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年后的选择
虽然陆川本人对这种奇奇怪怪的病症非常不以为然，但是既然其他所有知情人士都对此秉持着一种严肃凝重的态度，他自然也不能太过放松，显露出什么不同寻常的迹象来，当下便也做出了一副严肃凝重的表情。
“竟然是……这样吗？我早该想到的……”
在听到疾病的名称后，老赤司居然反常地有些失神，他喃喃的低声细语着，然后对着陆川和赤司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征十郎，你陪着陆川回房间去，我和医生还有些话要谈。”
“是的，父亲大人。”陆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赤司少年迅速地回应了老赤司的话语，随后以温柔却坚定的姿态强行带着他回去了房间。在进了房间之后，赤司陪着他坐了好久，又不动声色地婉转劝慰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了陆川的脸色有所好转，这才借着让他早点睡觉的借口，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不过陆川可以确定他是跑去找老赤司询问自己的具体状况了。
……其实又有什么具体状况呢？
陆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尽管他身上的种种特征都与那种奇怪的疾病相符合比如逐渐失去味觉什么的但是很显然，那些特征只不过他身为丧尸的种族特性罢了。
你不能指望一只丧尸去靠味觉分辨出西红柿和土豆！
况且，就算是退一万步说，他真的患上了什么奇奇怪怪会死人的疾病，但是理论上已经是死人的丧尸有可能再死一次吗？
别开玩笑了喂！
被发现“患上了奇怪疾病”的陆川表示自己毫无压力。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照旧地每天起床、吃饭、上学、放学，也照旧地不放过任何一次考试的头名，甚至还照旧地跟着毫不知情的黄濑凉太学习谈恋爱的技巧，表现得比家里的管家老爷子还淡定。
而家中的人们在老赤司的授意下，也十分配合地装作根本就没有发现陆川的病一样。就算是心中患得患失的赤司少年，在这样的气氛里也维持着淡然的表面形象。尽管很有些担心自己一出门就会和陆川永诀，他还是领着帝光中学那支著名的队伍参加了一系列的篮球比赛，并且毫无疑问地再三夺冠。
时间就在这样的生活里一点一滴地流逝而去了，直到陆川坐在教师办公室里，听着老师正儿八经地宣布着要将他保送至高中，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将近一年了。
没有直接拒绝老师的推荐，陆川在表明了要回家和家长商量的态度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保送吗？
那么，自己该去哪儿呢……
对日本几乎没有什么了解的陆川不由自主地开始头痛。在他回家和老赤司说明了这件事后，丝毫没有意外地得到了“你自己考虑”的回答，于是意识到不得不由自己亲自做出选择的陆川更加觉得头痛了。
他对那些各种各样的著名高校完全没有任何了解啊！
第二天早上，陆川心事重重地背着书包走到教室里坐下，继续开始努力地思考着自己的归属问题。直到他面前投下的一片阴影凝固不动地站立了许久之后，终于抬起头来的陆川才在黄濑控诉眼神的注视下，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坐错座位了。
赶紧抱着书包溜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坐好，陆川又接着回过头来，以一种奇怪的诡异眼神把终于坐到了自己位置上的黄濑凉太看得浑身发毛。
“小松尾……你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对陆川的视线含义接受不良而很有些坐立不安的黄濑终于忍不住发问，而陆川在继续盯着他望了许久之后，突兀地开口问道：
“国中的三年很快就要过去了啊，说起来黄濑君在国中毕业之后，打算去的是日本国的哪一所高中呢？或者是有着出国的打算？”
“出国啊，那个倒是没有想过，毕竟我的家人都还在本土。”黄濑下意识地老实回答起了陆川的话：“如果说是高中的话，我倒是比较倾向于去海常呢，听说那个地方的管束比较宽松。”
“哦，这样啊。”陆川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心里计算了一下黄濑得偿所愿的可能性，然后一下课便找到老师，隐晦的表达了自己想去海常高中的意愿。
本来期待着陆川继续留在东京都的老师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也还是爽快地准许了，于是陆川在国中毕业之后便非常顺利成章地到了海常高中的录取通知单。
而赤司到的却是来自于洛山高中的。
“你怎么会选择去海常？！”在发现了自家弟弟的选择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后，赤司终于没能忍耐住，大晚上地直接闯到了陆川的卧室里，直截了当地把两份通知单扔到了他的腿上，随后眼神冰冷地望着他。
“……当然是因为黄濑君也会去那里啊。”标准的猪队友陆川毫不犹豫地把黄濑出卖给了赤司。
“黄濑？黄濑凉太？”赤司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金发小子无比阳光灿烂诱惑性满分的笑容，然后又想到了当初他是从谁那里得知陆川想要谈恋爱的，紧接着又发现了似乎一直以来教导着陆川恋爱技巧的的确是黄濑没错……
远在数里之外的家中卧室里裹着被子的黄濑突然恶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在人们的心里，日本国能称得上著名高中的也就那么几所，而毫无疑问的是，无论是身份还是成绩都是顶尖的陆川和赤司，完全可以任意地选择所要前往的高中，并且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阻碍与难关。
早早看出了自家弟弟并不想一直待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患上了几乎属于绝症的疾病”的东京，赤司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顺应家族的希望留在东京都就读。而在经过了简单的分析之后，与陆川的家乡大阪最接近的京都进入了他的视线。
京都不仅是历史悠久的古城，同时也是赤司家最大分宅的所在地，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陆川最优的选择。理所当然地认为陆川“一定会选择离家乡较近的学校”的赤司，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家弟弟最有可能会去的学校。
在经过了一年的相处之后，虽然没有明确地表明态度，但赤司的心底是默认了陆川身为他弟弟的身份的。
既然是弟弟，身为兄长的他就要对“身有疾病”陆川负起责任，选择去京都就读不过是负责任的表现之一罢了。在做出了具有牺牲（？）性质的选择时，赤司少年的心中并没有丝毫犹豫。只是……
他没想到陆川居然会去海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