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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出来了。”
“……”銮铃嘴角扯了扯,终是转身,背对着风冽。
然,扑入眼帘的却是一派春日繁盛的大好光景。溪水,桃花影,碧草,细柳,湛湛风,阳光,还有刚刚风冽窘迫的神情。身后,箫声温柔而起,来得刚刚好。
銮铃空荡荡的心头蓦然平静,觉得这世间其实还有一丝美好。她被太阳晒得骨头都酥软了,神放松,身子越来越低,最后倒在大石上沉沉睡去。
梦里也不知风冽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只觉如沐春风,四肢百脉都被熨帖了,所有伤痕都被抚平,难以想象啊,风冽这般霜雪之质的男子,也会有这样温柔如水的时刻。
紫岚原本远远侯在一旁,见銮铃躺在那里久无动静,竟是睡着了?她轻声走上前,就见銮铃睡得安稳,嘴角还有笑容,再不是这几日的辗转不安。
她讶然抬眸看向风冽,风冽了箫,也走近。
他低眸看了一眼銮铃,轻声道:“让她睡会儿。”
紫岚忙点头,她低身欲把手中的披风给銮铃搭在身上,却不防风冽的手悄无声息伸过来点在她颈间,她身子一软,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风冽俯身抱起銮铃,消失在桃林深处。
銮铃只觉她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先是桃花纷纷,一片大好光景,她想起风冽,很快便想起竹。她想起竹,竹便出现了,穿一身青碧的衣裳,笑得欢快向她跑来。
竹跑到她面前,却沉下脸,双手叉腰,怒其不争地数落她。
埋怨她太傻,不该爱上李墨兮。斥责她太傻,因为一个孩子就要离开。愤怒她太傻,听他出征又屁颠屁颠跑回来……
结果……
结果……
结果竹一头撞在大石上,热血飞溅,銮铃一惊而醒。
銮铃惊喘了口气,身上冷汗布满,脸上却满是泪水。她缩在床上半响,才发现她不知身在何处。这殿宇高大幽深,布置的奢华堂皇,便像是回到大明宫一样。
周围一片死寂,天似乎黑了,殿角落点着宫灯。
“风冽?”銮铃视线四下寻觅,轻唤了声。她有些摸不清头脑,潼关绝没有这样的房间,莫非她是回到了长安?可为何没人把她叫醒?
正惊疑不定,大殿远处的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久远的声响。銮铃紧紧盯着那门开处,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然,看到那进来的人,她便彻底惊呆,下一刻人要抓狂。
那人身前身后各有两个宫人提着明亮的宫灯为他照明,身侧还有一个宫人弯腰弓背小心翼翼搀扶着他。他们愈走愈近,殿内便通明起来,瞬间显露出高贵的辉煌。
銮铃的心却一刻比一刻沉下去,最后被冰冷淹没,她拥紧被子,还是冷得浑身打颤。
那人来到銮铃五步开外,一把推开搀扶他的宫人,眼神一眯,细细打量銮铃。
銮铃暗吸口气,勉强撑住脸色,但脸色还是渐渐苍白下去。
眼前这人身板肥硕如小山,双眸深邃广阔,鼻子微尖,嘴角微翘。正冷笑盯着她,神情危险。
居然……是安禄山!
“哈哈……”见銮铃惊惶,安禄山陡然放声大笑,笑得恣意而张狂,整个大殿一时满是他的笑声。他一把上前抓住銮铃的脖子,恶狠狠道:“本帅这双眼睛,一到晚上便如同瞎子一般,全是拜你所赐!”
銮铃用力想扯开安禄山的手,可安禄山力气极大,她尽力气,他却丝毫不动。不由瞪着安禄山,冷冷道:“真后悔当时没杀了你!”
安禄山猛然把銮铃往床上一按,咬牙切齿道:“你没机会了,当时你放过本帅,现在本帅却不会放过你!”
“你要干什么!”銮铃惊怒。
“你说呢?你以为本帅垂涎你的美色只是装模作样给那老皇帝看么?”安禄山欺身上前,整个人压在銮铃身上。
銮铃的心一下悬空,被他肥硕的身体压得喘不过气,居然连挣扎也挣扎不动。安禄山却颇为享受,他凑近闻了闻銮铃的脖子,赞叹句:“真香。”
銮铃身子颤了颤,极力躲闪。
安禄山一只手已扯开她的衣服,露出大半个肩头。銮铃身上白嫩光滑的肌肤显然让安禄山大开眼界,他原本晦暗的双眸耀出一丝兴奋的亮光,大手很快摸了上去。触手温软。安禄山埋头便去咬銮铃的脖子。
銮铃一阵作呕,一阵接一阵的恶寒。
远处提灯的内侍们见此,都垂下脸,不敢四处乱看。
銮铃猛然闭上眼,手指紧紧揪住身下的锦被,大声道:“安禄山,我虽非贞节烈女,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今天要是被你玷污了,我绝不多活一秒。”
安禄山手上动作一顿。
銮铃慢慢睁眼,冷冷望着安禄山。她气势虽凛然,手心却汗湿一片。她不知道她怎么就到了这里,这里又是哪里,也不知道安禄山为何会在这里。可她觉得安禄山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让她死,起码不舍得她死。
銮铃这话说的颇绕,安禄山聪明异常,却也一时迷惑,她这话中先说她不是“贞节烈女”,后又说她“不会多活”?
……便是说,因为被他玷污了,所以她不会多活?若是被别人玷污,她可能不会在意?
见安禄山似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銮铃笑着解释:“你长得这么丑,我要是被你玷污,也就跟你一样没脸见人了!”
安禄山眸光陡然一深,死死盯着銮铃,抬手就想把她掐死,銮铃不畏不惧,眼中还有一丝释然,轻嘲地笑了笑。见她如此,安禄山眼中欲喷火,手上用力,心中却犹豫。
这么一相持,殿远处的门再度被打开,来者见到殿内的情形,很快便疾呼着往殿中赶:“手下留人!”
安禄山这才猛然回神,他揪着銮铃坐起身,不等銮铃喘口气,已一掌掴在銮铃脸上,骂了句:“贱人!”
安禄山常年率军打仗,何等力气。銮铃被他这一巴掌打得七荤八素,耳朵里嗡嗡直响,眼前直冒金星,胸腔里一股气血上涌,“噗”地一口血喷出来,正喷在安禄山身上。
她几乎要昏过去,却还不忘连忙把衣服扯上,暗思实在太丢脸了,这事儿决不能传出去。她往那来人身上看了一眼,然,她一看便呆住。
来的是两人,为首的多日未见的忠王便是后来的太子李亨,李亨后来与安禄山联手篡位,发动了这场战争。李亨和安禄山是盟友关系。
可李亨身后还默然跟着……风冽!
风冽神情复杂地望了銮铃一眼,眼中有担忧,却终是漠然无所动作。
銮铃扯衣服的手僵住,任由衣襟裂开,露出半个肩头。她怔然盯着风冽,便那么杵在那儿。风冽和李亨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咱们攻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