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誓不投降!
第186章誓不投降!
“轰,轰,轰……”
重新调整好射击诸元的火箭炮二营,紧随步战车与远征军骑兵的碰撞,再一次发动了新的一轮炮击,成片的火箭弹在远征军冲锋部队的后方爆炸,一具具尸体被爆炸波掀上半空。
这是什么火炮?怎么可能这么密集,这得多少门火炮啊?
夜袭中被摧毁的炮兵,因为夜色,因为忽视,他们没有亲眼看到;城南炮兵阵地,一炮未发,他们同样没有亲眼目睹。在他们心中,自己的炮兵怎么样也可以和敌军对轰几轮吧,可一直没有看到自己的炮弹飞到敌军阵地上。
如此密集的炮火落在步兵军阵中,城墙上的法军官兵对自己的炮兵不再有任何指望,炮兵的结局实在太明显了。
“轰,轰,轰……”
冲锋队伍的中部,同样是成片的爆炸声,和飞扬和自由落体的鲜艳猩红色,那里同样是炮弹的轰炸。
一个団属炮兵连24门89式60迫击炮(军兔二代半),三个营属炮兵连36门(12*3)89式60迫击炮,一共60门迫击炮,全部集中部署在炮兵战壕内,一轮齐射就是60枚炮弹。
火力虽然比不上火箭炮二营,但相对于十九世纪的法国远征军而言,也是杠杠的,在人群中爆炸的密集度根本不需要考虑精准射击。
城墙上的法军能够清晰看到炮火连天,也清晰的看到天空中两种不同的抛物线交织在一起,两种火炮,两种杀伤力远超法军炮兵的火炮。不要说那种连射武器收割着靠近阵地的官兵,就这两种火炮就让人绝望,根本没法打啊,太他妈欺负人了。
曾经英勇战胜清军的远征军,马上就要收获胜利果实的远征军,怎么就这么难呢?此时,阵地上远征军士兵成为了任人宰割的蝼蚁,什么荣耀,什么决战,什么锐意进攻,全他妈没有用,用二十一世纪的流行语说,“真是太难了”。
绝望,城墙上所有的观战法军官兵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目睹连反应机会都没有就死亡的第二师官兵,他们全都楞在那里一动不动,脑海中一片空白,双眼充满绝望之色,太惨了!
恐惧,伴随着绝望。
生死,对于从本土来到亚洲开辟殖民地的他们来说,早已习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这样的死亡从未出现,从未来得这么快,也从未有如此之凄惨和壮烈。
见惯生死又如何?曾经见到的死亡,绝大多数是敌军,而不是自己,即便友军死亡,也是经过面对面厮杀之后的死亡,那样的死亡至少还有一丝激情伴随着,至少还能和对方有着对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眼前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看不到敌人,死亡就这样,来得有点突然,也来得有点茫然。在炮火中,在飞泄的子弹中,一个个身穿鲜艳军服
的战友就这么倒下,成片成片的倒下,连绵不绝的倒下。
太不公平了。
赖以为的屏障,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加特林机枪和骑兵,曾让远征军无比自豪,曾让他们欢呼的庆祝战果,可是,就在今天,这些乃以自豪的武器装备却是如此的脆弱,一个照面而已,可谓是片甲不留,尸骨无存。
所有的屏障,所有的自豪,这一刻,被看不到的敌人无情的摧毁,摧毁得体无完肤,所谓的“法兰西荣耀”如同一块被撕碎的遮羞布,荡然无存的飘零,整个世界剩下的只有恐惧和绝望。
死,本身并不是最可怕的。
相对于城墙上的人,正在冲锋的远征军士兵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对死亡早有准备,早已麻木,死在冲锋的路上,没有恐惧,更没有绝望,眼睛一睁一闭,多简单的事啊,没有痛苦,也没有念想,多幸福啊。
他们,带着“决战”“摧毁敌方斗志”的决心,抱着洗刷纸桥耻辱的斗志,高昂着法兰西帝国荣耀的信念,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锐意进攻,这个时候,早就忘记了生死,哪怕前面是血肉模糊的世界,也无法阻挡他们的狂热,迎着子弹和炮火冲锋,即便是死,也是军人的荣耀和归宿,是悲壮的、幸福的。
城下的人是茫然的,城上的人是清醒的,清晰的目睹一切变故。
即便是在这“人命贱如草芥、蝼蚁,杀人寻常事”的年代,见证过无数死亡,见证过各种死法,但也没有见过这种成片成片被瞬间撕碎的死亡,太可怕了。
他们,清醒的面对这种死亡,肢体紧绷却酸软无力,拳头紧捏却挥舞不出,内心呐喊却卡在喉口。
压抑着恐惧,沉闷着绝望,恐慌着等待死亡。
是的,城上的人非常清楚,城下的现在,就是自己未来的结局,根本没有办法逃避。想逃,逃不掉,想死,心不甘,等待着宣判,任人宰割的等待。
压抑的恐惧是最恐惧,沉闷的绝望是真绝望,无力的等死是最煎熬。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胸前拼命划着十字,向上帝祷告,向上帝祈求,祈求能够有着生存的机会,祈求死亡来临得痛快些,甚至祈求魔鬼般的敌军赶紧下地狱。
是忏悔?抑或是对敌军的诅咒?划着十字的人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仅仅是恐惧、煎熬、绝望中下意识的动作,在无力的反抗之中,仅仅是聊表慰藉自己的情绪而已。
“投降!投降!立即下令投降!”
德·可尔西中最早从这种复杂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带着仓惶和歇斯底里,仓用力的挥动手臂,大声呼喊着。
对,投降,这是远征军唯一能获取的生存机会,即便这种机会很渺茫,也比毫无办法的等死要强。德·可尔西的疯狂喊叫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城墙上所有的法军官兵从悲观中唤醒。
城墙上,听到命令的所有旗手慌忙中捡起掉落在地的信号旗,拼命对着交战的远征军官兵挥舞,向冲锋的第二师官兵下达投降的命令,幻想着他们能看到,及时停止冲锋,然后放下武器投降,能多活几个士兵。
城墙上其他没有信号旗的官兵四处寻找白色布料,没有白色布料就脱下鲜艳的外衣,将穿在里面的白色内衣脱下,充当白旗。
没有旗杆,没问题,有步枪,就地取材就是,格拉斯mle1874/m80步枪或mle1878克罗巴查克步枪够长,加上上面的持刀,足够挥动白旗了。
城墙上,能够用上的步枪全部用上,刺刀穿过白布或者是白色内衣,高高举起,对着远处看不到的敌军阵地挥舞,快来看啊,我们投降了,我们投降了,不打了,不打了,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河内城城墙上一片白色,在鲜艳的暗蓝色和猩红色上方摇曳着,不停的左右摇摆,整齐的摇摆,用力的摇摆,这是一道另类的悲戚靓丽风景,一道生命的摇摆舞曲。
“团长,快看,城墙上的法国鬼子打出了白旗,这是要投降啊!”参谋长毛万军兴奋大喊着。
“咿呀,这么快就要投降?真不经打啊。诶呀,摇得蛮整齐的嘛,也摇的很有节奏的哟。”李敬先也将望远镜对准河内城城墙,看到了一条飘逸的白色,语气很是轻蔑。
“团长啊,我刚刚看到远征军的骑兵和机枪都被摧毁了,而且,火箭炮和迫击炮对敌杀伤也很大,我估摸着是炮火用得太猛烈了点,将法国鬼子彻底吓坏了,呵呵。”毛万里乐呵呵的回应李敬先。
爽,太爽了,这种打法实在是爽。在东万律的时候,要是有这样的武器,有这样的训练,那时候要少死很多很多人。两年不到的时间,以兰芳大统制共和国的人为主的国防军战力不可同日而语,只要给自己一个团,来再多的荷兰人都没用。
一直以来,毛万里心里都很疑惑,远在棉兰西北的缅甸,总参派出了一个缅甸师,远在东北方向的越南,总参派出了越南师,这两个地方距离棉兰是几个甚至是十几个巴达维亚或东万律到棉兰的距离。
为何近在咫尺的爪哇岛,总参为何不派兵去收复?那里的巴达维亚可是荷兰殖民总督府所在地啊,是将我们炎黄人视为蝼蚁的罪恶之源。真是搞不明白总参是如何考虑的,为何要舍近取远呢?
这个疑惑一直伴随着他走进越南师,从棉兰漂洋过海来到河内,曾经多次忍不住想要向师长请教,希望师长能为自己解惑。很多次话都到嘴边了,张嘴就可以问出这个疑惑,但最后还是强忍住转移话题。
毛万里也知道,巴达维亚的荷兰人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但他内心深处依旧有种渴望,
渴望国防军能够早日将巴达维亚拿下,彻底结束荷兰人在东南亚的历史,祭奠那些在红溪和东万律故去的同胞们。
事情变化得太快,第二师官兵根本不知道远征军总司令部已经下达了投降的命令,他们依旧在冲锋,踏着战友的血肉冲锋,迎着收割生命的子弹在冲锋,义无反顾的勇往向前,试图冲击到国防军的战壕边,正面迎战,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原地敲打进攻鼓点的军乐队看到了,看到乐队指挥脸色突变,指挥棒停在空中,短暂停留之后快速的挥舞指挥棒,撤退?投降?要我们投降?
军乐队的鼓手愣住了,怎么回事?这才开始没多久啊,就这么结束了?不!这不是结束,是投降!
鼓手们拼命敲打,乐队发出阵阵投降撤退的鼓点声。
什么?投降?放下武器投降?
不!付出惨重代价的第二师官兵瞪着猩红的双眼,在原地楞了一下确认鼓点声之后,继续迈步冲锋。
英勇的法兰西帝国勇士绝不向敌人投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