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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铃见过王爷。”銮铃施礼。
“不必多礼。”煦王温温一笑,朝萧悟道:“……开饭吧?还不饿么?”
“是。”萧悟挑眉,喝完茶,见了人,还不走……敢情这王爷以后要常来他这里蹭饭了?
一顿饭吃的和谐,煦王和萧悟常在一处吃饭,随便说说笑笑,很寻常的样子。銮铃埋头吃她自己的,并不做声。她这几日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萧悟看在眼里,说不担忧是假的。
吃过饭,萧悟送煦王离开,两人刚刚站起身,銮铃便也随着起身,出声道:“我去送王爷吧?”
“……”
“……”
两位相携往外走的翩翩佳公子同时一怔,互相望了一眼,萧悟才勉强笑了笑:“也好,散散步也好。”
月光流银,院子里一片宁静。
虽说是南城,可值此深冬,夜风还是清冷透骨。煦王也发觉銮铃神情有异,总似是有话要说。他步子一缓,隔着月色望向銮铃:“你有话便说,不必往外走了,天太冷。”
“我……”銮铃一抬眼瞧见他温湛的眼眸,那么温柔如水地望着她,她猛然转开脸,莲颂的话又回响在耳边,缘分才刚刚开始……这便是命运吗?
“有何不能出口的?”煦王笑容化开,洁白无瑕。
“我要看那封信,李暖留下的那封信。”时过已久,可为何提到李暖,依然是锥心之痛。
“好。”煦王毫无迟疑,即刻答应了,“这信在王府里,我明日给你送来。”
“你……这么爽快?”銮铃怔了怔。
“这本就是他给你的,我留着何用?”煦王说的自然而然。
一切銮铃从他这儿取走的,留下的,仿佛都是自然而然。他予取予求。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但凡你心甘情愿了,看起来便都那么自然而然。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就是这样的,或许某微有些急躁了,忍不住讲故事要和盘托出了。
下一章应该讲那封信了,忐忑哟。
☆、第一百八十章
萧悟给銮铃在院子里架了处秋千,阳光洒下来,正好洒在那秋千上,是冬日里沐浴阳光极好的地方。銮铃也不让人推,只那么悠悠坐着。
煦王进来便瞧见她倚在那儿发呆。阳光淡淡笼在她周身,素颜白裳,翩然不似在人间,让他的视线也有了迷离。
她和李墨兮这一世缘尽,和这李珩这一世缘起。銮铃又在琢磨这句话,这几日她都快把头给想破了,还想不出到底回不回长安……既然是缘尽,她又何必回去?
可,就这么放弃吗?她不甘心哪!
身后却是木低低一声:“王爷来了。”
銮铃一个恍惚间,便以为是李墨兮来了。可她转身看到李珩时,才轻嘲一笑,是啊,说话的虽是木,可他在长安,她在江南,怎么会是他呢?
煦王瞧出銮铃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却也没说话,只缓步上前,恍若不经意地问了句:“整日都在想什么?”
“……信呢?”銮铃笑了笑,避而不答。
煦王也笑了笑,唤了声:“流楚。”
流楚手中捧了一只美的木盒,快步上前。煦王拿过,把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封信。
雪白坚硬的纸,被阳光一照,泛着白晃晃的光,有些扎眼。銮铃欲伸手去拿,还是有些胆怯,扯出一个笑容来:“过了这么多年,还保存的这样好。”
煦王沉默片刻,方温温应了句:“也许是天意。”
这样久了,总因为隔了遥远的时空,銮铃从未想过去认真追究李暖背叛她的事,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和那个根本配不上他的女人……手有些发抖,她咬了咬干涩的嘴唇,这样久了,那些原本她以为已经淡忘了的事,慢慢浮上心头,潮水一般弥漫,把她淹没。
她一阵窒息,猛然抬手把信拿起。
煦王一直不做声,温温地望着她,眸光若有似无轻轻怜惜。
“这里阳光太强,我换个阴凉的地方……去看信。”銮铃攥紧信,下了秋千,走到远处的四角木亭下,倚栏而坐。她手微颤地把信打开,熟悉的俊逸的钢笔字扑入眼帘,依然是李暖最喜欢的那种淡雅的蓝色,脑子里轰地一声,泪不期而至。
“清儿,还记不记得教学楼后面那一株梧桐树?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第一次看见你也是在那儿。那天美术系的学弟学妹们号称外出写生,却硬把你从教室里拉出来放在那梧桐下面当模特,说那就是最好的风景。当时这则消息哄哄嚷嚷传遍了学校,我也被人拉去看热闹。
那时站在人群里,第一眼看见你,心里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像是命里注定的,我们要有牵连。你不是这个世界里可以与我擦肩而过的任何其他人。
其实,在那之前,我是不相信爱情的人。
可那一眼看见你,我恍惚了很多天。
直到那天下了晚自修,你经过那株梧桐树,我出声把你拦下。其实我已经在那儿等了很久,我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只是不想和你像从前那样各自毫无关联地生活。
我爱你的,与你的身份,财富,甚至与你的美丽都无关,只是心里那种不可遏制地感受。
曾经有一段日子,即使是爸爸不同意我们婚事的时候,有你在身边,我也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啪”地一滴泪重重滴落,正好落在那“幸福”两个字上,晕成了一片淡淡流动的蓝,蓝的有了一些莫名的妖娆和忧伤。銮铃抹了一把泪,往下看,第一页正好结束。
她静了很久,才翻过一页来。
“后来,我们成了夫妻,我可以真正有你在身边,爸爸也慢慢接受了我,这是我一生最完满的一段时光,我曾以为,我只要守着这份完满过下去,一生就没了遗憾。
可是后来。”
信写到此处,李暖似是顿了顿,笔锋凝重而深刻,像是一道伤痕深深划过,划过他的心,也隔着这久远的时空,划过銮铃的心,她呼吸蓦然一滞,甚至不敢往下去看。
李暖另起一行,慢慢写道:
“你一直不着急要孩子,我也无所谓,我和你想法一样,我们都很年轻,以后有漫长的时光去孕育那个属于我们的小生命。可我妈妈不同,她是个思想传统的女人,她退休之后闲在家里,每天想的就是这件事。
被妈妈催了两年,我实在无法忍受,就偷偷把那些避~孕措施取消了,还把你平常服用的避~孕药换成了一种法国药物。你相信我,又不认识法文,所以你不知道我骗了你,那不是避~孕药,只是平常的补药。我暗想,一旦怀孕了,你一定不会不要这个我们的孩子。
可转眼又是两年,你依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