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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灵猫一般,难不成你做过飞贼?”
展昭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了,“我倒捉过不少飞贼……大概是追得多了,自然就跑得快了。”
阿力瘪瘪嘴,也不跟他说笑,只有些羡慕地瞧着他,“难怪阿哥说宋人中有许多高手,若论轻功一项,我们番族的确比不上你们。”
“夏人的血性和勇猛,又何尝不令人叹服。”展昭垂下眼睫,轻轻呼出一口气,冻得发白的手稍稍曲起又张开,关节处终于泛起一种后知后觉的疼痛。
阿力有些感慨地挑起眉头,“或许我也应该跟阿哥一样,天南地北四处走走看看,他常说见多才能识广,见过大海的广阔磅礴,就不会被困在小小的池塘中,以为这便是自己的极限。”
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趣地转过脸看展昭,“你之前说有个小家伙也喜欢喝酒,是在汴京?”
见展昭点头,阿力嘿嘿一笑,“不如过阵子去汴京瞧瞧好了。你会回去么?”
展昭顿了一顿,随即再度颔首,“当然。”
少年笑得更加灿烂,“那正好,我们一起走。”
他自顾自地盘算,“等到了汴京,我要去瞧瞧宋人的皇宫有多气派,再尝尝二十年的女儿红有多烈,还要找最厉害的高手过招!据说有两个顶尖高手在汴京的衙门里当差,应该会很好找吧?”
“这些,都是你阿哥告诉你的?”展昭微抿了唇,勉力吞下声音里掩饰不住的苦涩。
阿力点点头,亮晶晶的眼里满是崇拜,“他去过很多地方,每次回来都会讲许多新奇有趣的事情给我和阿曼姊听,不过阿哥说得最多的还是在汴京的见闻,我很少见阿哥那么喜欢一个地方。”
展昭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柔软的弧度,“汴京啊……”
阿力话说得略多了些,不由有些气喘,只得停下来歇了一歇,又扬眉看向展昭,“就这么定了,我请你喝殇阳魂,你请我喝女儿红!”
展昭咳嗽一声,有些没奈何地笑了,“放心,若论女儿红的话,管够!”
他扬起脸瞧了瞧上方,忽然正了神色道,“快登顶了。”
阿力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见不知不觉中,两人离顶峰居然只有数丈之遥了。
少年神一振,早将适才的疲倦抛到脑后,鼓足一口气向上攀去。
“其实这会儿爬上来也没用,娑弥宁露只在黎明时分开放,咱们说不得还须找个避风的地方过夜才好。”
阿力兴致勃勃地说着,抓住一块凸起的山石,微一发力,旋即翻身上了顶峰。
他伸手将展昭拉上来,正想说些什么,却在瞧见展昭面上的神情时微微一怔。
阿力下意识地转过身去,顿时明白了那神情的来由远处,默然矗立在天地尽头的,是一座更高的山峰。
暮光清,群峰耸峙,灰茫茫的天空中一点白影掠过,嘶鸣着飞向那里,尾音消散在万尺之上凛冽稀薄的空之中。
寒风呼啸而过,吹散了山峦间翻滚起伏的云雾,终于显露出一面横亘在两峰之间的广阔天池,剔透莹润,如一颗凝固在宝石中的眼泪,柔软至斯,却不可触及。
沉默了良久,阿力忽然拔出酒囊狠狠灌了一口,“我就知道,娑弥宁露没这么容易找到。”
少年将酒囊扔给展昭,扬手一指前方,“你还要走下去么?现在回去的话还来得及。”
展昭转脸看了看他,“你们番族从来不会在战场上逃跑吧?”
迎上阿力目光灼灼的眼神,他嘴角微挑,声音始终是轻而有力的坚决,“我们宋人,也不会!”
第5章
坚硬的岩石
在沧海桑田中肢解
在沉默中化为
无数细小的砂砾
如此如此周而复始
将永恒埋葬在天空之下
那无限慈悲亦无限冷漠的
诸神的天空
从峰顶下至湖边时,天已经黑得透了。
这一路下来,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也不知摔了多少跤,倒比上山时还辛苦几分,此时衣裳发间满是雪粒,未都有些狼狈。
“没想到疏勒南山上还有这么大一片湖。”
阿力一屁股坐在湖边一块大石上,晃晃酒囊,而后拧开盖子抿了一小口,“这湖太大了,自湖边绕过去时间太久,只能从中间横穿过去,快的话约莫也得两三个时辰。”
展昭接过少年递来的酒囊,却没有喝,只走到湖边瞧了瞧,“阿力,你会水么?”
阿力有些遗憾地一耸肩,“当然不会。我自小到大都没下过水,你呢?”
展昭难得地叹了口气,“我倒是跟一位义兄学过几日,只是水性不好,勉强能浮起来罢了。”
阿力嘿了一声,在他身边蹲下来,扣起手指敲了敲湖面上的冰层,“幸好这湖结了冰,不然可糟了。”
“这冰层太薄,恐怕支撑不了多少重量。”展昭摇摇头,眉间显出几分难色,“阿力,你轻功不佳,不如……”
他话未说完,少年早蹦了起来,“不如怎样?”
瞧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展昭心知他的脾性,只得无奈一笑,而后正了神色郑重道,“你若定要去,便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莫要乱跑,更莫要逞强,可记下了?”
他声音明明不大,却莫名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叫阿力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少年迟疑片刻,终是乖乖地点了头。
“走吧。”展昭拍拍阿力的肩膀,而后当先踏上了湖面。
他走得不慢,脚下却如履平地一般轻巧稳当,身姿雅逸得仿若闲庭漫步。阿力看得有些怔愣,直待展昭转过身来向他招手,方才提起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毕竟是惯于骑马射箭、肉搏摔跤的草原儿郎,阿力只觉得这般轻手蹑脚地走路实在别扭,不过短短十来步的距离,他已然全身肌肉都紧绷得有些酸痛了。
展昭见他窘迫得厉害,不由温言道,“湖中心的冰层最薄,这里却是无妨,你只管放心走便是。”
阿力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而后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放松了些许,一步步跟着展昭向前行去。
“不必太过关注脚下,只将真气聚于丹田之中,像寻常在草地上一般行走即可。”展昭见他渐渐放开了步子,不禁点点头笑了,“这冰面平滑得很,若能使上巧劲,却比那雪地好走几分。”
阿力走了一段儿路,似是摸到了其中诀窍,忍不住便流露出少年活泼明朗的天性来,“怪道辽人冬日狩猎总爱骑木而行,这走冰还挺有意思!”
展昭微微颔首,边与他闲谈,边不紧不慢地走着,“大宋境内冰嬉之风也颇为盛行。每年腊月寒冬之时,汴京城外的金明池结了厚厚一层冰,许多百姓便爱在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