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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晴天霹雳,銮铃差一点要歇斯底里了:“我……是你娘亲?”
“师父说是你和那狐妖创造了我,那狐妖还有点儿像是我父亲,你可太笨了,我不愿你是我娘亲。”莲颂瞟了銮铃一眼,愈发不痛快。
“……我,是你娘亲?我和他有了你?”銮铃不可相信地指了指她自己,又上下打量莲颂:“你说你是狐妖?”
“师父说是的,可我前面讲了这样多,你一点都不明白,或许是师父记错了。”
銮铃深深呼吸,紧紧盯着面前的莲颂,原来这莲颂一直在试探她?她和李墨兮竟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天哪!
“只是某一世里,你和他创造了我。”一眼看透銮铃的心思,莲颂又冷淡道:“我还没出生,你便跳崖自尽,是师父把我带回来养大。我和你们并无太多关系。”
莲颂这一番话说的颇无情,銮铃心里顿时像被刀戳了一下,她小心翼翼望着他:“我是你娘亲,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已是轮回之外的人,没有感情可言,告不告诉你也无分别。”莲颂忽而背转身,漠然望着无边的轮回云海。
“那他……知道你是他的孩子吗?”起初不知道时,銮铃还能安心面对这孩子,可此时,莫名的情愁便纷拥袭来。
“他自然不知。师父说了,不可告诉他,他若知道了,一定会把我带走。”莲颂说罢,眼神愈冷漠:“我亦不愿堕入轮回,不愿像你们一般心存执念,不肯回头。”
銮铃正欲说话,莲颂已又道:“第三件事,便是那薛恬赠你的蓝色锦囊。”
“薛恬?!”銮铃再度一怔,那锦囊此刻便在她腰间挂着,那龙子玉还给煦王之后,她便把那小包袱里的东西取出来,分散藏。薛恬所赠的锦囊被她时时带在身边。
“那里是一颗轮回珠,可再次时空穿越。她嘱咐我告诉你,郑重使用。”
“你认识薛恬?”銮铃简直有一种要疯了的感觉。
“她上一世窥破天机,师父欲让她忘了天道,便允诺她真爱十四年。又给了她这颗轮回珠,说若那不是她的真爱,她还可以再转一条轮回道。最后她便把那珠子给了你。”
真爱十四年……怪不得当初的薛恬像是知道她自己的命运一般,而她没用这颗珠子,便说明那李鸿就是她的真爱了。
“这里面是轮回珠?”銮铃下意识去摸,却摸不出什么来,乍一看本就是一枚普通的锦囊啊。她不禁又问:“那此刻,薛姐姐去了哪儿?”
“她自是追随让她挂心的人。”莲颂说罢,衣袖一挥,一朵云从天际飘下。銮铃见此,也顾不得想莲颂这话里的意思,忙上前拉住他:“你要走了?”
“我已说的够多了。”
“那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銮铃心里莫名一痛。
“应该不会再见了。”他话音未落,人已然消失。銮铃四处寻觅,只见晴空朗朗,白云朵朵,依稀不变。
只是崖下那纷涌的云漩,波澜壮阔着,仿佛道不尽的生生世世,滚滚红尘。
木拿了水过来,见銮铃瘫坐在崖边,神情恍惚,不由道:“怎么了?”可她甫一靠近銮铃,便闻得一阵幽幽的清香。
銮铃猛然回神,只觉和那梦境一般的莲颂说了许久的话,知道了许多似真非真的事情,她也不知神魂何处,只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只去了片刻,很快便回来了。”木不解銮铃话里的意思。又凑近闻了闻,銮铃身上果然有一种奇异的香味。
察觉木的动作,銮铃也闻了闻,果然香的奇妙。她一低头,便瞧见她手中还握着那个白玉小瓶!
刚刚那不是梦!不是假的!
天……呐!
木见她神情怪异,也不敢多问。銮铃便盯着手中那白玉瓶,直直在山崖上坐到天黑日落,星辰渐起,魔怔了一般。
回到慕灵风的住处,銮铃才缓缓回过神,她望着林音初,轻轻道:“母亲,我不愿去西蜀了,想先回金陵。”
第二日,一众人便快马加鞭往金陵赶,希望能跟上李鸿和萧华,却仍是慢了他们一整天。略作整顿,林音初便要往长安去,可她又顾忌着銮铃未曾习武,怕銮铃身子吃不消。正为难间,却是銮铃忽而笑了句:“母亲先去长安吧,我要在金陵陪哥哥住一段日子。”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愣。銮铃虽未说,但大家都以为她是为了李墨兮才不去西蜀的,如何竟会留在金陵?
“铃儿?”林音初上前来,看銮铃手中仍是抓着那个白玉瓶紧紧不放,不由凝眉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没有啊,哥哥说的有理,我若去了只会连累他。”銮铃一笑,“母亲快去吧,再晚赶不上了。”
这话分明是借口,因为慕灵风也要跟去长安,他的任务便是保护銮铃。所以銮铃此去长安,定然是万无一失的。
“母亲,铃儿不去也好。”萧悟瞧了銮铃片刻,也出声道:“倒是母亲不必太着急,路上还是慢些走。”
“不若慕伯伯跟母亲一起去吧?”銮铃插了句,眼里有了一些调皮。慕灵风瞅了她一眼,却是没反对。
萧悟眼皮子活,这一下便瞧出端倪来。他恍然了恍然,也呵呵一笑:“这主意不错!”
他又向林音初道:“铃儿有我照顾呢。”
林音初知道銮铃和萧悟是担忧她独自上路,便也没有执意反对。再不迟疑,林音初和慕灵风快马上路。
萧悟陪銮铃回他在金陵的府邸,也没多问,只朗朗一笑:“瞧,早说让你陪哥哥留在金陵吧!”
銮铃笑应了,也没说话,从他身旁溜过就想回房。
萧悟这才皱了皱眉,一把抓住她:“铃儿……有话跟哥哥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别闷在心里。”
“那哥哥也不能瞒着你和木的事儿。”銮铃回眸一笑,又瞄见萧悟和木都一怔,才顺利逃脱。
她进屋把门关上,往床上一倒,她很想独自待会儿。
又过了两日,煦王和萧悟巡城回来,便在萧府里吃晚饭。煦王笑而不提要见銮铃,只端坐在上方姿态闲雅地喝茶。萧悟颇内心挣扎,不知该不该让銮铃出来拜见煦王。
正此时,殿门口忽而听到流楚惊讶的呼声:“呀!参见,参见……”
流楚参见了片刻,倒不知该参见谁。
煦王抬眸向殿门口看去。萧悟已“嘶”了声,从椅子上站起身,他真真搞不懂煦王和銮铃之间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前一阵子两人都避什么似的互相躲着,今儿倒是定要见上一面了!原本巡城回来,煦王近道自可以回他的煦王府去休息,谁知他忽而说要来萧府里喝什么茶……
喝茶就喝茶罢,銮铃倒又主动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