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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起来:“卧槽槽槽槽!”
薄耀光斜睨他一眼,把他脑袋按去一边:“叫什么叫?安静点儿。”
“这也太他娘惨了!”沈临风不敢再看,兀自安抚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照片拍得清清楚楚,被抬出来的人早已昏厥,胯.下血流如注,看着十分骇人。
廖雨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神色充满恐惧,毕竟亲眼目睹这么血腥的场面,任谁一时半会儿都无法从惊吓中走出来。
至于犯罪嫌疑人余然……
竟对着镜头露出一抹淡笑,他身上殷红的血渍衬得这笑格外诡异。
薄耀光捏捏眉心,残留的酒意使他太阳穴发胀,却还是强打神扫去昏昏欲睡的倦意,对一旁景锐吩咐:“你安排一下,我们和余然单独见个面。”末了,补一句,“避开监听。”
景锐了然,很快打电话托人帮忙,毕竟重生这件事不好透露给旁人。
车停在看守所门前,几人快步前往接见室,进门前,薄耀光伸手拦住其他人,一双眼锁在房内余然身上,沉声道:“你们留在外面,我和他单独聊聊。”
沈临风不解。
薄耀光已跨进房门,“人太多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有些话问不出。”
“这倒也是。”闻言,众人便作罢,只看着门一点点合上,缩小的缝隙间,是余然低垂的脸庞,侧颜的血渍已干涸,被灯光照成难看的脏褐色。
薄耀光进门后没说话,敛眸打量拷在座椅上的人
清秀瘦弱的身板儿,气场温和无害,和满身血迹毫不搭调。
片刻的死寂后,余然先开了口,他舔过干燥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厉害:“死了吗?”
“没有。”
余然冷笑,“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薄耀光没发表看法,直奔主题:“我有话要问你。”
“我为什么杀他?”
“……不是。”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余然诧异地抬头,“那是什么?”
“同学会。”
薄耀光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死死盯住他的脸,不愿错过任何一丝异样表情。
果不其然,余然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瞬,即便之后极力掩饰,也藏不住那一刹那的诧异和慌乱。
“重生的人那么多吗……”他抿唇,旋即又凄凉地笑起来,“都说重生能弥补遗憾,让这一世过得更好,糟糕的人,无论重来多少次也还是会活得一塌糊涂吧……”
没有理会他的自怜自爱,薄耀光直接问:“纵火的事,你清楚多少?”
这话让余然浑身一震,紧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在薄耀光以为他不愿老实透露的时候,却听得他承认:“是我放的。”
“什么?”
“我说,火,是我放的。”余然一边说,一边扬起脸,直视薄耀光的眼睛,他的表情太过平静,仿佛烧死34个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重生后调查了近乎五个月,在众人都疲于追究一个真相的时候,凶手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坦白!
薄耀光有些恍惚,愣怔发问:“为什么?”
“很简单,看到你们大家都过得那么好,而我却因为性取向被同事嘲笑,甚至被老板侮辱骚扰,秦皓又是个渣,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就拉全班陪葬?”
“不然呢?”椅子上的人咧开讽笑,“凭什么你们都能幸福,而我却要活得那么痛苦?阔别那么多年还召集大家见面,你们这群成功人士不就是为了秀优越感么?通过别人的悲惨来衬托自己的幸福,然后高高在上装模作样地安慰几句,说什么都是老同学会相互照应,同学会一结束不过形同陌路!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虚伪的嘴脸,就是要拉你们跟我一起去死!”
“……你疯了。”
余然笑起来,眼底满是歇斯底里的疯狂,“我是疯了,我就是变态杀人魔,那又怎样?你们告我啊!去跟门外那群警察说,这个人上辈子放火烧死了全班,看看有没有人信。”
薄耀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笑了十分钟,等他彻底安静后,才问,“同伙是谁?”
“什么同伙?我一个人做的。”
……
“没有同伙?”几人从薄耀光口中得知此话,都惊愕地瞪眼,“那李菲看到的女人是谁?”
“也许是自救加救人也说不定。”沈临风瞄着薄耀光的脸色,试图洗清陈雪的嫌疑,“最后发现实在无能为力就自己逃了出去,所以没有重生……”
薄耀光瞥他一眼,没说话。
景锐摸一把脑袋,慢吞吞道出心里话:“其实吧…我觉得这事儿要不就在这里画上句号?虽说被余然就这么给烧死了心里很不爽,可也不算坏事,多少人因祸得福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像我,其实是庆幸能重生的,毕竟终于摆脱了折磨我的du.瘾,也成功追到喜欢的女孩。”
他目光灼灼看向薄耀光,“耀哥你其实也庆幸吧……如果不是因为重生,你和结夏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薄耀光低头摸烟,打火机咔嚓点燃,深深吸一口滤嘴。
夜色中一点猩红倒映眼眸,似同学会残酷的火,又似谢师宴刺目的血,画面在脑中交叠着闪现,最后如烟灰般被风吹散。
“问过秦皓廖雨王明和彭文迪后,就把这件事告诉所有的重生者,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各自决定。”
……
在休养一个星期后,廖雨的神状况稍有好转;秦皓落下终身残疾,又因余然指控他杀害张倩而成为警方审问对象。
至于余然,等待他的将是不少于三年的有期徒刑。
王明得知此事后整个人几近崩溃,而后听景锐说余然亲口承认同学会纵火,情绪更加激动:“绝对不可能!我也在呢!他不可能狠得下心把我也烧了!”
“王明!”景锐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点,“有时候人鬼迷心窍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我不相信!虽然秦皓那人渣失手把余然的艳.照发到他公司里害他被孤立,但他怎么也不可能拉全班陪葬!再说我都成家了,孩子也很喜欢余然,他不可能忍心让那么小的孩子没有爸爸!”
“人心难测,没有什么不可能。”景锐拍一把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末了,前往廖雨的病房询问。
女生捂着脸流泪,哽声道:“我现在不想听到他们俩的名字,我两辈子都栽在他们手里了……”吸一把鼻涕,她破口大骂,“一个纵火,一个杀人,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祝他们俩一起下地狱!”
景锐不知如何安慰,怕她情绪激动,便退出房间,去楼上找秦皓。
少年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身下裹着纱布,手背和脚背分别打着点滴,看上去好不凄惨,但景锐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