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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是相敬如宾,又很快有了孩儿?十八会向兄长学习的!”
“好了好了,就你嘴乖!你明白这道理就好,不许妄议公主!公主纯孝,陛下天恩,是我的福分,也是我萧氏一族的福分。”
“嗯,是啊!”萧鉴看他兄长也满意了,便佯作附和,不再多言。
时近黄昏,萧鉴夫妻作了别,乘上马车归家而去。一路,虞秀姚兴致未减,对着萧鉴频抒倩语,而萧鉴默然,只是看着这个已成为自己夫人的美貌女子,心中另有盘算。
“十八郎,兄长叫了你去,都说了什么?”虞秀姚发觉萧鉴神情有异,便转口问道。
“没说什么,便是他赞你举止大方,要我好好待你。”萧鉴一笑,看似深情地抬手揽过虞秀姚的香肩,又说:“今日席间,我看你眼睛总盯着兄长的儿子,怎么你一向很喜欢孩子吗?”
虞秀姚见萧鉴举动亲昵,心中万分受用,顺势朝他身上轻靠过去,柔声回道:“是啊,我阿兄两个孩子,未出阁前我每天都陪他们玩耍。孩子么,天真可爱,总是惹人喜欢。”
萧鉴看她两颊泛红,娇羞依人,倒也果真令人怜爱。他想,这虞秀姚所需的不过是情爱,自己何妨讨了她的欢心,也无坏处,便更将她搂紧了,说道:“只是那到底是别人的孩子,你我很快也会为人父母的。若闲时,你可先想想孩儿的名字!”
虞秀姚见萧鉴温柔更甚,霎时意乱情迷,偎软在他的怀里,半晌到了家门口,也似无力站起来。萧鉴见状,心中岂不明白?便将她抱下车去,一直送到卧房。婢仆见了,无不暗笑,羡他们恩爱。
是夜,暖烛香帐,两情若炽,一个血气方刚,一个姿容风流,便云入雨出,尽情憨恣,至东方既白方汗漓而罢。秀姚沉浸幸福,况又累了,只静静睡去。萧鉴不然,怀抱娇妻,倒冷冷地轻哼了一声,心中念起一件往日的事来。
那是贞观三年三月,他往弘文馆报到去的前一天,伯父萧散朝回来将他叫到花园,抚须郑重说道:
“弘文馆学士众多,不乏大家,其中一位最年长的虞世南公学问最深,你遇事遇难,可多向他求教。”
“虞世南公?”萧鉴没听说过此人,当下反问。他以浅见,只知弘文馆学士中,尚书杜如晦居首,学问最深的该是他才对。
“嗯,你明日一去便会见到的,要记住我的话。”萧颔首说道,似乎并不想解释太多。
“好,小侄谨记。”萧鉴只是不熟悉,也无异议,便不追问,只恭敬地应下……
回思绪,萧鉴想自己彼时实在有些傻,而伯父一番话其实大有深意,这些深意,他到最近才懂得。
……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的感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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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重帘未卷阴沉沉(二)
病愈之后又是两旬,已到了冬月寒节。因少夫人之父寿逢花甲,数天前,公子夫妻携了二子往夫人洛阳娘家拜寿去了。便此,府上不冷清了许多。当这日,正是霜华在树,朝阳弄晴,虞公上职秘监亦不在家。我只觉独处书房有些滞闷,便将笔墨几案一应端了出来,坐到书房门前廊庑间,虽有些凉风,却不冷,反令人觉得清爽。
此时,手里誊抄的正是《群书治要》中毛诗治要一卷。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录到“风雨,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一句,看着后面应是“风雨凄凄,鸡鸣喈喈,兴也”,却鬼使神差地抄成了“春日迟迟,卉木萋萋,兴也”。猛一转过神来,发现大谬,心中又虚又耻,急忙将此句重重一划,便要换了新纸重写。
“哈哈哈哈……”
我的手还没碰到身旁堆放的一摞纸张,便听耳边轰然响起一阵男子的大笑。惊而抬头,所见是一张十分英武的面孔,他双眼如炬,鼻梁耸直,短须微卷,姿仪出众,浑身透着一股峻拔伟岸之气,极不寻常,而最奇怪的是,这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的。
“你是谁家的女儿啊?”
我沉入思索,未料他先开了口,且便就是这一句看似平常的问话,却令我瞬时想起来了他上次与我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武德九年的春天,在敬府花园的小亭之下。
这下,我倒平静下来了。世事太巧,宿命也奇,此时场景比那时场景,竟连姿势动作都是一样的。
“真娘子,别发呆了,这是陛下!还不快见过!”
我回目光,正要起身应对,方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执刀静立的青年,应是随他而来的侍从人物,还有一个便是说这话的人,虞府的老管家。
我也不慌,便恭敬地摆正身子,向这位陛下行了跪拜大礼,口呼:“贱女阿真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回陛下,阿真是我家老爷……”
“好了,你去吧。”
“是,老奴告退。”
我此时俯身在地不好抬头,只听得老管家似要为我做解释,却被他一口拦下,便再不闻声,接着只觉身体一轻,倒被一双有力的手拉了起来。
“多谢陛下。”我恭敬道,眼睛与他自然相视,内心越发从容。
他如今是天子,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尊者,按理,我至少应该感到惶恐,却不知为何一丝波澜都没有,一点敬畏也不存。
“阿真。”他正声唤我,嘴角含笑,雪亮的眼睛向我拂来一阵揣测的目光,“你是虞府的亲眷?”
我摇头,说:“阿真卑贱,蒙永兴公一家搭救才至府上。从前,阿真只是个马奴。”我将“卑贱”、“马奴”二词着意加重,有些戏谑似的想看他的反应。
他果真顿了顿,眉间轻皱,像是不信,少顷只弯腰从几案上拿起我抄错的那张字,看着说道:“你这笔字也是在做马奴的时候学成的吗?”
“不,阿真虽卑贱,却也并非生来便是马奴。这笔字是阿真年幼时家中先生教的,后来家遭变故,才成了马奴。”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心中几乎想说出更多的实情。
“哦?是何变故?”他立刻抬眼,面上闪过一丝惊异,复又将我端量起来,“你的家在何处?家人呢?”
看他明显是有些关心起来了,就像是鱼儿上了勾,我竟生出许多快意。心想,若我如实相告,他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没什么,一场……天灾罢了,不敢劳陛下挂心。”我犹疑片刻,终究未行冒失,只信口诌了一句。
“呵呵……”他轻笑一声,倒也不在意,还就地盘腿坐下,翻看起堆在几案一侧的文卷来,“这些都是你整理的?”他问。
“是的,陛下。”我直直答道,“承永兴公垂爱,看阿真识得几个字,便令阿真协助文案,如此而已。”
“哦,你也坐,坐下吧。”
他手向我一挥,显得很随意,而后看着手中卷册愈发入迷,倒一句话也不再讲了,我便也只能遵他之意,陪坐一旁。
我想着,虞公校勘的这些书稿总是要送到宫里去给他审定的,他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