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事与愿违
“什么，让我带兵出征？！”
赵哲瞪大眼睛，没想到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偲在一旁点点头，又笑了一下。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怪你……”
赵哲有些抓狂！
具体原因是这样子的，赵偲给赵哲解释了一番，赵佶想出了“代父从军”，等赵哲告别出宫后，他马上就去找赵桓说这个事。
可赵桓一听，惊恐下大哭，抱着赵佶大腿连连拒绝，宁死都不肯当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开路先锋，还无视赵佶的愤怒，闹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居然装起昏迷过去。
赵佶无奈，自己这样，想不到儿子也这样……
思来想去后，赵佶想着自己儿子不去，那么有血缘关系的也可以吧，太祖一定不会责怪的。
所以赵佶找到了赵偲，赵偲又把这个包袱扔给了赵哲。
“老爹，原来是你想要坑我。”
赵哲听完后，气得想打人，可他也没料到，自己这堂哥，看着也挺威风的啊，怎么居然跟大伯一样怕死，不就是打仗么，有什么可怕的！
“咳咳，这事情居然这般发展，我也想不到嘛。”
赵偲把手一摊，没有等赵哲说话，继续道：“本来我是想着要应下来，可我又一想，要是我不在京师守着皇上，万一皇上突然又有了什么不靠谱的想法，到时候坏了事可怎么办。”
倒是这个理，赵偲说得冠冕堂皇！
赵佶一向耳根软，而朝廷的那一班大臣又一肚子的坏水，要不是自己老爹留在赵佶身边苦苦劝说，说不定赵佶已经带着那些馋臣，亲自投降金国去了。
或者没赵哲想得那么不堪，最多可能是在十几万禁军的保护下，早早逃离开封城。
“我觉得这事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赵偲盯着赵哲，似有深意！
赵哲很快明白过来，他一直想要的实权，这不是来了么，还是军权呢！
一直以来，赵氏皇族除了皇上，其他王侯都是没有实权的，既不能参与朝政，又不能率兵打仗，能做的只有吃喝玩乐……
赵偲经营多年，也不过是在朝廷培养了几个有话事权的心腹而已，但那些人如果权力过大，反倒可以轻易脱离赵偲的控制。
一切皆因赵偲只是个清闲王爷，本身没有实权。
而当下倒是个好机会，赵哲名正言顺地把军权拿到手，控制数万兵马。
再说，现在也没有人想着要抢这个兵权，你要带兵抗金吗？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朝里那群家伙说不定还列队欢迎呢……
如果还能够打败金兵，到时赵偲进言，让赵氏子弟参政，想来也不会引起太多反对。
总之，按照赵偲的想法，趁着这个机会，把兵权握牢了。
“明白了！”
赵哲点点头，可他很快又耷拉着肩：“老爹，我觉得有些紧张啊。”
“不怕不怕……”
赵偲用力地拍着赵哲的肩膀：“我已经让燕北天回来，他会随你出征。”
“还有你的新师傅，这几天也会赶到开封，加上重阳道长，他们三人会保护你的。”
这还差不多，赵哲想着，心下涌起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
行军打仗，他可是从来没试过，以往都是从电视、小说看到的。
现在自己是真的要上战场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害怕。
“先不用想太多，就算要让你领兵出征，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成行。”
赵偲负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你要是答应了，我会让皇兄下令，召集十万兵马给你。”
“哈？只有十万那么少吗？”
赵哲紧紧握着赵偲的手，摆出一副惨兮兮的表情：“老爹，你好歹让皇上给我凑个五十万大军啊，不然的话，我没什么底气啊。”
“有五十万大军，你觉得我和皇上还用得着慌么。”
赵偲没好气地瞪了赵哲一眼，又叹了口气：“之前和金国约定攻打辽国，几十万的兵马哗啦一下子打清光，还有西夏那边对着我们大宋虎视眈眈，也需要兵马驻守……加上呢，山东、济南那边叛乱不断，盗贼四起……”
哦，懂了！
赵哲不听不知道，一听才知道看着大宋表面繁华，内里却烂透了。
这起了兵戈，要打仗，烧的都是钱啊粮啊，没有这些作为后盾，仗怎么能打赢？
更何况，大宋的军方高层腐败，吃空饷，大部分的军队装备落后，作战能力糟糕，说不定这边拉出去冲锋，那边就溃败逃了回来。
赵偲要给赵哲凑十万士卒，还是能够打仗的，不容易。
“你抽走这十万兵马后，京城空虚！以防万一，我还需要让皇上下命令，把山西那边的军队调拨过来，重新构建开封的防线。”
“老爹你居然对我那么没有信心吗？”
赵哲把手一扬：“说不定我一战功成，把金兵狠狠给打回去。”
“哈哈哈……”
赵偲大笑：“那当然是最好，不过……如果万一……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个我清楚的。”
赵哲点点头，看着赵偲神情郁郁，反而宽慰道：“别担心那么多啦老爹，这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即便再厉害也是人，是人都会打败仗，说不定就败在我手上了。”
“我还要提点你的是，你呀，做事情就从来没有认真过。”
“嘿嘿……”
赵哲笑了两声，不说话。
“来吧，我跟你说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赵偲拿出一份军用地图，摊开，要给赵哲做个讲解。
“万一我们来不及救援真定，那么黄河是我们最后的一道屏障……”
“……”
※※※
真定城，城内所有将士，厉兵秣马，等待着完颜宗望大军的到来。
根据探马回报，完颜宗望这次没有再派出先锋军，而是军就是分成两路，稳稳当当的，大粮草辎重放在中间，避免被劫粮，然后浩浩荡荡地朝真定杀过来。
李邈他们决定要迎战金兵，化被动为主动。
尽管真定城的士卒不过三万，可他们还是拿出两万人马，在狗头岭驻守，和金兵作战。
另外剩下的一万人，则是在三王山筑起另一道防线！
真定城内，只留下不到五千的守卫军。
“不到最后一刻，不可放弃两处山头。”
李邈很清楚，他不能让金兵对真定形成包围。
“得令！”
刘翊站在最前方，和真定城的其他将领，接下令箭，然后赶往军营点兵出战。
“这一场仗不好打啊！”
刘翊先是回了家一趟，见了见自己的小女儿，又抱起自己那五岁的儿子，和儿子打闹一番，最后看着夫人一眼，说了一句：“我走了，家里的事，还要辛苦娘子你啦。”
“……”
那刘氏看着刘翊，眼里满是不舍，可开口却只有一句：“官人保重，家里的事请勿忧虑！。”
“那就好……那就好……”
刘翊再看了一眼，从刘氏到小女儿，再到小儿子，咧嘴一笑，提着刀出了家门。
“放心，我保证你没事。”
门外，鲁智深把一切看在眼内，他拍了拍刘翊的肩膀，给了个承诺。
大概是上次鲁智深大战完颜阇母给刘翊留下太深刻的印象，这次要孤兵镇守三王山，刘翊想着让鲁智深跟他这路人马。
不过这一路只有一万人的兵马要守住三王山，抵挡住完颜宗望那至少有五万兵马以上的大军，绝对是九死一生的事儿。
可鲁智深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应下来。
“多谢！”
刘翊朝鲁智深拱拱手，可摇摇头：“要是三王山失守，我不能独活……”
“……”
鲁智深呵呵一笑，没有劝说什么。
有人想要做英雄的话，你自然不能阻拦。
也不只是刘翊抱着必死之心，真定城大多数的将士不也是如此么？
他们啊，誓与真定共存亡！
※※※
太原城今天的早晨并不安宁，风有点大，吹动着双方的战旗，呼呼作响。
完颜宗翰果然不等了，他的耐性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要不是想着夜间攻城损伤更大，他可能昨晚就想要发动进攻。
当然，这一部分，也有大长老完颜望的功劳。
他比起完颜宗翰更加沉不住气！
先是完颜风波被杀，接着完颜博，完颜康被杀，再后来太原成功偷袭了他们的粮草军，还是两次，这让完颜望暴跳如雷，愤怒不已，一直催促着完颜宗翰攻打太原城。
“我们的士气开始低落，你难道要等太原城把我们耍够了，我们的兵马没了士气，再去攻打这城高墙厚的太原吗？”
完颜望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也是完颜宗翰所想的，士气低落还怎么玩，所以他们要攻城。
以数倍的军力，必定能拿下太原城！
“大家都准备好，跟我出门迎战！”
现在太原城的兵马并不少，收拢起来至少有五六万，所以王禀现在不需要退守城池，同样他也选择主动出击，要和完颜宗翰的金兵再厮杀一场。
除非到了弹尽粮绝，不能不依城坚守，否则王禀会不轻易让金兵带着攻城器械靠近太原城，让金兵轻松地进行攻城。
金兵的先锋部队，是清一色的骑兵。
完颜宗翰一马当先，在完颜望的守护下，看着太原城城门打开，马上举起手中长剑。
“杀！”
“杀！”
太原城门打开，王禀亲自率领将近一万兵马冲出，先锋部队同样是太原精锐的骑兵。
武松，杨翰林，曹元定还有其他一众太原将领跟在王禀身后，战意激昂！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而太原城内，一处住所，狄九斤侧着耳朵，听着城外的厮杀声四起，懊恼地拍着床板。
“哎，该死！我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受伤了呢……”
“哎，好想去打仗啊……”
“你们不要把金兵都打光了啊，记得留点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