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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快,渐渐看不清她的姿态,只听得她头上步摇钗环玲玲摇晃作响,眼前一片五斑斓的落英缤纷,霓裳散开。陡然,她一个踉跄似是身子不稳,大殿一时惊呼出声,銮铃看到已有人将欲起身,坐不住了。
而她借着那一个踉跄,弱柳扶风款款摇曳了几步,似是醉了,身子渐渐后仰,右手虚空一捏,像是握着清酒玉盏一般,一面仰首,一面将那醇酿送至唇边,沉醉地饮下。酒香馥郁,甜梦旖旎。
玉盏悄然坠地,她也彻底醉了,醉眸慵懒地一闭,慢慢倒向那无边花海云锦。
“儿!”有人紧张地叫了一句,已从席上跃出,稳稳把她拥抱在怀中,着急地凝视着她。王儿额上还有细细香汗,面容红艳,睁开眼眸,却是一脸调皮,轻笑道:“你别吵,我醉了。”
那年轻男子着了淡青绉纱袍,面若冠玉,带一丝斯文,见她没事,舒口气,怨怼道:“你吓我一跳。”王儿把目光凝视着他,情意脉脉,放柔了声音:“十八郎,我故意让你担心的。”
那年轻男子不怒反笑,点了点她玲珑的鼻尖,才把她放开,拉住她一起向殿上方的唐玄宗行礼。
銮铃本也知道寿王和王儿十分恩爱,但眼前这一幕仍让她深深震撼,即便她和李暖感情最好的时候,也从没有亲昵温柔如斯,现在想来,李暖对她,也许真的如那个霏霏所言,不过是为了她的家业,对她不过逢场作戏,骗骗她这个一厢情愿的小女人而已。
苦涩一笑,她倒有几分兴趣看看宝座上的唐明皇,唐玄宗依然端坐,见他儿子儿媳伉俪情深恩爱如此,眼眸静静,没有一丝表示。可,銮铃总觉他会有深埋地惆怅和失落,毕竟像王儿这样绝世的女子,她自己心里都爱慕不已,恨不得据为己有,何况他坐拥天下,一代君王。
也许探究地太厉害,也许唐玄宗超强敏锐的洞察力,唐玄宗却是放开他的儿子儿媳,目光幽深地看向湮没于众人之中的銮铃。
銮铃忙地垂了头,端起茶作细细品饮状。不过,唐玄宗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没有被人洞察心事的杀意,反而有几分怜悯,莫非在这个皇帝心里,他和她处境相似,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銮铃摇头苦笑,悄然告退。李墨兮看来是个练家子,盛怒之下那一脚出去,力道自然非常,竹那么生生受了,定然伤的不轻。越想越着急,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回碧玉楼。
☆、第九章
屋里只点了一盏小灯,昏昏暗暗的,没有人伺候,竹孤零零躺在暗影里,似是疼的厉害,低低呻吟。銮铃疾步来到床边,竹迷蒙中睁眼,见是銮铃,忙要起来,还未动,已“嘶”地抽了口寒气,一张俊俏的小脸皱得痛苦。
銮铃眼瞬间红了,把竹按回床上,“伤到哪儿了?太医怎么说?吃药了吗?”竹摇摇头,咳了几声:“我没事。”
“还说没事!”銮铃见竹有气无力的,心一下提上来。见銮铃这样担心,竹小脸苍白,却满是笑容,满足地问:“小姐,你……把我当亲人么?”
没想到竹还顾得上自己对李墨兮说的那句话,銮铃脸色一沉:“你再不顾自己的安危,我就再不把你当妹妹看了。”竹却把銮铃看透似的,小手握住了銮铃,暖暖道:“竹知道小姐不会的。”
銮铃轻叹一声,“知道了就好,以后不要让我再担心。”竹乖巧地点头,銮铃抬手去解她的衣裳,竹忙把手捂在胸口,窘道:“小姐,你做什么!”
銮铃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现在没心情做坏事,让我看看你伤哪儿了。”竹连忙摆手,“不不用,太医看过了,说不碍事的。”銮铃嗤笑一声:“太医都是男子,你会让他们帮你看?!”
竹一噎,慢慢松了手,任由銮铃小心翼翼把她的衣裳解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銮铃也不顾其他,把灯凑近来看,只见白细的肌肤上,胸口的地方青紫了一大片。銮铃心一沉,这伤处接近心肺,还是要真正找个大夫看看才行。
见銮铃神色忧虑,竹连忙掩上衣襟,宽慰道:“不碍事,休息几日就好了,小姐莫担心。”銮铃勉强应了,把灯放回桌上,以她现在的处境,怕是连个好大夫都没本事请来。
找谁呢?萧家的人她不愿太多接触。武惠妃?她立刻排除了,她今日一出场,所有人都诧异,只有武惠妃一人笑容不变,想来这样的情形武惠妃心中早有预料。
可武惠妃明明知道李墨兮恨她,明明知道她出现只会把事情搅黄,那武惠妃还是让她来了,面子上还做出一副疼爱的样子呵,武惠妃绝不是因为疼爱她,一定是利用她,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武惠妃利用了她什么,可武惠妃能在后宫混到现在一枝独秀,手腕一定够硬够狠,一定不是寻常女子。
正踌躇不能解,安静地院子里突然灯火明亮,脚步声杂乱,像是有不少人进来。很快有人敲门。銮铃替竹把床幔拉好,才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一见到她,焦急的神情轻松起来:“铃儿,你在这儿就好!”
銮铃被仿佛从天而降的美人说的一怔,随即看到王儿身边还有寿王,连忙躬身行礼:“銮铃见过王爷,王妃!”见她这样,王儿嘴角一撇,不高兴了:“怎么这样见外,十八郎又不是外人。”
这话让銮铃心头一动,虽然仅仅相处了一天,可这王儿对她像是极喜欢的,萧家的人依靠不到,竹的伤势就只能请她帮忙了。想着,銮铃忙把他们夫妻二人请进来,只是不知道寿王对她有没有偏见,毕竟萧銮铃在这个大唐的贵族圈里像是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瞧你脸上的伤!”王儿也听说了大殿上的事,跳完舞却不见了銮铃,怕銮铃出事,就急急忙忙要来看銮铃,不妨寿王见了,也要跟着过来。当下瞧见銮铃脸上的血痕,登时急得从凳子上站起身。
寿王见她坐不住,把她按回凳子上,温声劝道:“你别着急,母亲替她亲自擦了药,没事的。”
闻言,王儿才坐回去,可下一刻又担忧起来:“那药膏好用么?这么美的脸,要是留下疤痕怎么办?”
寿王若有深意地看一眼銮铃,迟疑了些许,才道:“那药是子夜侯留下的,定然有效。”
听提到“子夜侯”,王儿因怕銮铃难过,不由怨怪地看一眼寿王,寿王却是笑着受了,反而柔声道:“銮铃没事的,倒是你紧张了一天,该休息了。”
銮铃没顾得上她脸上的伤,倒是被寿王那一声自然而然的“銮铃”叫的有几分高兴,那语调里虽然没有喜欢,却也没有和他人一样的厌恶。她回头看一眼床上的竹,忽而向王儿和寿王行了个礼,张口道:“不知道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