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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伤口的***,连忙把马鞭抽出。
“我认输了……”沁伶终于低声开口。
云凡蓦然抬头,刚好迎上他的眸光。
沁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倾尽毕生的柔情,对他述说着无尽的伤感和不舍。悲哀的宿命,自己妥协过,逃避过,挣扎过……终究还是无法与之抗衡,他已尽了全力,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不得不说:“我认输了……”
沁伶嘴巴一动,要咬舌自尽。云凡醒悟过来,大叫一声:“不!”
比他的阻止来的更快,一道真气射至,击在沁伶的麻穴上,让他无法使力。黑影翩然翻落:“狗皇帝!竟敢伤我弟弟?纳命来!”
赢了!
伏隐之术不攻自破!
薇伶手中利刃,在离云凡半尺之距,被生生格挡,无法再推进半分。两兵相接,迸射出万千如虹剑光。只听“铿”的一声,薇伶被震离五丈之外。
靳子钥提剑,护于帝君身侧,横空剑气,硬把三米之内的圆周护得滴水不漏。燕澜的杀手纷纷现身,只要破了伏隐之术,这些人并不足为惧。
子钥一声令下:“七煞阵!”
七位隶属如诺“暗影”的高手,以妙的阵式,与燕澜的死士展开厮杀。一时间,整个房间,刀光剑影,血腥弥漫。根本看不清过招双方的身法,只隐约可见来回穿梭的黑影,在空中飞掠。激烈的战斗,却丝毫无法逼近床边半步。
云凡无心观战,他把沁伶抱在怀里,不知该怎样安抚,想紧紧搂抱他,又不敢用力,生怕碰到他身上的伤痕。沁伶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战场,眨也不眨。
战况益发惨烈,断肢横飞,鲜血与肉碎纠缠在一起,已分不出敌我。战到最后,攻防的节奏渐慢,可勉强看清了七人围攻一人的战况。
沁伶突然伸手,攀着云凡的衣襟,拼着最后一口气,苦苦哀求:“不要杀我姐姐,不要杀她!皇上,您曾经答应过帮我救她,您答应过我的……”
胜负已分,浴血奋战的薇伶终归不敌。身为晷央首领的她,被如诺的战士压跪在房中央,等侯帝君的发落。薇伶虽然是一届女流,且满身是伤,她的目光依然狠厉不饶人,看见弟弟被仇人抱在怀中,更加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谁让你替我求情?沁伶,你居然串通这狗皇帝,用苦肉计引我现身破阵?我没有你这样吃里爬外不知廉耻的兄弟!如诺的狗皇帝!我今天杀不了你,就是化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不得好死!”
像她这种危险份子,不能为己用,就只剩一种处置方式。云凡用手往沁伶的双眼一遮,随即阴冷下令:“杀!”
薇伶的身子,被七把刀剑齐齐削过,顿时四分五裂,不复人形。即使没有亲眼目睹,姐姐的痛,沁伶也感同身受。双胞胎之间微妙的感应,使沁伶觉得自己的半身,被生生撕裂。他胸口一震,一口咸腥的血狂喷而出,终于倒在云凡怀中,人事不省。
正文第三十六章
冬日午后,空荡荡的大街尽头,蜷坐着一个人,四周很静,也很冷,身上桃红的纱裙根本无法隔挡冬季的寒气。沁伶木然地抱着双膝,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他心中再明白不过了:唯一所爱的人,刚刚已狠心将他丢弃在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己却还要死心不息地坐在这荒凉街角等着。可是,等待什么呢?梦醒了,便到了离开的时候。这人世间已无他牵挂的事,走吧,不要惊动任何人,就这样,安静地离开……
“小伶儿!”
沁伶闻声,惊愕抬头。
本来在盛怒之下已一走了之的云凡,终究还是折返了回来,温言劝道:“别再赌气了,我们言和吧。”
两人是因为什么而起了争执,沁伶已无暇顾及,他一头扑进云凡怀中,哽咽道:“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生怕他把眼泪鼻涕往自己衣服上抹,云凡连忙把身上的八爪章鱼推开,口气不善地吼他:“喂!你到底是个男孩子,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
沁伶用手背擦去满脸满腮的泪痕,深呼吸一口气,信誓旦旦地承诺:“不哭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再也不哭了!”
云凡拉起他:“那走吧,咱们先去吃午饭,都快饿坏人了。”
依偎在他身边,沁伶犹有余悸,小声地开口:“我刚才,做了恶梦……”
“哦?”云凡晓有兴致地挑眉问他:“什么恶梦?梦到翠云轩的水晶虾蒸饺卖完了?”一把搂过沁伶,在他额角偷了个亲:“不怕不怕,时候还早着呢,就算真的卖完了,为了咱家小娘子的口福,大不了为夫我把整间酒楼给买下来,咱们自己当老板,到时候,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幸福的笑洋溢在沁伶的小脸上。两人手牵着手,穿过冬日艳阳下的大街小巷,如果能这么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沁伶心里蓦然一痛,残酷的梦境,总是闷闷实实地压在心头,挥之不去,一旦窥得空隙,便窜出来叫人难受得不能呼吸。
沁伶喃喃低语:“在梦里面,你最后并没有回来找我。你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任凭我怎么哭喊,你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他攥紧云凡的衣袖,低下头:“夫君,所有的人都离弃我,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呀?孤单单地活着,真是一件很难很累的事……”
云凡停下脚步,在沁伶面前蹲下,为他拨了拨遮住眼睛的额发,温柔地笑:“那不过是一场梦,红尘之中,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我们都身不由己。小伶儿,恶梦已过去,别再想了。”说完,他转过身去,回头对沁伶说:“如果走累了,就上来吧,我背你。”
沁伶一看,求之不得,马上眉开眼笑地攀到他背上,双手紧紧圈住云凡的颈项。
云凡背着他一直走一直走,正值午膳时间,民房的烟囱升起了袅袅炊烟,街边卖馄饨的大锅里,冒着团团蒸汽。酒楼茶点的门面大开,里面窗明几净,随时等侯客人光顾……到处一派繁华盛景。只不过,无论走到哪里,除了他和他,静谧的街道上始终空无一人。沁伶觉得无比安心,渐渐将云凡搂得更紧,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了,真是再好不过。沁伶心满意足地在云凡背上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闭上眼睛……耳边突然传来一把气急败坏的声音:
“小伶儿!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快给我张开眼睛!再不醒来,你会死的!”
沁伶身心剧震,慌忙用手捂住耳朵。
那声音任性又霸道,震耳欲聋,不允许他逃避:“混账!你的身体是我的,命也是我的!我不许你死,听见没有?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啊?快回来!”
“不!我不要回去。”沁伶低泣着:“那个世界里,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拥紧眼前的爱人,他心酸哀求:“皇上,请您不要再呼唤我了,就让我呆在这里吧。”
帝君不肯放弃,继续锲而不舍地呼唤:“小伶儿,回来!我要你回来……”声音中竟透着一丝焦虑和哀伤。
小伶儿……
房间里跪了一地的人,都是从如诺皇宫带过来的忠心耿耿的下臣。此刻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透一下。死寂的房间里,可以听见冷汗滴落在地上的声响。
床上的人已昏迷了整整七天,三位御医轮流诊治,用上了皇宫里最好的药材,才勉强吊着那孩子的命。他身上的外伤已基本痊愈,本来面目狰狞的鞭伤,如今只留下一道道浅红的印痕。可是,最致命的伤口,却深埋在腹腔之中。高明的御医用尽了各种办法,仍然无法让男孩腹腔里的伤口结痂。血水缓慢却不间断地从后庭流出,失血过多,无疑给本来就亏虚的身体雪上加霜,男孩持续高烧不止,连嘴唇都烧成紫白颜色,御医们束手无策,心里面都明白这孩子已救不活了。可是面对帝君的怒气,所有人都不敢把事实坦白,只得哄着他:还有一线生机,只要人能醒过来就好。
云凡坐在床头,用手一下一下抚着沁伶滚烫的额头,心中一遍遍地默念:小伶儿,快醒过来!睁开眼睛啊!我不许你死,小伶儿……
“主上……”资历最深的老医官艰难地动了动嘴巴,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
唯恐他说出不吉利的话,云凡突然站起来,一语不发走出了房间。
天气益发寒冷,空中乌云密沈,不时飘下几片苍白雪花。庭院中有一口荒凉的池塘,仲夏之际,池塘上应是开满了紫荷,盛极一时。可如今,却只剩零落的一两根枯萎的枝丫,看了都叫人心情阴郁。
为了泯灭所有痕迹,归燕小筑已在一场冲天大火中烧成了灰烬。现在这一处,是宁静河城中另一座隐蔽的宅院。
晷央被瓦解之后,燕澜太子一直不肯放弃,派出众多密探,暗中察访如诺帝君的行踪。要不是顾虑到七姐在宁静河城的行事,云凡真想会会那禽兽太子。他按捺胸中泛涌的戾气,告诫自己:目前还不是正面交锋的时候。万一双方人马在宁静河城杀起来,惊动了城主,那他所有的布局都将前功尽弃。眼下,唯有忍气吞声,躲开燕澜的追踪。
靳子钥依旧跟在他身边,形影不离:“主人,天要起风了,回屋里吧。”
云凡动也不动,只淡淡问道:“三个月限期已至,皇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子钥答道:“据探子的回报,公主已经掌握了秘地道图的下落,但要成功取出,仍需一点时间。”
云凡心不在焉,过了半晌才答一声“好”。想了想,又交待:“午膳之后再找东方将军确认一下撤退的路线,地图一旦到手,马上启程护送皇姐回国,不得有误。”
“是!”
子钥在帝君身边侍奉多年,两人交情非比寻常,有些话,也只有他才敢问得出口:“主人……似乎很在意小公子的生死?”
一阵沉默。最后云凡笑着摇了摇头:“这人世间,又哪有我真正在意的东西?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并非不愿承认,但在沁伶的事情上,他自问还够不上“在意”的程度。
云凡随手拣了地面一块石头,扔进池塘里打水瓢。不料池子里的水已结了薄薄的冰层,被石块一击即破,小而锐利的碎冰飞射过来,他一时失神,竟没能及时躲开。子钥在他身后,突然听见“哎呀”一声,连忙冲了上去:“怎么了?”
他拿开云凡捂住左颊的手,细心察看。只见白皙的脸上,被划开了一道大概一公分的小伤口,细如发丝,渗出血珠。子钥根本没及细想,捧起云凡的脸,伸出舌头,替他轻轻舔舐着,一边埋怨:“你怎么这般不小心?没有伤到眼睛吧?”刚要检查眼睛,就看着云凡眼里狭促的神色,子钥徒然惊醒,脸一红,退到一米之外,跪了下去:“属下逾越了,请主人原谅。”
“我并没有怪罪你,”云凡扶起他,“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这样处理伤口,这个习惯,居然到现在还没改过来……”
“主上!主上!”远处一位老迈的医官,火烧眉毛地奔了过来,跪在帝君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快,快回去!小公子……小公子他……”
云凡心脏猛地抽紧,脸色发青。谁知那喘掉了半条老命的医官居然面露喜色:“小公子他醒了!”
云凡一听,大喜过望,二话不说,就往睡房的方向疾步走去。
这油尽灯枯的孩子居然还能醒来,简直是奇迹,几位御医轮流替他把了手脉,一致认为脉象虽弱,但总算稍有起色,不像回光返照的样子,一班老人家终于放宽了心。帝君进门之后,御医只是简单叮嘱他两句“小公子不宜劳累”云云,便率领众人退出了房间。
两三步来到床头,看着床上的小家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云凡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状的喜悦。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把沁伶抱了起来,拥在怀中,万般的小心,万般的珍爱。
两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沁伶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云凡脸颊被划破的伤口,心疼地皱眉,紫白的嘴唇动了一下:“怎么……伤到了……”
从手指传来高热的温度,直直烫进云凡心里。满腔的歉意,说不出又道不尽,化作一声低吼:“小伶儿……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沁伶回手,“如果……”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云凡需要跟他额头相抵才听得清楚,“如果早知道结果如此,我还会不会爱上你?这个问题,在决定回来之前,我问了自己很多遍……”云凡一怔,沁伶对他露出一个纯净的笑,“无论问多少遍,答案都是相同的……我还是会爱上你,皇上,义无反顾地爱上你……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沁伶轻轻偎在他胸膛上:“你不必觉得愧疚……皇上……你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正如我有不得不屈从的命运,我们只是身不由己。但我想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倾我所有,去谈这一生唯一的情爱……皇上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云凡恻隐,心脏像被一根钢针在不停地穿刺着,莫名的尖锐的疼痛。“嘘,小伶儿……来日方长,这些事情,不妨待你养好了伤,再一一细说给我听。”
他把沁伶重新放回床上,细心替他拽好被褥,又唤来下人吩咐煎药备膳。
正文第三十七章
冬夜,冷月如钩,呼啸的北风,如巨兽的嘶吼,冲撞得窗台格格作响。屋里依旧温暖得好比和春三月。
云凡躺在床上,并不急着入睡。他用手托着脑袋,借着昏黄烛光,好生暇逸地欣赏着身边人娇美沈静的睡颜。手指轻巧拨开沁伶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顺着秀挺的鼻梁,点在他的小鼻子上。
几天下来,小家伙瘦了不少,抱在手里,轻得让云凡错觉自己只抱了一堆衣服。
这个如清水般纯净善良的少年,自出生以来便尝尽人间冷暖,就是自己,也一直把他当作工具,一而再地加以利用。如今落得一身伤痛,他却还是无怨无悔地对自己笑。云凡的心肠再硬,也不松软了一方角落。他怜惜地低头,在沁伶唇上偷了个香。心中暗付,往后的日子里,必不会再让他受一丁点的委屈。
沁伶原本苍白的面容,渐渐泛出了绯红的颜色。云凡离开他的唇瓣,就见小家伙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一点都不像刚醒来的样子。宠溺地刮了他的鼻尖一下:“你装睡?”
沁伶笑问:“皇上睡不着么?可是因为我身上的药味太重了?”
“非也,”云凡今晚心情大好,出口调情:“与小娘子久别重逢,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谁还舍得早睡?”说罢,凑过去在沁伶脸蛋上轻啄不休。
本是无心话语,却勾得沁伶心中一阵酸楚,悲凄的神色自他眼中闪过:“乔装的游戏早已结束,那个虚假的称谓,皇上又何必再提?”
“哦?”云凡有些意外,却也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是儿戏的一个称呼,你既然不喜欢,我以后唤你的名字便是了。”
沁伶悄悄转过脸去,从被褥里抽出袖子,很快地往眼睛拭擦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转回来。
云凡默默审视着眼前的男孩子,依旧是自己熟悉的面容,身体和气息,却在不经意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觉。他亲眼见过,在一段时间里,这张绝色的小脸,曾为他绽放无邪的笑容,纯粹而快乐,调皮又肆无忌惮。而如今,笑意依旧,却隐隐透着死气沉沉的沧桑,仿佛躯壳中的灵魂已残缺不全,失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再也无法找得回来。
见帝君久久不语,沁伶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您生气了?”
云凡摇头:“没有,别多心。我只是觉得沁伶你……好像变了许多……”
沁伶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是吗?”衣袖滑下处,露出手臂的刺目红痕,那是鞭笞落下的印记。两人的视线都一霎那冻结在那上面,心头各自震撼,沁伶马上把手放下来,可那痕迹,已烙入了两人的心上,抹煞不去。一阵沉默之后,沁伶说:“您别担心,那伤,早就不痛了。”虽然曾经一度,让他痛得,甚至不惜自绝性命。
云凡一声叹息,轻轻用手抚摸沁伶的身体,爱怜地,疼惜地。修长的手指挑开沁伶的前襟,薄唇轻柔印上他胸口那道淡红的鞭印。沁伶的直衣,在他的动作下,渐渐门户大开。羊脂一般洁白的皮肤,被满布其上的红痕点缀出妩媚的色,勾魂摄魄。云凡顺着那一道道瑰丽的痕迹一路吻下去,直到柔软的小腹……沁伶压抑的哀嚎惊醒了他,脑中猛然忆起御医再三叮嘱病人重伤在身,不宜行房。云凡一个急刹及时悬崖勒马,额角已渗出了点点虚汗。
他帮沁伶整理衣裳,却被沁伶一把握住了手:“如果皇上想要,也无妨。”
“也不急于一时,我们有的是时间。小伶儿,你要快快好起来。”云凡把他小小身体拥进怀里。
沁伶自他胸膛抬头,苦笑:“沁伶整个人,唯一可取的,也不过是这副躯体。可如今……这个身体也毁了……皇上,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留在您身边了……这样的我,对您来说,再无半点用处,我能不能好起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凡无言以对。一个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地留恋另一个人,总有原因的,但到底是什么?是为了色么?云凡身边从来不缺陪他风流快活的佳人。是为情么?他抚心自问,心底却一片茫然,没有答案。他干脆强词夺理:“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赶快把伤养好,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如果单单是为了同情可怜沁伶,那是大可不必的。我早说过,皇上您,并不欠我什么……”
云凡听得恼怒,低头以吻封缄:“小伶儿,不许你再胡思乱想,老实点给我睡觉!好好休息,伤口才会好得快。”说完,自己先闭上眼。
两人分离之后,他都没能睡上一个好觉。此霄良夜,抱着香软的小身子在怀,烦焦了多日心绪得到了慰籍,嗅着久违的体香,云凡很快就睡得一塌糊涂。睡熟的他,不了又无意识地挪到沁伶的胸前,顺着乳香的方向寻去,含上了沁伶的乳头,散乱而柔软的一头乌发,铺开在沁伶身上,痒痒的,凉丝丝的。
沁伶眼底一抹深沈的爱意,他打开手臂把云凡的头圈入怀中。因姿势舒服,怀中的人泛出满足浅笑。沁伶喃喃低语:“夫君啊,你笑得这么开心,是做了什么好梦呢?我……可会出现在你的梦中?”说着,心酸的泪水便滑落眼角。“如果你梦见了我,希望那都是美梦,希望都是能给你带来欢乐的情景。其实……如果你忘了我,也是可以的……”
云凡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压在沁伶身上,嘴巴还咬着人家的乳头,顿时大窘,从沁伶身上一跃而起:“小伶儿,你怎么不把我叫醒?”
沁伶不解:“为何要把你叫醒?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睡的么?”
云凡抱头大吼:“那不一样,你现在是病人!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御医还叮嘱过“病人身体羸弱,不宜产乳”。云凡也不记得自己昨夜到底有没有吸嘬乳汁,不过依今早腹中毫无饥饿感的情况看来,昨天一整夜应该喝了不少。当即一声令下:“传御医!”可怜那三个倒霉的老人家,好不容易才睡上一个彻夜的安稳觉,谁知又在晨鸡争鸣的时分,被急急传唤了过来。众人大惊,以为刚醒过来的小公子又发生什么不测,吓得老命都短了几年……
如诺一行人守在此地,只是为了等待慈蝶公主在宁静河城里的消息。一旦秘地道图到了手,按照原定计划,所有人马必须立刻撤回如诺。边境上,大军早已埋伏候命,只待帝君的一道攻城令。
然而现在,计划稍微有了变动。
云凡知道此番撤离,说到底就是一次逃亡,途中变数不定。沁伶伤重未愈,是断不能带着一起走的。且不说他身体经不起骏马上的颠簸,就是云凡自己,也没信心在危机重重的一路上护得他周全。有了这重顾虑,云凡决定先把沁伶留下来,派几个机灵贴心的人照顾他,待战事平定之后,再找机会把他接回身边。
本来是无可厚非的决定,云凡却发现很难对沁伶开口,担心他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又会胡思乱想。几次三番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这样拖了几天,在云凡还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从天而降。
被他狠狠攥在手中的密函,是慈蝶公主的亲笔,上面寥寥数字地图遭燕澜所夺!
云凡震怒,居然被那燕澜太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耍了一招“黄雀在后”!谋划已久,却徒为他人做了嫁衣,当然不甘心。
下臣们纷纷请示:“主上,是否派人堵截?”
云凡思付片刻,稳住了阵脚,一声冷笑:“不必!放他们走吧。单凭我们这里的人马,还不足以跟他们硬碰。秘图落入燕澜太子手中,下一步,他很可能会散布谣言,将罪名推到我们如诺头上来。不管如何,宁静河城已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当务之急,应是尽快护送皇姐回国。”云凡霍地站起来,下令:“马上打点一切,火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