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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就没有人问过她的想法,也没有人在意。
留在巨鹿,她只是个傀儡。离开巨鹿,她依旧是个傀儡。
闫氏大举讨伐刘氏,还有多少势力在暗中虎视眈眈。巨鹿被破,如今她又为了什么而逃?
恭儿看着闫氏的骑士向她奔来,站在原地动也未动。刘氏士兵拼死将她揪起甩上马背,疯也似的朝上山狂奔。
“傻站着干什么!不要命了么!”那人对着她的耳朵大吼。
恭儿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
刘家军和庚氏军队的人越打越少,最后上山时连辆马车都没有了。
庚太后扭伤了脚又不会骑马,被士兵扛着上山。她一直冲着山下叫,呼唤恭儿的名字。庚太后头发全白了,与在禁苑内养尊处优的那位皇太后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华贵的服饰,看上去还不如普通王妃保养得好。和恭儿相依为命的这些年,早也将恭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孙女看待,如今看不到恭儿踪影,心急如焚。
恭儿很快就被送上山来,恭儿道:“给我们一匹马,我会骑马。”
庚太后还在纳闷:“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恭儿翻身上马,向她伸出手来:“如果可能,我想永远都不必学。”
恭儿这些年长得飞快,原先在汝宁时瘦瘦小小白白嫩嫩,怎么看都是个孩童。到巨鹿三年个头如春笋一般疯长,黑了一圈,没了皇家子弟的尊贵,却更有力量,能将太后圈在身前护着了。
“皇祖母,您听我说。”二人一前一后坐在马上,恭儿在庚太后的耳边道,“若咱们跟着这些人走必定在劫难逃,您信得过我跟着我走,或许能逃过一劫。”
“什么?你要自己逃?”
“我要带您逃。闫氏身处靖集郡,我曾在书上看过,靖集郡所有的城池都建在山野之间,他们的兵马肯定非常适应山地,选择往山上跑必定是自寻死路。咱们得下山,继续沿着水路走。皇祖母,我记得你会游泳,必要的时候咱们得弃马入河,这些山野村夫水性未必好。”
“可、可是……”庚太后还在犹豫之时,果然闫家军如野火一般从山下奔来,转瞬间就已经从三路包抄。恭儿没时间等太后答应,狠狠一鞭子抽下去,马吃疼疯跑起来。
庚太后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她从未在烈马之上奔得这样快,山路崎岖上上下下,即便有恭儿在后有力护航让她稳稳地坐在马上没有坠落,可几番颠簸之后庚太后恶心想吐,脸色发青。
身后依旧有紧追不舍的马蹄声,庚太后捂着嘴要往后看,恭儿让她集中注意力,保证不从马上摔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正如恭儿所说,闫家军兵马在山道上飞驰极为迅猛,如履平地,早也将企图逃散的刘家军杀了个光,紧追在恭儿的马后,狂笑着追来。
狂妄又下流的笑声和口哨声让庚太后头皮发麻,若是落入这些人手中不知道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皇祖母……”恭儿浑身是汗,手也被缰绳磨破了,但她目光始终锁定在前方,再次提醒,“集中注意力!”
追兵马上就要赶上,甚至开始射箭想要将她们拦下。
“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再怎么说哀家也是皇太后!”庚太后气得两眼发红。
“皇祖母,对这些士兵而言咱们俩就是可以邀功的物件,对于他们的主子而言咱们是好用的刀!缺胳膊少腿都没关系,只要活着就行!咱们已经不是在禁苑了,母皇死了三年,该看清眼前了!”
恭儿戳破了庚太后早就知道却一直不想承认的事。
“怀琛她没死!只要一日没见到她的尸首哀家就不会承认她死了!”
“即便皇祖母不承认,母皇死了也是事实!”
“你!”庚太后说不出话。
铁骑将至,恭儿驾马冲向山下激流。马屁股被一箭射中,马匹受惊开始不受控制,恭儿和庚太后几次都要被颠翻在地。
“吸气!”
几乎在喊话的同时恭儿一把将庚太后推下马,摔进河里。庚太后惨呼一声被汹涌的河水卷走。恭儿自小在河边长大水性极好,飞身下水很快追上了庚太后,将她从水中揪了起来。
庚太后虽有些水性,可河水湍急,极度惊慌之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双腿。猛呛了几口水之后好不容易抓到了这株救命稻草,便用力往恭儿身上攀。落水之人最忌讳的便是紧张胡乱攀抓,恭儿水性再好也架不住惊慌的庚太后。
就在二人双双要溺水而亡时,有人将她们捞了上来。
恭儿呕了好几口水,终于恢复了意识。
迷糊之间看见了许多蓝色的布条,她便知道完了,落入了闫氏的手中。
“来人,将她们捆起来!”
庚太后大叫:“哀家看谁敢动!”
“哼哼,庚太后,如今已是顺德二年,莫非太后还做着陈年旧梦不舍得醒吗?”闫家军校尉道,“来呀捆上呀,莫非还要我亲自动手么?”
士兵们握着绳索就要上前,恭儿旋身而起,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极其凶狠地削下了一人手指。
惨叫声的确让闫家军有一时的踌躇,没有立即再上前。
“恭儿……”庚太后痛苦地闭上眼,“算了,挣扎下去只是受苦。咱们自行了断吧。”
恭儿握着短刀盯着他们每个人,企图将他们的脸全部记下,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最好将我们在这儿杀了,若是我们不死,终于一日我会回来,取你们狗命!”
众人哈哈大笑,笑声还在河滩上回荡。
“好好好,那本大爷就等着你了。”校尉亲自上来要夺她的刀,她不会刀法只凭借着一股蛮劲搏斗,校尉就看她出丑,嘴上“哎哟哟”地叫唤着,脚下轻轻一扫,恭儿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在她摔倒之时校尉一扯她的衣衫,当她落在肮脏的泥地时胸口露出一大片雪白。
恭儿什么都顾不上,立即将领口拽了回来,盯着地面的脸颊红得滴血。
“校尉,莫做这些事,以节外生枝。”有位百夫长提醒他。
“有什么可怕?闫公说了,将逆党后人抓回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觉得我对闫公的话有何误解?哼,那瑞王谋朝篡位占我大聿江山这么多年,如今庚太后和这小不点儿落到本校尉手里,本校尉这是在为真正的明帝出气,为天下百姓出气!你懂什么!”
被一顿呵斥那百夫长也不敢再多说,缩了回去。
校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就要再上前来,恭儿伏在地上死死拽着衣襟,看向不远处的短刀。
校尉发现了她的目光,将短刀踢飞。
校尉伸手摸她的后背,恭儿一直伏着,没有任何动静。
庚太后在一旁寻死觅活地喊,根本没人搭理她。
“看来你是放弃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