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座江湖
这人这帅！
还很清秀，这是赵哲对那从天而降的人的第一印象。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关键的是，那人居然还有一头纯白的头发，仙气十足。
“我这是又穿越了？”
赵哲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他觉得有些不真实，自己是要从历史世界穿越到了仙侠世界？
三尺长剑，没有出鞘，轻提在手上，那人皱了皱眉头，大概是觉得这里人太多。
“阁下高姓大名？”
麻雀看着对方朝自己走过来，开口问了一句。
“将死之人，又何必知道太多！”
“那将死之人的愿望，可否可以满足呢？”
“……”
“戚长生！”
“戚长生？”
赵哲摇摇头，目光投向李超，李超摇摇头，目光投向宗白，宗白摇摇头。
“不认识！”
“切……”
“喂喂，你两人什么态度……”
宗白很生气，他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可没有人理会他，赵哲和李超的注意力又放回到了那叫戚长生的人身上。
“……”
显然，麻雀也不认识这人，这位被宗白称为高高手的剑客。
他连句“久仰大名”的话都省了。
“请……”
戚长生缓缓走前两步，做了个手势。
请，请君上路！
麻雀心下凛然，手中斧头横在胸前，同样回礼：“请！”
然后，暴起，人跃到半空，双手握起斧头，劈下，想要抢个先手。
他知道，如果让戚长生出手，可能自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戚长生抬起头，剑依然没有出鞘，往上一递，挡住了麻雀霸道的一击。
……
“妈呀，我真的是看到了高手在决斗！”
赵哲很激动，这两位可真是高手，他能够感受到气劲在自己脸上掠过，就像刮起大风，把脸都刮得有点儿生痛，不是高手的话，能有这种效果？
一招被拦，麻雀借着劲儿，在空中一个翻滚，没有落地，凭空一个转向，手中斧头再次选择一个更刁钻的角度劈出！
依然是力道十足！
“……”
又是一次猛烈碰撞，只是麻雀的攻势依然无功而返。
他落回到地面，踉跄地后退几步。
“厉害。”
麻雀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口中挤出两个字后，再暴起。
这一次，麻雀奋力一击！
半空中连续变向，居然残留下十几个麻雀的身影，虚幻不定！
又以戚长生为中心，麻雀挥斧劈下。
只是……
一切，徒劳无功。
戚长生微微摇头，手中剑没动，只是轻轻一挥衣袖。
麻雀的攻势尚未落下，就感受到一股巨大气劲迎面扑来，他想要躲闪，却无法躲闪。
被戚长生一衣袖，扫到了酒楼边沿，其势未尽，撞开了栏杆，人掉落在茫茫夜色中去。
还有一口鲜血，吐在没人看见的地方。
“……”
赵哲看得如痴如醉，虽然双方只是打了三招，但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他已经很满足。
一股热血往上冲，赵哲好想冲上去，抱住对方求拜师。
可他又觉得这样子会不会有些唐突，万一对方拒绝了呢？
回去一定要让老爹好好打探一下这位高手，说起来老爹也是，这样的才算高手好吧，之前什么的漠北第一刀，我呸。
※※※
“戚长生？！”
和麻雀一样，范六斤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怎么，隔那么远居然也能听得清楚。
只是，范六斤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双方的打斗吸引过去。
麻雀的实力不弱，三招败于戚长生手上，让范六斤有些震惊。
“是个惹不得的家伙，我要不要再等会？”
范六斤眯着眼，他躲着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那边，看到戚长生和麻雀的一战。
还不是合适的时候，再等等吧，杀手，要做的就是一击必杀。
“你还不出来么？”
戚长生的声音响起，听得范六斤眉头一皱。
但范六斤没有动，他很自信自己的位置没有被人发现，哪怕是那位看上去很厉害的高手。
可……如果戚长生真的发现了自己呢？
范六斤有些不安，这种不安让他考虑要不要先开溜。
正面对上那位戚长生的话，范六斤觉得自己胜算只有三成，不，两成八！
好在，有人比他更加按捺不住。
一个，两个，三个！
戚长生的一句话，居然又引出了三个人！
范六斤心里淡定下来，摸出随身带的花生米，扔进口中。
“呵，今晚可真热闹！”
※※※
“陈升！”
“王望北”
“徐雄！”
“都是高手啊！”
最后一句，是宗白说的，在听到了跳出来的三人各自报了姓名，他补充了一句。
“继续说啊！”
赵哲一边盯着戚长生，一边催促宗白。
“说什么，这不是明摆的么，能够在今晚挑战戚长生的，难道还能是低手。”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赵哲点点头。
“看来你也不认识这仨！”
“嗨，我就是偶尔从我老爹，我老头子那里听来一点东西，不够卖弄。”
“再说……”
宗白压低声音：“自从太祖禁武之后，天下，已经罕有高手了……”
“可今天来的高手挺多的，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李超难得插上一句话，看起来，他和赵哲一样很激动。
这样的打斗，平生可遇不了几回！
“我觉得，这不是单纯的打斗。”
赵哲被李超的话提醒，开始思考：“再说，要是决斗也不会选择在人多的地方，所以我认为……”
没有人理会赵哲的推理，因为，大战再次开始。
陈升使两把短棍，王望北用一把钢刀，而徐雄则是赤手空拳，三个人并没有太多默契，只是其中一人抢先，其余两人跟上，围着戚长生展开攻势。
陈升的短棍挥舞，宛如金龙缠臂，他主攻戚长生上路，想要一棍下去，把戚长生的脑袋砸个满堂红。
可戚长生的脑袋不大，一侧身，躲开了陈升的攻势。
同时，也躲开了王望北和徐雄的攻击。
王望北的刀，在酒楼数百盏烛火的照耀下，如雪花纷飞，煞是好看。
他一刀落空，马上跟上，又想着一刀，再一刀。
只是让王望北吃惊的是，平时出招不过七刀就可以见血伤人，现在他已经使出十刀！
第十一刀，依然落空！
几乎在同时，徐雄的拳头也砸了过去，补上了王望北开始缓慢的攻势。
这一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来势汹汹。
在陈升和王望北的掩护下，这一拳又极为隐蔽，看似没有配合的三人，居然在此刻完成了一次合击，试图一击制敌，甚至，最好就是一击毙命。
只要把戚长生击杀，那么，任务就算完成了八成，剩下的……
“呀！”
徐雄已经在想着这一拳能够把戚长生给打倒，可是他的拳头没有如他所愿。
层层拳势在轰到了戚长生身前，不断消融瓦解，到最后……
这一拳，离戚长生的身体不过米粒之距！
但这一拳，无法再前进半分。
戚长生微微摇头，低声说了一句。
“何必，让江湖再起波澜……”
再一挥袖，陈升三人，同时被震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
“我们所派的八名高手均被戚长生击败！”
“戚长生？”
“应该是赵佶的贴身高手，他在对阵麻雀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来。”
开封城内，一处高楼，秋月高悬，月光泻落一地，满堂生辉。
楼内一名男子，二十来岁，头戴玉冠，身穿白色绸服，正俯身书桌，饶有兴趣地提笔写字，他落笔很快，可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看得出很有功底。
同时，站在男子下方不远处，一名蒙着脸的女子语气平淡地向他汇报。
也不知道那男子有没有在听，蒙面女子把话说完，就静静地等候着。
直到……
男子把毛笔一扔，抬起头，再问了一句：“所以，我们的行动失败了？”
“还有两人没有露面，也不知道是被戚长生所震慑到，还是出了意外……”
“那就再等等，有了结果再告诉我。”
男子走到旁边的铜盘洗了洗手，又拿起架子上的纱巾擦干净，这才缓缓走到蒙面女子前。
“看到我，为什么还不把面纱摘掉？”
“可还有其他事要交代？”
蒙面女子皱起眉头，稍微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男子的贴脸质问。
“呵呵，颖儿你还是……”
男子微微摇头，主动后撤几步，拉开了和女子的距离：“继续等吧，如果剩下那两人失败的话，那需要你去白月山一趟，把情况告诉那人，让他……”
“恩！”
“另外，你要小心点，今日事了，明天开封必定会严查……”
男子收起了刚才的淡然，叮嘱道：“毕竟是三家一起定下的法子，现在看来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些，刺杀赵佶怎么会是个容易的事情，呵呵。”
“行了，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看着蒙面女子一动不动站着，也没有附和自己，男子觉得无趣，挥挥衣袖。
“……”
这回，蒙面女子连回应也省下，转身下了高楼。
“呵呵，真是个有个性的女人！”
男子看着蒙面女子远去的背影，啧啧两声，目光又转移到更远方。
在月色沉浸下，万物如同镀上一层银色，别有风情。
“这江山这么美，为什么就只能够是姓赵的坐呢？”
“呵呵呵……”
“算了，伤脑筋，还是喝酒去……”
“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