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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一攀车门,利落地上了车。
林雁白笑眸一动,却也没说话,快速跳上马车,驾车离开。青灰的马车,很快驶入繁华的大街,融入到穿流的人众里。午后那一片明媚的秋光。
銮铃知道林雁白这人不寻常,偏她凭直觉又莫名信任这人,觉得这人对她没有恶意,万不得已才找他帮忙。她原本就想到有风冽在身边,她永远无法真正脱离李墨兮的视线,所以当初在花满楼的时候,便与林雁白达成协议她出钱,林雁白出力,把她从长安城弄出去。只是她没想到,她把木带走,把竹留下了。
把竹和风冽留在一起,銮铃也不知她做的对不对,她只是想,她得不到的幸福让竹能得到。到底在竹心里是她重要,还是风冽重要,她也猜不透,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在她和风冽之间,竹一直很心苦。
銮铃伸了个懒腰,把心里的不爽通通抛到脑后,既然出来了,她要的是逍遥江湖!打开车壁上的小帘子,微探出半张脸往外看,华丽的大明宫,高大的诸王宅在马车后渐渐远去,变成蓝天下一幅幅剪影。
銮铃在心中道了声“再见”,便扬声向驾车的林雁白道:“第一站慈恩寺!”
慈恩寺在长安城东南方,与大明宫南北遥遥相望,原是隋无漏寺故地。唐贞观年间,僧人玄奘从长安城出发西行,历经十多年,终于取得真经而返。太宗皇帝龙颜大悦,命人将无漏寺在原有规模上大事修葺扩建,并请玄奘在寺中住持,宣讲经书,广施恩泽,遂更名“慈恩寺”。
当然,以上是官方说法,銮铃对玄奘了解不多,也多来自于《西游记》。在她的印象里,唐三藏就是那个肉很香被小妖们挣来抢去的白净和尚,他自己骑着马,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仨徒弟,一路的气氛总是很热闹。不过对銮铃而言,佛法瞻不瞻仰不重要,主要是访问“名人故居”。
慈恩寺分两大部,一部分建在低处,香火繁盛,人流密集,多是长安城的百姓来祈福求愿。另一部建在高深处,皇室贵族来访居多,人烟较为稀少。据说上次武惠妃替寿王祈福,便是来的这里。
远远地让林雁白停了车,銮铃打开车帘子往外看,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还是被那肃穆宏大的建筑惊了一惊,来来往往的人烟便渺小得仿佛不值一提。果真是大唐盛世,宝相庄严啊!
“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直接进去。”銮铃放下车帘,对林雁白道。她和林雁白现在是雇佣和被雇佣关系,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经地义,銮铃不忌讳麻烦林雁白,林雁白也无异议。这里人颇多,林雁白安排了条小道进去。
马车绕到正门后面,沿着山道向上行了片刻,便缓缓停下。一径儿高深的黄墙灰瓦把里面围得严实,只隐隐听得一声幽幽的钟磬传响山中,还有叽叽咕咕的鸟啼,少了正门外的熙熙攘攘,很是清幽。
一道朱红色的小木门隐在葱郁的树木之后。林雁白跳下马车,叫了句:“大和尚!”木门很快打开,从里面摇摇晃晃走出一个,呃,大和尚。
作者有话要说:贴个小小番外,随手写的,可能与后文的某些情节有出入,大家看着玩儿呗。
番外之李蕙十三岁(一)
暮春时节,院中花开绚烂至极,也有些花瓣倦倦飘落,悠悠轻声坠地。殿内光线通透敞亮,萧悟拿着纸笔伏在案上画图纸,正全神贯注,院子里一声清越地呼唤,热情地打破了一片安谧:“舅舅!”
萧悟头皮一麻,二话不说把纸笔一抛,大步往内殿走去,边走边嘱咐身边伺候的小厮:“就说我不在!”
未及萧悟进内殿,门口影子一闪,已有人快步走进来,冲萧悟的背影笑眯眯道:“舅舅往哪儿去!”
萧悟嘴角扯了扯,做出一个笑容转过身:“正要如厕。”
来者是位少年公子,一身天青色的锦衣,十二三岁左右,脸庞俊俏,眉宇英气,双眸炯炯有神,笑起来仿佛阳光都在动。他“哦”了声,往窗下的榻上一座,大方道:“去吧去吧。”
一时萧悟进内殿磨蹭了半响,慢吞吞出来,眉头紧皱地坐回书案前。那少年公子登时起身,脚步轻快地跟了过去,他作势看了萧悟的图纸,啧啧赞了声,便抬手帮萧悟揉着肩膀,笑呵呵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舅舅昨夜说的话可当真?”
萧悟脸色一黑,这娃鬼的很啊,先说前面那句,再说后面那句,不是给他下套么?萧悟也作势想了片刻,为难道:“昨夜喝多了,不记得说过什么,我说了什么?”
“……”李蕙笑容一僵,手上却揉得愈发尽心:“没事没事,外甥我记得很清楚,父皇和母后也记得很清楚……”
萧悟脸色愈黑,又把他老爹老娘搬出来……
于是春日的房内,李蕙软磨硬泡着,萧悟虚与委蛇着,两人话不投机的相持着。正此时,门外探出一张小小的脸,娇嫩的小脸上,一双水眸转的灵动,她娇声叫了句:“父亲。”
“绮儿!”萧悟眉头愈凝,一把拍开李蕙帮他揉着肩膀的手,快步过去把那小丫头往外推,严肃道:“来这儿干什么,快回奶娘那里去!”门外的小丫头被萧悟的神态吓了一跳,撒丫子就往外跑,边跑边问:“怎么了?可是后面有妖怪在追?”
跟过来的李蕙脸色闷闷不悦:“舅舅,我是洪水猛兽么?为何不让绮妹妹见我?”
萧悟见着他的宝贝闺女一溜烟儿跑远了,才深有感触地点头赞同道:“你十三了,绮儿才六岁,把她许给你,我昨晚一定是喝多了。”
明天还会有个(二),嘻嘻。关于李蕙一心想娶人家的女儿,人家不同意的故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那和尚身形魁梧,体格健壮,穿一身宽大松垮的僧衣,林雁白往他身侧一站,俊秀之外,竟还有一丝弱不禁风。然,让銮铃注意的,却是那和尚不修边幅的大胡子,还有手里提着的那坛子,若她没猜测,这坛子里怕是酒吧?
这和尚眼中已有浓稠的醉意。
“哈,还以为你们今日不来了呢!”那大和尚拍了一把林雁白,招呼他往里进。林雁白一面笑着往里进:“怎么会不来?”一面随意地招呼銮铃和木。
那感觉就像来到朋友家里做客似的。进了院子,里面不大,是一间间普通的禅房,有个小和尚正在那井边打水,洗衣裳,见他们进来,方抬头看了一眼。
“今儿寺里来了位贵人”那大和尚说着,打了个丰满的酒嗝,一阵酒气肆意弥漫,方慢慢把话说完:“你们不是说要避开那些权贵么?”
“鲁奔,你究竟喝了多少?这样如何带我们游览贵寺?”林雁白被那酒味儿呛了个正着,怀疑地笑句。那鲁奔嘿嘿一笑,朝林雁白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