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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剑,在雪地中踉踉跄跄地拖着走。他走了几步,似乎累极了,又摔坐在雪中,好久都不见爬起来。
那把剑上有凝结了的血,他衣服上也是一大片的血。
他的皮肤透着青色,看着似乎已经冻了许久,随时随地都会死去,葬身在这一片无人问津的雪地里。
啧啧,瞧这小可怜的。
周语骑着马缓缓地靠近。
他虽然是扮作侍从的孩子,但在麻布外衣里头,都是细的丝绸裘皮,一层一层地把他裹得跟个球似的,并不见丝毫寒冷入侵。
跟那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小子,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他让马靠近那个走不动了的半大小子身边,垂下眼眸,居高临下地去看他。
这半大小子亦是抬起头来回望他,那双眼中,是令人诧异的空洞无神,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不过……周语自己也没资格去说人家就是了。
那马轻轻地嗅着那小子的衣服,还用嘴叼着他的袖子不放,看上去很喜欢这个半大小子似的。
这个时候,周语身后的大部队也是跟了上来。管事的那对夫妻来不及披一件外衣就跌跌撞撞地奔过来,生怕这个死活要先走的小祖宗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菩萨保佑,这小祖宗除了小脸冻得红了些,胳膊大腿都好好地安置在身上,他们夫妻两的命也算是能从王妃手中保下来了。
管事的这对夫妻又去看雪地里坐着的半大小子,在看见那把带血的剑后,赶紧把周语往自己身后藏了“什么人?!”
他们唯恐这根独苗跟他爹似的被刺杀,他们的亲儿可都养在王府,要是这祖宗死了,自己的亲儿也活不了。
周语却是跳下马来,毫不在意地挥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这对关心过头的夫妻,走到那半大小子面前。
周语要比他年幼一些,自然也要矮上一些。不过,他现在是坐着的,也就能让周语垂下眸子去观察他。
周语看了他许久,见他毫不躲闪自己的观察,反而一心求死似的呆滞无神,这心里的念头也不由得转了几圈。
生无可恋的人,再给他们一点优惠后,卖起命来才够爽快够狠。
死都不怕的人,他们还怕什么呢?
他凑上前去,抬手扣住他的下巴,垂眸细细打量,懦咪小言兑言仑土云正想开口时,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几声。
周语缓了缓,喘了口气,然后才哑着嗓子开口问他:“你叫作什么?”
那半大小子颤了颤睫毛,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也不回答。
周语顿了顿,用上了几分力,将手紧了紧:
“这冰天雪地的,你也是快死的人了。之前的事想必你都处理好了,才这般生无可恋。不过,不巧的是,叫小爷我碰上了你,从今以后,你这条命,我要了。”
他说得很是霸道,一点也不给人家拒绝的权利,叫那半大小子诧异地抬眸看他。
周语眯了眯眼,又咳嗽几声,哑声继续:
“听着,除了小爷外,你这条命谁都不能给。”
“既然你不肯说自己名字,那爷就赏你一个。今日是初五,你便叫做初五吧。”
他自说自话地丢下这些话,唤了人就要拉这小子上马车去。
可是这个半大小子却是不知好歹地反扯住了周语的衣角,那双一直空洞的眼眸也总算是有了些别样的神色:“要我给你卖命可以……帮我安葬了我的爹娘。”
听着这话,周语直起身往他身后不远处望去,果然看见这层层雪下似乎埋了些什么东西。
这条路据说常有马贼出没,凶险的很。周语这一行带了许多的护卫才敢上路,这半大小子的家人恐怕是没带够护卫,遭了歹人的道,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小子能从马贼手里头活下来,本事不小。
并且埋两个人,换一条命,这笔买卖真当划算极了。
周语毫不犹豫地招来两人,帮着初五埋了自己的爹娘。
初五对着自己爹娘的坟磕了三个头,他的脸深深地埋进坟前的雪中,冻得发紫才又抬起,那眸中含泪,看着叫人心酸无比。
周语的眸子暗了暗,也不催促,只耐心地等着他做完,再默默地走到自己的身后。
傍晚,周语一行人因为帮初五埋爹娘,来不及到达预先定下的客栈,只能露宿在路边的森林里头。
几个婢女随从都忙活开,捡柴生火做饭。
初五无事可做,也想去帮忙捡柴。
而那个看似穿着朴素,在这个队伍中有着很大发言权的小孩儿却冲他招了招手。
初五环顾四周,见自己左右没人,想到他叫的是自己,便抱着柴走了过去。
那小孩儿坐在貂皮铺好的凳子上面,手里抱着暖炉,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透不出光来,深深地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在他的面前,总觉得自己是赤/裸/裸的什么都没穿似的。
说是随从的孩子,很明显这个队伍里头都是以他为尊。他不开口,初五也不敢随意开口,生怕冒犯了他。
那小孩儿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将柴木从他怀里一根一根抽出丢到一旁。他把自己手中的暖炉塞进了他的怀里,系下自己的披风要给他披上。
初五瑟缩了一下,他此时年纪还小,尚不懂得什么礼仪,但也觉得这个人这么做似乎不合情理。
那小孩儿看着有些不高兴,他冷冷地看着他,直接往初五受伤的膝盖踹了一脚,让初五吃痛跪了下来。
见到初五跪下,他才略微有些知足,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他的背上,慢慢系紧。
他做完这一切,很是满意地拍了拍初五的脸,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吐息:“你记着,我救你不是为了叫你去做这些下人的事。你的手你的腿你的身子,都要给我仔细保护好了。”
霸道至极,完完全全地把他当自己的所有物,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权利。
不过,许是因为手里的暖炉和身上的披风真的还挺暖和,让初五的心也慢慢回暖起来。
那人语毕后顿了顿,似乎觉得刚刚的话有些不妥,又补上了一句:“嗯,刚刚的那脚除外。下次记得,跟我说话时蹲下来些,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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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在到了京城后才知道,这个穿着麻布衣裳的小孩儿,居然就是当今的宁王。
那个美艳的王妃从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中走下来,失态地抱住穿着麻布衣裳的他,疼惜无比地唤他:“吾儿……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