琮狠狠的盯着她,道:“什么君,谁是君?你要是怕这个,那就更不值当了。”
顾卫卿悚然一惊:“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没什么是克服不了的,你根本没必要做杞人忧天之叹。”
顾卫卿呵呵笑了两声,道:“退一万步说,王爷侥幸成了,草民也如王爷所愿,做了王爷的王妃……然后就皆大欢喜了吗?草民不过是个乡下莽莽,做不来王妃这个位子,更别说一旦做了王妃,草民便势必要放弃草民曾经学会的一切。到那时,草民已经不是草民,还是王爷想要的人吗?”
不要说做王妃了,就是嫁入别人家做个寻常的妻子,都没有再抛头露面的道理。何况商人是贱民,商业是贱业,他不在乎,世人也不在乎?她不在乎,天长日久,他还能不在乎?
凡事都怕较真,一旦较起真来,本身是对是错都没意义了,只剩下了**裸的狼藉。
贺琮冷笑道:“说来说去,不过是借口,你其实就是怕了。不试你怎么知道?凡事只靠推理,靠想当然耳,就代表了那是事实么?你不是一向特立独行,最不在乎世人评说的么?怎么这会儿就顾忌重重了?你前怕狼,后怕虎,说到底是自私,你不愿意为了我,不愿意为了孩子,舍弃一丝一毫你自己的利益。这天底下哪有那样的美事?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