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文抑武
意犹未尽！
这一晚算值了，看到第八名高手被轰到在地，赵哲差点要跳起来拍手叫好。
此刻，他是戚长生的粉丝！
长生凶猛啊，每个跳出来的高手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联手，都在他手下走不了十招。
绝世高手，恐怖如斯！
“何必呢？”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戚长生又是摇头轻叹，随后从酒楼的栏杆处一跃而去。
身形在空中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月光下……
哇，轻功！是轻功啊！
赵哲双眼瞪直，一股热血上涌，又激动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就像一个无神主义者突然看到了一名老神仙，那种感觉，真是颠覆了赵哲的世界观。
“啊……”
突然，一声惨叫从远处响起，惊醒了赵哲。
发生了什么？
赵哲伸长了脖子望过去，可酒楼之间隔着大片的林木，什么也看不到。
莫非，又有人被戚长生给干掉了？
那可真是个倒霉鬼……
※※※
“嘿，还能留下一条小命。”
那个被赵哲称为倒霉鬼的，正是躲了很久都没有现身的范六斤。
范六斤本还在等待机会，可等到最后，人还没出去，却等来了戚长生的一剑。
剑气凌厉，直卷而来！
范六斤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被一股劲风击中，远远地被抛出去。
好在戚长生没有再出手，而是停下来，又发出一声叹息。
只是范六斤没有听到，他借着送过来的劲风，顺势开溜。
跑出很远后，他才发现自己被戚长生隔空一剑所伤，胸前被划出了一道伤痕，鲜血淋漓，不过庆幸的是，没有伤及要害。
“不愧是赵佶的贴身侍卫，厉害！”
范六斤一边从兜里掏出止血散洒在胸口伤口处，一边又嘻嘻哈哈笑起来。
他躺在一根横生的树枝上，闭着眼，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忍不住又回忆起刚才的场面。
以一人大战八人，明显还占据绝对优势，但下手很仁慈，八个人被扫倒在地，只是暂时地失去了战力而已。
不致命，休养一周半月，就可以恢复过来……
至于自己身上这一剑，大概是看我偷偷摸摸，不是个正人君子，才被下了重手吧？
范六斤自嘲地笑笑，呼出一口气。
他想喝酒了！
※※※
白发剑客的名字很快就被传遍了整个开封城，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人的来历。
赵哲看着赵偲，赵偲侧过脸，极力躲避赵哲锐利的目光。
“爹，你还不告诉我？”
赵哲站起来，移到赵偲的前面，赵偲又是把头扭过去，继续躲开赵哲。
“没什么好说的，小孩子不要知道太多。”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
赵哲冷笑一声：“昨晚在丰乐楼的那个白发高手，肯定是保护皇上的，我猜昨晚皇上是去了丰乐楼寻欢，不知道消息怎么泄露，引来了众人刺杀……”
“事情是不是就这样？”
“嗯哼，猜得不错。”
赵偲低头喝了一口茶，不敢面对赵哲的目光，但总算对赵哲有个正面回应。
“总之，老爹，我要认识找那人拜师！”
“办不到……”
赵偲很无赖地把手一摊：“老戚当年欠了我一个情面，所以才肯当皇上的护卫……我和他有约，以十年为期……这十年一过，他大概就要远遁山林。”
“哼，看来这位高手是有什么把柄被你捏住，刚好，那让他这几年顺便教教我。”
赵哲把如意算盘打得响，最好还是高手十天速成，十天不行的话，二十天也可以接受。
甚至，他想得更远一些，这个时代，会不会存在真正的仙人呢？
会御剑飞仙那种……
“你就别想了，这几天给我多看看书。”
赵偲很用力地敲着茶桌：“皇上过些日子要准备举行家宴，到时候你的其他堂兄弟都会争相在皇上面前表现，你可不要丢脸……多准备准备，其他的事，家宴之后再说。”
“哦！”
赵哲很敷衍地答了一句，心思却不在家宴上。
他想着那天要是能见到皇上，肯定也能见戚长生，到时候，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拜师学艺。
“对了，这几天没事别出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刺客躲在城内。”
赵偲提醒赵哲后，又冷哼一声：“太祖果然说得不错，学武之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
“老爹，我觉得你有所暗示。”赵哲表示抗议！
“你知道就好，我朝以文为重，你看看学文的人，都会备受人尊崇，更甚至流芳百世……而学武不过是匹夫之勇，不足为外人道也。”
赵偲的话未尝没有道理，赵佶喜文，他手下的宠臣比如蔡京、王黼，莫不是有很深的文学造诣，当然还有很高超的拍马屁技术……
至于从军学武，在宋朝是会被轻视的，更多的人是因为犯了罪，才下放到军营去。
另外那些侠踪难觅的高手，早在太祖那时就被血洗一轮，剩下的，哪里还敢冒头，名气稍大的，都会被朝廷圈出来作为重点对象，千里追杀。
这样一来，人人重文弃武，大宋朝的几十万禁军战斗力极低，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老赵家怎么就你一个人，从小喜欢舞刀弄枪。你看看你那些堂兄弟……”
赵偲摇摇头，不过很快释然：“也不是，太祖也喜欢舞刀弄枪……”
“那不可不是么。”
赵哲嘿嘿一笑：“我只叫做有太祖之遗风。”
“老爹，我跟你说啊，习武没什么不好的。
“哎，老爹，有没有想过要是金兵南下，我们大宋挡不住怎么办？一直打到了开封城外，我们要怎么办？”
“没想过，你这孩子想的是什么。”
赵偲哑然失笑，轻轻摇头：“莫不是糊涂了么，金兵怎么会打到开封城外呢？”
“这话不能乱说，要是传到了皇上耳内，怕是不好听。”
“恩……”
赵哲低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众人皆醉我独醒啊，连老爹都觉得金兵打不过来，那么自己家那位大伯呢？
※※※
见不了戚长生，赵哲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大相国寺的酒肉和尚，鲁智深！
上一次还没有问清楚鲁智深会不会武功，就让智静和尚的到来给把话题带偏了，想来今日无事，不然再去一趟大相国寺，带上些酒肉，和鲁智深好好再聊一聊。
还有昨晚在丰乐楼的事，也一并告诉那花和尚。
如果不是需要上课，赵哲的小日子过得真真是十分悠闲，他要是更懒惰一些，完全是可以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他的安乐小王爷，混吃等死。
刚好今天不用上课，夫子大概因为刺客的事情，取消了课程。
“少爷，你又想去出去吗？”
思思服侍赵哲换了一身新衣服，便知道自己这位变了性子的少爷又在王府待不住了。
“恩，给我准备好一些好酒，还有饭菜，我去大相国寺一趟。”
“可是……可是……王爷和夫人说了外面危险呐，少爷，要不咱们别出去了吧。”
“你别去，我去！”
赵哲轻轻地捏了一下思思的鼻子。
“那我陪少爷一起去。”
“你还是乖乖留在家里，我自己去找一个和尚聊天，很闷的。”
“哦……”
思思还想多说，但赵哲一摆手，态度很坚决。
“那我去给少爷你准备好酒菜……”
“去吧，给我让厨房切几斤熟肉，还有两只鸭，三条鱼，再带上府内三坛好酒。”
“啊，少爷，你要那么多东西，是要去喂猪吗？”
“……”
丫头，你见过谁会去大相国喂猪的吗？
赵哲又捏了一下思思的鼻子，却没有否认：“是啊，喂猪去……”
※※※
赵哲去大相国寺找到了鲁智深，鲁智深正在上早课，跟着别的和尚念经，念得是一个马马虎虎的，见到赵哲来找他，亮出了小王爷的名头，方丈就放了人。
其他念经的和尚看着鲁智深跟着赵哲离开，眼内羡慕，这个酒肉和尚，怎么就得到了小王爷的欢心呢？都是光头，凭什么他那么优秀！
鲁智深带着赵哲回了休息的禅房，看到赵哲带来的一堆酒肉，满心欢喜。
可想了一下，摸着大光头，又带着赵哲从大相国寺的一处偏门走出。
跟着鲁智深兜兜转转好一会，两人来到了一处长满荒草的园子。
“还是这地方好，平时少人来……就算吃肉喝酒，都不会被住持方丈发现。”
鲁智深把酒肉往地上一放，顺势坐下，他还偷看了赵哲一眼。
赵哲横扫四周，果然是个偏僻清净的地方，人迹罕至，他笑呵呵坐下来：“是有些安静。”
“来来来，喝酒喝酒。”
鲁智深迫不及待把赵哲带过来的酒打开，倒满一碗，先是嗅了一下，不由大赞：“好酒！”
这酒当然好，还是皇帝御赐的，听说还是当时西夏国的贡品，藏了十几年。
赵偲才得到三坛，平日还很省着喝，结果赵哲败家，直接拿了一坛出来给鲁智深。
“那大哥多喝几碗，这里还有些熟肉，刚好。”
赵哲也伸手倒了一碗，举起来，敬了敬鲁智深，两人痛快地干了一碗。
“贤弟，有个问题哥哥想了很久，不知该不该问？”
“请说……”
鲁智深有些犹豫，赵哲则是回答得很干脆。
“我就是大相国寺的一个普通和尚，不知道贤弟为何对我另眼相看？”
对于赵哲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举动，鲁智深当然不会想到赵哲对他是慕名已久。
赵哲也被这一问，有些语塞。
他总不能说自己前世读过水浒传，梁山一百单八好汉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鲁智深。
而大和尚你，就是鲁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