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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开始熟悉沈氏的生意。”
“嗯,上辈子光顾着花钱,没想到经营公司这么难。”
“熟悉了就好了,你也别着急,多注意身体……”
此话一出,车厢内有片刻的安静。
良久,沈临风才舔了下干燥嘴唇,对她说:“我有定期检查身体,暂时没有发现血癌的征兆,医生说我很健康。”
如果……
如果这一世,他能去病痛的折磨……
许多话卡在喉咙,汇成紧握住她左手的动作,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他微笑着保证,“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毕竟,他也等待着能有那么一天,亲自为她挑选婚纱,在神父面前起誓,郑重其事说一句:“我愿意。”
……
长长的车队奔向沿海公路,花瓣飘舞了一路,成为今日最惹眼的风景。
教堂建在山的顶端,从这里能望见蔚蓝的海、以及横断在海中央的红色大桥,那一端是繁华的都市,这一端只剩宁静。
宋晴嫁女儿似的鬼哭狼嚎,李菲白她一眼,又掏出粉饼替结夏补了补妆,这才满意地笼下头纱。
“得了,阿姨还在这儿呢,你别喧宾夺主!”李菲说着,把结夏送去夏蓉身边,礼貌地招呼过后,问,“叔叔呢?”
夏蓉牵过结夏的裙摆,淡银色的星与月,点缀得低调又不失致,与新娘胸前的蓝宝石搭配在一起,既不显得喧宾夺主,又避婚纱太过朴素。
没想女婿挑选婚纱的眼光和挑新娘的一样好。
她满意地弯了嘴角,回答李菲说,“他又去上洗手间了,待会儿的仪式他紧张到不行呢!”
李菲也笑,周静雨过来插一句:“毕竟是一生一次的婚礼,叔叔当然认真对待,人一认真起来,难紧张。”
“瞧你,嘴越来越甜了。”李菲胳膊碰她一下,顺口问,“你工作怎么样了?实习那家公司签了吗?”
周静雨抿嘴偷笑,却是不答,她不会告诉李菲,自己去年暑假实习的地方正是上一世未婚夫的公司,工作自然是顺利签下了,说不定很快就要把她的后半生也签下。
这时杨小璐也过来,羡慕结夏的婚纱:“要是景锐能有耀哥一半浪漫我就知足了。”
“怎么,得了个唯妻是从的憨厚忠犬还不满足?”李菲打趣,“你嫌弃,有些人可求而不得哦。”
杨小璐表情微变,大家只知道戴婷也喜欢景锐,却不知后来的那些恶心事儿,当初景锐好心,把戴婷从奇葩家庭里拉出来,又资助她生活,甚至她高考发挥失误掉进二本学校他也安慰说会帮忙到底,大学没有奖学金的话,他会全额支付她的学和生活。
哪知这女的拿了钱不满足,又开始打起了歪主意。
跟汪欣伙同在一起,慢慢整出一张网红脸,在景锐假期回国的时候主动投怀送抱,说不要名分,不会拆散他和女友,只是希望他偶尔能想起她。
要不是景锐人品好,换个男人早和她鬼混到一起了。
景锐彻底翻脸,再没和她联系,只听说她像彻底变了个人,不想着好好读书找份好工作,学汪欣四处钓有钱人,早知她如此自甘堕落,当初还不如就让她被奇葩家人压榨。
这事儿杨小璐准备改日聚会再说,今天是薄耀光和结夏的婚礼,她可不想坏了兴致。
谈笑间,便到了仪式开始的时刻。
结南终于从洗手间出来,额角渗着汗,说话都结巴:“开、开始了吧?”
夏蓉把结夏交到他手上,拍他一下,笑着进了教堂:“瞧你紧张的,别让大家看笑话。”
“谁紧张!老太婆别胡说。”结南拧了拧眉,深吸一口气,这才把胳膊递给女儿,“不后悔?”
“不后悔。”
白色头纱下,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结南心里感慨,想到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在产房外瞧见小粉团子的情景,鼻尖不由一酸,哎,转眼间都这么大了,要嫁人咯!
远远望见等在前方的薄耀光,他压下父亲独有的那份复杂心情,打起神说道,“那咱们走吧!”
轻缓的音乐声中,结夏沐浴着众人的祝福,一步步向前。
那里属于两个人的美好未来,正等待着她。
……
婚宴闹腾到天黑。
夜幕之下,山顶的灯光比星芒还闪耀。
欢笑声不绝于耳,衬得山下越发安静,只听得见海浪寂寞的回响。
一辆车停在路边,车灯熄灭,坐在里面的人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暗淡的微光中,那张脸被烟雾遮掩得模糊不清。
良久之后,他抬起手,轻轻捂住了眼睛。
脑中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停留的,是18岁生日那天,和结夏并肩走在雪里的情景。
那是无数个夜晚,入睡的良药。
亦或是,一生都摆脱不掉的瘾。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季远慌忙敛神,按了接听。
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季总,关于这次的合作项目,对方觉得我们是新公司,资历太浅,临时想反悔……”
他凝神听了片刻,然后哑着嗓子说:“好,我马上回公司,你把资料备好。”
似乎听出了什么,挂断电话前,助理问了句:“您没事吧?听着鼻音有点重,我去备点感冒药。”
“不用,我没事。”
季远说完这话了线,离开前又深深朝山顶望了眼,那里,他喜欢的女孩已成为别人的新娘。
但,生活还要继续。
他的公司、手底的员工、家中的母亲,还在夜的深处,等着他……
第72章薄耀光
都说十个豪门九有不幸。
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商业联姻的产物,从记事起,“家”对他而言如同巨大的坟墓,带给他的只有森冷寒意。
他不能撒娇,不能哭闹,否则就会被不耐烦的母亲关进狭小的衣柜,整夜都不放他出来。
有时镜子前端详自己的女人会突然抓了他拳打脚踢,口中骂着:“如果不是为了生你,我至于身材变形吗!还瞪我?你再瞪一眼试试!”
至于父亲……
身上总是沾满酒味,偶尔会带女人回家过夜,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面孔。
他被男女的嬉笑声吵得无法入睡,抱着泰迪熊走出房间,就看到沙发上两具白花花刺眼的肉.体。
他错愕、迷茫又惊骇,甚至胃里隐约泛恶心。
女人鲜红的指甲掐了他的脸,问半搂着她的男人:“这就是你儿子?长得真漂亮。”
“哪有我的弟弟漂亮?”男人说着荤话,嬉笑着吻女人的唇,再次猴急地扑上。
当时他不过五岁,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心底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尖叫,想赶紧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