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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多送些碳,尔等就留在宫里过冬的。”
柳御医瞪了一眼趴着的五个手下,“是,陛下。”
本就是要堕掉的孩子,柳御医也没开方子,殿门一开,就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丁福笼着手等皇帝出来后跟上,他看了几个御医匆匆的步伐,拧起眉头。
这事,他没弄懂。可御医都是皇帝亲信,他若是冒然去问,怕是会露了行迹,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乌元琊下半夜里才醒了过来。
腰部还在一抽一抽的疼,他在被子里蜷起身体,有气无力的喊,“先生。”
“殿下,殿下醒了?奴才给殿下泡了蜜茶,殿下要不要喝一口?”
听到孟晓的声音,乌元琊脸上哀戚消失,他坐起身,接过茶盏。
本也不渴,可嗅到了蜜香,他咕咚咕咚饮下。“我是不是昏了过去。”
孟晓低头接过喝完的茶盏,“是,殿下昏了三个时辰了。”
“御医是不是看过了。”乌元琊手掌贴到肚子上,最近这里过于脆弱。只是撞到桌子上,为何会如此的疼?
“看,看过了。”孟晓闪烁其词。
乌元琊瞥去眼神,“说吧,到底怎么了?”
孟晓扑腾跪下,“那,那尚医宫的柳尚书,说殿下您,您,您怀了身孕!”
“你说……什么?”
第72章072
“我怎么可能,会怀了孩子……”
内殿里是长久的宁静,孟晓几乎要站成一座雕塑。
“上一次,是谁与我诊的脉?”
孟晓动了动,“回殿下,是尚医宫成御医。”
“去把他召来。”
“是。”
……
到了晚间,宫里各处宫门皆落了锁,尚医宫就没了事。被柳御医又操练了一番,成守才脱了衣衫,钻到被熏炉熏的暖和和的被窝里,还没喟叹一声,就听外面有小太监喊,“太子殿下召成守成御医”
囫囵一下滚下床,成守抖着手穿着衣裳,系带愣是系了半天没系好,最好还打成了死结。
他战战兢兢的跑出去,在同僚喜闻乐见的笑声中,跟着那小太监往太子宫里去。
这一路仿佛就是一眨眼就走完了。眨眼之后,他就跪倒在太子的床榻之前。
他手指搭在太子的手腕上,被迫诊了许久的脉。
“本殿,是怀孕了吗?成御医。”
成守汗如雨下,“是,是,是柳大人确诊过的。”
“如此说来,是真的了?”
乌元琊做梦一样,两只手放在肚腹之上。那里仿佛是应和他一般,又是一阵抽疼。乌元琊一惊,“成御医,给本殿开方子。”
成守吓的往后蹭了蹭,“殿下,这方子,这方子得柳御医给您开,臣听说,是要等您大婚之后,再用药。”
乌元琊猛的看向孟晓,孟晓急忙下跪,“殿下,陛下说要大婚之后,将,将孩子堕掉。”
堕掉?若孩子没了,他拿什么让先生原谅他?乌元琊抓着肚腹上的里衣,这孩子一定不能出任何事情,只要孩子在,先生一定会原谅他。只要这孩子在,就是一把锁,就能把先生锁在他身边。
他如何看不出先生喜欢孩子?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乌元琊低眸瞥了一眼成御医。
皇后一脉倒后,宫里各处,已经掌握在皇帝手中。若陛下一意孤行,不让他生下先生的孩子,他该如何?
“成御医?家中怕是有一大家子吧。”
成守抖着胳膊擦擦满脸的冷汗,“是,回太子殿下的话,是。”
“本殿要保下这个孩子,成御医知道要怎么做吧?”
“臣,臣,”成守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一个领者怀孕,竟然还要生下来?这个领者,可还是大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啊?
“怎么。成御医不信本殿?”
“不敢不敢不敢……”汗水浸入眼睛,蜇蜇的疼。成守一咬牙,“谨遵太子殿下之命。只是方子好开,药材,药材怕是不能从尚医宫走。”
“本殿自有法子,成御医开方子吧。”
“……是。”
下定了决心之后,成守自然是知道,这孩子在,他的命才能安稳。于是他就把一身绝学使尽,任何一丁点不安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譬如今日这惊脉。若是在柳御医手中,喝碗安神汤就可。不过成守却担心安神汤太过寒凉,愣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卧床修养,至少三日。
接下来简直饿了第一天,饿了第二天,仍然不见乌元琊来,只得气馁的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连绝食都没用了,还有什么办法?
难道他后半生,就要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姑且度日了?
无聊的简直把屋里的各种金银摆件排成一排,拿着筷子敲敲打打。袖带里的醒神丹已经吃完了,脑子也疼的麻木了,心,也冷了。
他细细谋划着,要不要先服个软,等他出了这邪门的地方,再做谋划?
就算储物袋里的灵石要不回来,天长侯府后花园里的果树苗下,可还是埋着不少的灵石呢。
只要给他一颗灵石,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关住他。
不过他也清楚,乌元琊可不笨。
到了初六晌午,宫门打开,一抬轿子被抬了进来。
轿子前十几个小太监一窝蜂的冲了进来,又是放熏炉又是铺地毯,甚至连圆桌都套上了一层皮毛桌套。
这十几个太监忙完,轿子恰好被抬进殿内。走在轿子边上的孟晓撩开轿帘,把披着黑色大毛披风的乌元琊扶了下来。
简直上上下下的打量乌元琊。年前在王府里,不知废了他多少说辞,也不愿意穿加厚的棉衣,披风更是只愿意披那薄薄的。如今不过是三天不见,面前这穿的厚墩墩的人,真的还是原先的那个人吗?
简直先是心中一冷,而后不知哪里又跑出来一丝关心。上次撞的似乎有些严重,别是撞出来个好歹了吧。
他疑虑不安的坐下,看着向他走来的乌元琊。
气色倒是好,脸上还带着笑,好像是没看到他的黑脸一样。
“你来干什么?”简直冷冷的问。
乌元琊顿了一下,继续向简直走去。
孟晓挥退其他太监,自个儿搬个把椅子,正放在简直旁边。
乌元琊坐了上去,握住简直放在腿上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简直用力挣脱,乌元琊却比他力气更大。
“你这是干什么?是来看看我这个笼子里的人还活着吗?你要是还有一丝良心,就该把我放了。”
一句句穿心之语,让乌元琊有些喘不上气。他用力把简直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张口几次,还是没有把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孩子之事不能现在说。必须等到正月十六大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