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女他妈
“得了吧，还沾光呢，那样啊，只能就近显示出我们几个的无能，人家一下卖一百万，我们卖个一百还得是自己掏腰包，就这他在超市，我们在三楼，没开晨会，我都能想象出杨经理开会时，得是多么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程巍的忧患意识总是这么的强，从遥远的一楼超市都感觉到了危机压迫感。哎，谁让人家轻松就能卖个过百万的购物卡，自己卖个几百，还得是自己掏腰包。
“行了，人比人，气死人，你说我怎么就没一开大公司的亲戚，给我一次性买个千八百万的，我也出出风头，长长脸。”朱杰惆怅的说到。
“嗯，你就算不长脸，你的脸也够长的了，再长就成驴脸了。”李振调侃道。
“行了，没事了，我们就撤吧。”赵蕾催促道。
“吆，赵主管怎么搞的，这么急着离开我们工作奋斗的地方，怎么了？难道我们三楼的小小花骨朵要盛开啊。这不符合赵主管的工作风格啊，有情况啊，老实交代，是不是佳人有约啊？”程巍在调侃的时候还不忘了对着其他主管挤眉弄眼，没办法，青春正盛时的男女之事总是能引起大家的共鸣。何况是在这个明显阴盛阳衰的商场内。每次的话题总是少不了类似的八卦，三五句后的峰回路转，总能直奔这个大家心照不宣的主题。
“你管我，本主管芳华正好，有几个小蜜蜂围着打打转不是很正常的情况吗。先管管你自己吧，程大主管，小三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程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快盖不住了。哎，程巍同志还是自己努力吧。”赵蕾一看程巍一副想联合其他人刨根问底的样子，也是毫不留情的反击。
“是啊，我看咱们蕾蕾最近有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天天未见其人，先闻其笑啊，怎么了，那些勤劳的小蜜蜂是不是给你灌了不少蜜啊，看给滋润的。不过也得小心，就怕围着你转的不是蜜蜂是采花大盗啊，吃不到蜂蜜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不枉程巍使了半天颜色，几人之间还是有一定的默契的，都有一颗八卦到底的心，刘梅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
“没有，就是前天坐车回老家车上认识的一个帅哥，非要请我吃饭，我就是勉强应付一下，总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啊。”赵蕾说这话的时候，还故作娇羞状，获得了大家的一直好评，做作。
“你看看人家，坐个车就把我们的小姐姐给约出去了，你在望望你，程巍，天天就是钓鱼，打球，爬山，也不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在正确的方向上，朝着正确的事情努努力，咱们蕾蕾都被外人约走了。哼，钓鱼摸虾，饿死一抹家，长长心吧。”刘主管说到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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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最后还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下去了。哎，想想自己股市里套的那几万块钱和家里还有个小拖油瓶的小弟，在看看眼下二千块钱的工资，其实不用挖坑，程巍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个火坑。
“哎，怎么最后又扯到我身上了，我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程巍一副悔不该当初的样子。
“该，现世报了吧，哎，来的就是这么快。”赵蕾同学一副大仇得报后幸灾乐祸的样子。
其实说来惭愧，因为从小性格比较内向也可以说是闷骚，大学又忙着打游戏看小说，毕业后又在僧多粥少的化工厂工作了五年，所以迄今为止，程巍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小三十岁的人了还自诩黄花大少年一枚。
加上临近而立之年最后又为股市做了贡献，最后落得个清清白白，所以程巍的思想在高昂的房价面前变得豁达的很，为什么非要结婚啊，生孩子啊，每天为了柴米油盐的低头忙碌，为了还房贷车贷而焦头烂额，为什么就不能潇潇洒洒的独善其身呢。哎，这么想的时候，瞬间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有时候，程巍不得不佩服自己自我安慰的水准。
六位小领导开完了六人小峰会，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然后程巍、李振、刘梅这个班次就正式接过了管理三楼商场的重任。
每天六位主管交接完工作，就是给商场的各位“美女”营业员的交接本签字，每当这个时候，就有种明星给粉丝签字的感觉。渐渐的也把程巍的闷骚锻炼成了明骚，毕竟面对着大龄剩男的程巍，这帮美女们早就如七大姑八大姨一般的用唇枪舌剑招呼的程巍七荤八素了。不练就一身的金钟罩功夫，程巍真觉得自己无法保护自己的完璧之身了。
在这种时候如果不能放开了适时的还击的话，那程巍觉得自己这个勉强的小领导可能在三楼就永无出头之日了。于是渐渐地程巍也开始释放了自己那个压抑了多年的闷骚小宇宙。
“哎呀，程主管签字这么好看啊，不愧是上过学的文化人。”刚开始签字，美女们就开始调侃起来。
“那是，签字不好看好意思给美女签吗，你看，你们李主管和刘主管就是因为写字不好看，都不好意思给你们签了，每回给你们签字的重任都得落到我头上，没办法啊，能者多劳吧，谁让你们主管我签字好看呢，签个字也得对得起各位美女啊是吧。”程巍在自我吹捧的同时还不忘揶揄下另外两位亲亲同事。
“什么美女啊，都成了美女他妈了。”某些女性同志对自己的定位还是非常准确的，谦虚的同时也隐晦的表达了对自己遗传基因的肯定，也是对自己容貌的曲线救国了。
“嗨，美女他妈不更是美女吗，美女他妈要是不美哪来的美女啊对不对？”程巍榆木旮沓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一朝开窍，拍马屁的功夫连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看来以前确实是闷骚无疑。（鉴定完毕）
“你们听听，大学生就是会说话，大学没有白上啊，说个话就是有水平。有没有对象啊，想找个什么样的啊，合适给你介绍个。”说来说去，话题总是直奔绕不开的两性问题上，有没有对象，想要什么样的的。
对于程巍这样无房、无车、无存款的三无青年来说，这个问题简直就像是一个死胡同，无路可走，每每听到这种问题，程巍仿佛预感到了接下来将要面对的窘境，在哪买的房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这仿佛是个死循环一般，只要你还没有结婚，甚至有女朋友没结婚也不能避免，无限循环般的面对这一连串的尴尬问题。仿佛除了这一话题，人与人之间就没有其他可以聊的一样。每一次不管你聊的是什么，最后总能巧妙的转移到买房、结婚、生孩子这一让人倍感亚历山大的话题上。莫名其妙的就负重前行了。
虽然内心腹诽了一通，但程巍还是礼貌的回应道：“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家里有房，有车，有存款，独生女一个，就行了。”说出这话时，程巍已准备好了迎接接下来狂风暴雨的洗礼以及美女们眼光中的那一抹白色。没办法，为了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避免无数次的面对这一问题的尴尬，只能采取这一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下策了。相信这个条件一出，以后再也没人会要给程巍介绍对象了，倒是一劳永逸。因为这毕竟是个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社会，你一无所有，谁会闲的没事给你介绍对象，那不是把别人往火坑里推吗。
当然了，其实说的也是程巍自己的心声，惭愧。谁规定非得男方有房有车有钱了，万一哪个白富美长有一双一眼慧眼防忽悠热线呢，一不留神被自己的鬼知道在哪的才华吸引了呢。想到这，程巍也觉得自己老脸一红，才华？什么鬼？i don’t have it.
嗯？怎么听着这个条件这么不对劲，这不应该是女方要求男方时的条件吗，什么时候能从一个七尺男儿最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了，鄙视的目光一时间齐刷刷射向了程巍。
“你这个条件是真不高，那样带个孩子的，富婆行不行啊？再给你免费带个儿子闺女的。”这帮营业员整天没事东家长李家短的，看来手头还真有符合条件的优质货源。这波惊喜简直来的猝不及防。
这是的程巍只能硬着头皮说：“怎么不行啊，还带买一送一的，还省了事了。”论自嘲功夫哪家强，这波啊q精神的自我安慰，程巍用起来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你还净想好事了，还买一送一，你是打算买一，还是打算卖一啊？程主管，请注意，我看您是想倒贴一吧，你干脆把自己卖了算了。”这时候刘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这一句能对程巍造成一万点暴击伤害的必杀一句。
“嗯，好好好，慢慢点，一个一个来，签完字抓紧回去卖衣服去啊，每回来签个字都叽叽喳喳的，无组织无纪律，下次再在这聚堆聊天开玩笑，一律考核啊。”无数次血的经验教训让程巍学会了，在面对这种尴尬时，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才是最为正确和放松的回答方式。
“切，程主管还是个演员来哈，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来，一会就晴转多云了哈。”已经威严尽失的程巍虽然极尽威胁之事，但是奈何收效甚微，甚至收获了无数的白眼。
“行了行了，别贫了，赶紧签字吧，签完字还得巡场，还有好多事干呢，每回你这签个字都跟开妇女大会一样，嘻嘻哈哈个没完。”刘主管最后给签字工作下达了一个准确的定义，妇女大会，不得不说这还是很贴切的，平时偌大的商场，绝大部分时间无聊的营业员充其量也就是三五成群的聊聊天，只有每天一次的交接班签字时间才是群雄啊不，是群雌聚首的时刻，确实如妇女大会一般。
“好了，签完字的抓紧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争取今天都能卖个好价钱，fighting。”程巍用一个响亮口号结束了今天的签字工作，签完了字，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