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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行动之间,那种水流的迟滞感消失了,她此时不再是浮在水里,反而是正被对方结结实实抱着。
看看两人身周,出现时机“恰到好处”的一圈隔开水流的不明屏障,再看看面前,浑身湿漉漉直往下滴水的卖药郎,傅小昨……傅小昨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了,唯一还在活动着的意识,也只知道徒劳地用手推他而已。
卖药郎静静垂着眸看着她,秀白的面容上还残留着湿漉的水迹,出口语气依旧冷淡如昔,话音却压得又低又沉:
“你刚刚,这是在做什么。”
“……”傅小昨推他的手一软,当即就想缩到身后藏起来。
大哥!你刚刚要是急救措施及时一点,我根本不会被逼得想到这种方法的好吗!?我还不至于这么想占你便宜啊!
但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实际表面上,她只能忍着面上的火烧火燎,自知理亏老老实实保持沉默,心虚地不去看他嘴角某处明显泛白的牙印。
卖药郎眸光凉飕飕地、在她欲推不敢推的手上扫过,话语间微讽暗嘲,轻轻缓缓道:“用完就想丢吗?”
“……???”
喂!
傅小昨被对方话中的字眼震慑住,惊悚地刷的睁大了眼直直瞪着他。瞪着瞪着,对着这么张从始至终冷静无波的死人脸,她心里没来由冒出了个念头:
这个杀千刀的混蛋……怕不是又在耍她……特么该不是故意的吧……?
一想通个中的逻辑关卡,傅小昨顿时间只觉得羞愤交加,悲从心来,一个忍不住,眼泪沿着濡湿的眼睫吧嗒吧嗒大颗地掉下来,指着他的手指也颤巍巍地发着抖:“呜哇你这个、你这个……”
话音未落,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便倏地响起,打断了她的哭诉:
“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
抬眼望去,只见数米远外,河童少年正一手捧着几朵荷花,另一手举着张大荷叶,朝着他们的方向怒目而视。
从傅小昨这个角度看来,那张大荷叶正随着水波悠悠荡漾,恰若一顶宽大的冠盖,不偏不倚地覆于少年的头顶,一片绿盈盈十分清新醒目。
傅小昨既没能哭尽兴,也没能骂出声,一口郁气堵在胸间欲上不下,整个妖抽抽噎噎难受得要死。
而且很可惜的是,目前的情况,显然还并不足以让她抽出时间来,做其中任何一件事。因为身边这两个家伙,莫名其妙地好像一见面就要打起来了。
卖药郎将她从怀中放下,自己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淡声唤道:“妖怪,河童。”
前方的河童少年却没有应声,只是继续面色难看地瞪着这边,手中的荷花荷叶俱被捏得稀巴烂。
卖药郎似是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径自沉声缓缓道:“河童一族,原先定居之地,位于京都城外的运河之中。”
傅小昨听了他的一句话,完全摸不着其中的意图突然追溯起河童族的发源地是什么意思?
那厢的河童少年,原先僵凝着的面色,也随之浮起几丝谨慎之意。
卖药郎的神色与话音依旧一般冷静:“彼时人世战乱纷杂,大兴填水为陆,依水而生的河童一族不伤亡甚众,一度衰落甚微,残留族员更是受到京都阴.阳师的驱赶逃遁而走,并族势力纳入荒川之主手下,栖落于水泽之境。”
“自此,河童一族心怀怨恨,一惯仇视人族,世代延绵至今。然,尔等视人类为无息无情之死物,长年累月一意孤行,不思奋发徒增恶习,乃至变本加厉,只知抢掠欺凌人族妇孺弱小,更美其名曰施惩授戒假以大义复兴之名,实行私欲宵小之事,恃强凌弱,卑劣至极此上即为,汝之一族,所共有的,真,与理。”
听到前面一半的时候,傅小昨还觉得像在听故事似的津津有味,但到后来,她就越发感到不对味儿起来他这是要做什么啊?
前方的河童少年冷冷瞪视着他,嘴边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即便真如你所说,你又能怎么样呢手下败将?”
卖药郎却仿佛丝毫未曾受到这番激将的作用,端丽面容依旧冷淡如昔,只一手抬至眼前,一字一句言声清晰有力:
“即日,以吾手中之退魔剑,斩灭汝一族之形真理,从今往后,世间百鬼之中,再无河童一族所存灭族绝迹,惜引以为汝之惩戒。”
“……”
啥!?
傅小昨也顾不上继续躲在他身后了,连忙跳出去。
卖药郎指间的确握着退魔剑。而且在他先前那句话音落下后,柄端三齿竟也一一闭阖了。他一手握上剑柄,随着蹭的一声轻响,寒光乍现
下一秒钟,傅小昨面对眼前所见之景,倏地将双眼瞪得浑圆,口中差点也惊呼出声。
原先一袭冰蓝色衣袍浸湿贴服于身的青年,转瞬间整个人竟全然大变了模样,淡茶色的半长发褪成纯粹的银白,长长拖曳了大半个身子,浑身有不知名的金色纹路涂布在裸露的皮肤上,无端显得妖异的艳丽,从来冷淡沉静的眼眸,更呈现着一派浓浓的血红之色,只一眼看去,便觉得其间煞气扑面而来。
就连他手间的退魔之剑,刃身亦是寒光凛凛,凶厉反常得不可逼视。
几乎在他拔出剑身的一瞬间,还未将其压下一寸,那厢的河童少年,便仿若受到某种强大威压的逼迫一般,猛地倒退了一大步。
傅小昨看过去,可以发现剑端所指之处,对方身形周围,似乎正泛着某种不祥的、模糊的波纹。
斩灭形真理……形、真、理……
用力喘了一口气,傅小昨只觉得嘴里发干得厉害她都来不及去深究,为什么只用来斩物怪的退魔之剑也可以对着妖怪拔出,甚至一斩还可以粘一整族当此眼下,她只能努力吞了口口水,抖着手上前揪住卖药郎的衣摆,出口话音都发着颤:
“药、药郎先生……!?”
卖药郎微微侧眸朝她看来,但那一贯冷淡的目光,衬着此时眸中深深的血色,显得别样陌生的凶狠……傅小昨手一抖,瞬间把手缩回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卖药郎的目光在她面上静静停顿了几秒钟,才复又重新看向前方,缓声道:
“只要,再有,下一次,的话。”
言毕,他将退魔剑半归入鞘,但并没有完全阖上。
傅小昨整个妖还是愣愣的,面对这事态走向,依旧不是很反应得过来。
没有了剑刃威力的压迫,前方的河童少年似是觉得好受了许多。但看着还露出一截在外的退魔剑,他浑身气势也再不复先前的嚣张,哼道:
“……不得不承认,一个时辰未见,现在好像的确是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