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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子,南姒继续前进。
通灵玉重新翻开这次的任务,仿佛发现什么兴奋的东西,道:“主人,这次你要扮作纯情女学生咧,能行吗?”
在它的脑海里,南姒完全跟纯情二字搭不上边。
南姒拨开额前微卷的留海,“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只要任务达成不就行了吗。”
她翻看起这次的宿主记忆。
身体的主人叫宋幼,父亲原是清末的道台,后为生计所迫,做过教书先生,母亲是官宦家的小姐,战乱与家人失去联系,夫妻俩膝下就只这么一个女儿,虽不太富裕,但也无太大烦恼,一家人其乐融融,倒也过得快活。
美好的生活停在宋幼十五岁那年,父母意外去世,留下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家里尚有些储蓄,若是俭省度日,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幼念着父亲的遗愿,坚持将书读完后再考虑以后的事。
像以前那样上学,日子平淡无奇地过着,在此期间,幼经好友许曼春介绍,结识了城中纺织大亨家的二少爷吴似鸿,两人一见钟情,孤女自以为寻到了交托终生的依靠,正准备谈婚论嫁时,却被无情抛弃。许曼春这时站出来告诉她真相,原来她只是被当做许曼春与吴似鸿调情的工具,许与吴立下赌约,若是吴能与幼共度春宵,许便答应吴的求婚。
幼一病不起,成了颐州的笑话。
就在病中,幼消失多年的舅舅舅母寻上门来,以照顾为名,霸占宋府,并吞掉了幼的家产,并且要将她嫁给老头子做妾。
幼拖着重病的身子出逃,最终一口气没缓过来死在路上。
通灵玉又飘出来,顺着雨丝凑到南姒耳旁,不等它开口说话,南姒问:“这次任务达成的条件是什么?”
通灵玉道:“怨气消减合格的必要条件有两个,不再受旁人欺压,以及让报答叶怀南的恩情让他获得幸福。”
叶怀南曾经是宋幼父亲的忘年交,宋父很欣赏叶怀南,与其结拜,因叶怀南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幼小时候曾唤他一声“小四叔。”
得知宋父去世后,叶怀南曾向宋幼伸出援手,只是当时宋幼心气高傲,受人影响,不愿与军阀来往,所以婉拒了。后来宋幼逃难的路上,死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叶怀南,叶怀南给了她临终前的关切,这一点温暖犹如雪中送炭,将饱受摧残的宋幼从黑暗中拯救出来,以至于死后宋幼依然无法忘怀,想着一定要报恩。
“以叶怀南的身份,应该不稀罕她的报恩吧?”
“那可不一定,幸福可不是身份高贵就一定就能拥有的东西。主人,这个任务,很多人就跪在了叶怀南身上。”
南姒敛起神色,“知道了。”
越往前人越少,眼见着就快到叶公馆,南姒整整裙角衣襟,同门禁处的士兵道:“你好,我是来找叶督军的,能让我在这等等吗?”
士兵本来很不耐烦,一看到她那张脸,眸中闪过一抹惊艳,踟蹰片刻后道:“那就在这等着吧。”
不多时,一队汽车直直驶来,沉重铁门缓缓打开,车门脚踏边守护的全套武装士兵跳下来,迅速排成方队阵型,士兵们在雨中站得笔直,抬手向车里的人行礼。
副官打扮的人恭敬地打开车门,举一把诺大的黑洋伞,立正敬礼:“督军。”
此时隔着门禁处的栅栏,南姒抬头望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迈着腿从车里下来,一身齐整戎装,戴着军帽,黑色呢子披风,飒爽威严,举手抬足利落干净。车灯亮起,从他脸上一晃而过,映出英俊硬朗的侧脸线条。
有一种男人,从内到外透着冷漠,脸上写满生人勿近,人若是敢碰他一下,他当即就能将人的一双手削下来。
叶怀南就是这样的男人,高傲冷寒,连带着他身上那点子小洁癖,一并衬托成了神圣不可冒犯的戒律。
他伸出手。即使隔着手套,也不肯轻易去接旁人碰过的东西,冷眼等着副官将手帕层层包住伞把,这才接过来。
他正要往里去,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喊:“四叔!”
士兵们下意识举起枪杆子对过去。
门禁处的守卫兵冒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身边柔弱的女学生竟然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叶怀南往后看,看到一方小小瘦弱身影,学生打扮。
在颐州,他认识的人里,就只有一个人还在上学。
叶怀南挥挥手,同副官交待一声后,不愿在雨中多做停留,径直往前。
副官走到南姒身边,“请问是宋小姐吗?督军请您进去说话。”
旋转楼梯,脚步声踢踏而起,叶怀南不急不慢地扣紧袖口,边走边往下探。
客厅站着的人,狼狈至极,一边手拎着钱袋一手拎着伞,那伞湿哒哒的往下滴水,一如她湿透的额前碎发,少女并未察觉到他的出现,低着头看地上,双脚不安地挪动。一看,原来鞋也湿透了。
张妈喊出声:“四少。”
如今叶家一家人都在南京住,父亲将他放到颐州历练,颐州是老家,他这次回来,老宅子用惯的人一并带过来了。
叶怀南吩咐她:“去找套干净的衣服让宋小姐换上。”忽地想到什么,问向南姒:“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拿丫鬟的给你穿,介意吗?”
她乖巧地摇摇头,“不介意的,谢谢小四叔。”
叶怀南一愣。
她喊他小四叔,他多多少少有几分惊讶。
刚回颐州时,他得知宋氏夫妇逝世,念及过去情分,曾去宋府拜访。宋幼半点想要求助与人的念头都没有。
提起来,他算她的长辈,与其父结拜情谊犹在,按道理,他该替宋父照顾她。
可是宋幼疏离的模样,很快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不是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留下五百大洋与一封书信,让她以后有困难时,尽管开口。
叶怀南扫了眼玻璃茶几的手袋,大致想到她此行的目的。
以她的性子,大概是来还钱的。
南姒换好衣裳出来,望见叶怀南坐在沙发上,一双穿着军靴的长腿叠合,英气的眉,深邃的眼,干净过头的装束,他姿态慵懒地看报,并没有抬眼瞥她。
南姒看了看周围,选在他身边坐下,小声呢喃:“四叔。”
叶怀南放下报纸,不动声色地往旁移了移,致的唇轻轻吐出一句:“不害怕我了?”
南姒摇摇头。
叶怀南问:“冒这么大的雨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南姒抿唇道:“我来谢谢四叔的。”
叶怀南盯着她净白的鹅蛋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受了他的好意,他心安理得,她不受他的好意,他也问心无愧。
“仅仅为了钱的事?”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