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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汤,笔放下了,我倒着身子拿起笔,接着抄。
“谢谢您,谢谢您,我”男孩子脸变的通红。不是我妈倾国倾城,是这身价。男孩儿太懂事了,懂事的都成了压力。
我妈还在客气安抚他,询问着我们的进展。我抄完最后一个字,起身出来了,“唐用,你上哪儿?”我妈反手合上门,那对同志春天般的温暖立马变成对敌人的坚决打击!
我没回头,朝厨房走去,“我也想喝绿豆汤,你又不给我端。”
我妈追上我,拉住我她自己先快步走到桌边,“小兔崽子,别给我喝光了,”说着,她自己给我往碗里盛。
我过去伸着脑袋看她倒,“啧啧,多好个东西,还怕人喝光,”
我妈一边倒一边数落我,“你是有福,你妈熬得绿豆汤不说一绝吧,总还是叫人称好来着,给你姐留点,还要给兜兜,”
我一下拉住我妈,“兜兜回来了?”
我妈点头,“听说下午的飞机,晚上就回家了,小时候兜兜最爱喝我做的绿豆汤”
我笑起来,好小子,终于舍得回国了,老子还以为你真要在帝国主义扎根,真像那民国时期的“成功人士”,“娶日本老婆,请中国厨师,拿美国工资,上英国大学”。
兜兜初中毕业后跟他哥林觅一块儿去加拿大已经三年了。
番二
我们的队伍象太阳2
作为一个画痴,不是痴迷的痴,而是白痴的痴,我被留在这里办展板,估计是被相中了那临摹的板眼。
我喜欢画画,小学时候,临摹《三国演义》小人书,可像了,临人像人,摩马像马,笔出如刀切西瓜,笔入如火中取栗,能圆能方,能直能曲,能上能下。但,止于临摹。但凡甩开膀子叫你“去画吧”“自由创作吧”“发挥你的想象力吧”,咱彻底歇菜。
所以,学生会找到我帮忙把这幅孺子牛临摹到这块展板上,我欣然同意了。
“这个旁边的是不是需要补一笔,”
站在我旁边的女孩儿。文静,端庄。有如一朵山巅纯美的梨花。她指了指画尾。
我点了点头,加了一笔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她是这块展板的负责人,对细节益求,可以理解。我呢,全凭兴趣,无为而为,也可以理解。
我在画,她端着颜料盒站在一边。远远会有人往这边看。或许看画,或许看她,或许看我。画,很像,我能摩到栩栩如生。她,很漂亮。我呢,全校没人不知道我是“唐用”。远远看,没人拢过来。没必要知道原因。
画牛的尾巴时,旁边的女孩儿轻咳起来。我闻到烟味儿,一回头,笑起来,到底是帝国主义修过身,堕落不隐晦。他唇边叼着一支烟,耳朵上还夹着一只,抬起一只手朝我打了个招呼,也在笑。
林兜兜,我从小一条裤子穿着长大的兄弟。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继续画,眼睛盯着画儿,手上的动作还很稳,他走过来,手指夹着烟,这手将耳朵上的烟拿下放在我耳朵上,又嘬了口咽,吐出,轻弹烟灰,“才下飞机就过来找你了,”
我笑,依然画,“我妈昨儿还给你留了绿豆汤,以为你们昨天回,觅子哥也回来了吧,我还准备”指尖轻轻飘飘,牛毛是这个效果吧,“甭提他,他死了,”
指尖的轻飘一停,我一顿,什么意思?转头看向他,“谁死了,”
他又嘬了一口烟,有点重,眉头微蹙,“林觅,”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画,无声笑起来,兜兜跟他哥那铁的,这世上,谁也降不住林兜兜,包括他爹娘,只除了,他哥林觅。
不过,林觅降兜兜也都有个过程,估计这又是为哪件事正在“降”的过程中,猴子总要尝试捣腾一下“五指山”吧,才会有此一说。我也没在意。
继续画,快完工了,我觉得最难部分是牛的眼睛,有神够劲儿“姑娘,你喜欢这小子吧,”听见兜兜的声音,其实,不轻浮。
我还在画,没管他,他站在这等反正也无聊。兜兜有分寸。至于这个女孩儿也懒得侧头看了,反正就快要画完,她也吃不了多大亏。
“喜欢到什么程度?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兜兜还在问,依然不轻浮,反而像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恩”
我听见女孩儿应了一声,也知道这个女孩儿此刻正望着我。我也承认这时我的笔法有些加快了。早完早了。他无聊,我没必要白搭一桩无聊事进去。
却,
眼见着兜兜此时烟一灭,人竟然一声不吭走过去把画室的门一关,又沉着脸一个个过去关上了所有的窗帘!
“画完了,兜兜,走,”我把画笔轻轻一甩,拿起手巾擦着手,直往外走。
确实也画完了,是该走了。
兜兜拉住我,“唐用,就帮一个忙,拉哥们儿一把,”
此时,我才真正看到!拉着我的兜兜眼里咋样如此苦苦的好像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我站住了。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注视。
从没有见过兜兜这样疼痛的眼睛。
从来没有听过兜兜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就忙一个忙,拉哥们儿一把不否认,我很好奇,他出什么事儿了。
我们的队伍像太阳3
兜兜手往后裤腰一喽,竟然喽出来一瓶二锅头。弯腰瓶轻轻放地上,人两手一提哩裤腿儿,盘腿坐在了地上,就跟那路边干泥瓦匠的民工没两样。
坐好后,又从裤子荷包里捞出一包烟,捻出来一支,也不点着,食指拇指夹着,抬手递给那边的女孩儿,“你也别怕,你今天帮了我,也就是帮了唐用,我跟他从小内裤都穿一条。今儿个你抬举抬举我,他没准儿就记住了你的名字咧,我敢打包票他现在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是不,唐用从小就对女人不敢兴趣,他也不是同性恋,就是不感兴趣。诶,你叫什么名儿啊,”
我看他倒像喝醉了酒,须子嗦地,
“姚萱,”女孩儿到还真沉得住气,跟他对答。
兜兜直点头,望着我夹着烟的手也直点,“记住啊,她叫姚萱,这女孩儿有点范儿,没象一般的小娘儿们畏手畏脚,装他妈啥逼!”
我有些好笑,兜兜咋出一趟国口气变得这土,那口音都带点儿乡下音,他是出国啊还是去县城转了一圈呐。我笑,也没做声,看他到底要咋样。
他那只夹着烟的手又朝女孩儿递了递,“你会抽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