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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苍白的脸上有些不安:
“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原谅不了她。我杀了她,你会厌弃我么?”
她多么害怕他会转身离去,用厌恶的神情看着自己。被心爱的人厌恶,那比叫她去死还要痛苦万分。
圣方济各抬起手来,擦去她脸上溅到的血,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这个以冷漠著称的教皇,终于还是败给了周语,他将她拥入怀中,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
任务成功确认,周语在圣方济各跟红衣主教们战斗之中退出回到现实,而那个世界的法则会留下记录了她在那个性格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的复制品,继续故事的延续。
每完成一个任务回到现实,她都会有五分钟的静止时间进行任务感情的剥离。在这个期间,她还保持着上一个任务的形象。
这次的感情剥离花了点时间,或许以前的周语会需要更多的时间,现在的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早就习以为常。
等她剥离完感情的时候,眼前有迷雾散开似的,便利店里头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贺栗站在离她不远处的仓库门口,一身戎装,竟然也是在剥离感情之中。
周语还没见过他任务中的样子,这次的形象跟他以往在便利店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同。
那个贪财爱美自恋偶尔还毒舌的人,现在看着正气凌然地是个罪犯都想刺杀他。
贺栗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身上的衣服正逐渐恢复到日常,眸中的焦距也越来越清晰。
他很明显被自己眼前突然出现的下属吓了一跳,很没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脸惊恐地捂住胸口:“你想对我做什么?!!”
周语瞬间觉得,会觉得他也有几分可靠时候的自己,真的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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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会有遗憾。平民也好,贵人也好。
人生在世,岂能没有一两件憾事?
但利用自己的遗憾把周语坑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也就这个宁王了。
干周语这一行的,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死了还算计别人心机这么重的,宁王绝对是第一个。
他的心愿是夺天下。
他给周语提供的身体,却是他大儿子的身体,也就是现在的顺位宁王,宁牧轩。
让她一个女的来占用自己儿子的身子,为他打下江山,好让他坐拥其成。老宁王这算盘倒是打得漂亮。
周语自然不愿意,且不说她自己的意愿,就是扮男人她也是头一回,这任务还怎么做下去老宁王暗搓搓地笑了笑,拦住她封住她回去的路,死活不让她回去,只道:“你放心,即使你不会当男人……也一定学的会的。”
老宁王下定了决心,让周语去攻略,走得还是如果不成功,拼了自己魂飞魄散也叫她回不去现实的路子。
周语问他,为什么选了她而不是贺栗来攻略。
他笑了笑,只道,这世间干这行的人,没有一例失败例子的,就只有周语一人。
贺栗那人,连鬼都嫌弃他的办事效率,这做人也是失败极了。
周语垂下眸子,缓缓地呷了口茶,道:
“你既然这么逼我,我自会为你儿夺下江山,只是……他身上背负多少孽障,可就不是你说了算。”
老宁王笑笑,且不语。
等到了那里,周语才发现老宁王说的,就算她不会当男人,学也一定学得会的意思。
这个宁王才不到十岁,她有大把时间去适应。
这么年幼的孩子,因着父亲的被刺杀,登上了宁王的位子,战战兢兢地面对一群披着人皮的狼,没几日就身心俱疲,累出了一身的病。
周语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是得了肺痨。
这病搁在现代倒还好说说,搁古代妥妥的死。
他本就活不长命,也无怪乎他爹不顾魂飞魄散要打下江山,至少想要让他之后的路好走一些。
他根本就不在乎孽障了,反正他儿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他儿最后能登上那个荣耀的地位享受后半辈子,这多一分少一分孽障又如何呢?
这都是一群放不下执念的人啊。
周语轻叹一声,起身唤来婢女更衣。
他由着服侍自己的婢女为自己套上一件件的长衫,这外头下起了雪,服侍的婢女生怕自己服侍的不到位,又是给他在皮靴里头添了棉花暖脚,又是在衣服外头系了件纯黑的貂皮披风挡风。
他不动都快被捂出一身的汗来。
看着那婢女欲弦欲泣的神情,好像周语解了那披风就是杀了她全家似的,周语终是忍下来了,没有去解开。
他推门而出,看着这天地间苍茫一片,纷纷扬扬的雪铺天盖地而来,遮挡住了一切白的黑的。
他伸出手来,去接那纷飞的雪,却发现自己的掌心看着,竟是瘦的连皮下的经脉都看得清清楚楚。
久病的人,大多不会胖到哪里去,毕竟又不是得三高久病。
周语缩回手,拢进自己的披风之中,手中把玩着点了熏香的暖炉,若有所思。
这天下计可是大计,好在这老宁王也算是厚道地给了足够的人源资源跟地位。
一步步小心地走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他现在在别院中修养身体,离开了政治中心,由宁王妃周旋着那些人事。
这可是大忌。
不在政治中心,如何拉拢人才,又如何按着时事排兵布阵?
周语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几乎是在适应了新性别一天后,就告知管事的要启程回京。
管事的原本还想劝几句,让这身子骨弱的很的小王爷别那么折腾,这话到了嘴边,看着那双黑黝黝深不可测的眼睛时,都全部咽了下去。
他低下头去,惴惴地应好,再不敢去违逆主子的话。
帝王家永远没有孩子。
他家王爷看着小,那身气度却是跟他的父王不相上下。
只一眼,就足以叫人两股战战。
赶去京城的路要走上几日,为了防止有心怀不轨的人刺杀,他们这一行人都扮作了商人前行。他的管事是大老爷,管事的妻子是夫人,而他自己则是一个随从的儿子,身份隐藏得不能再隐藏。
加上周语不喜病怏怏地杵在马车里头,在身体状况允许的范围下,还是会出来透透气骑骑马。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初五。
一片雪海之中,那个半大的小子,抱着比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