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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杯中的酒,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眉喜茫然地坐在原地,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莫琼身上勃发的怒气,汹涌而锋锐,但是半晌又消弭无形。
像他这种天生龟毛且缺根弦的人,脑子没有办法分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着喻怀瑾说过,迷茫的时候看看书,他就把沈公子的话本翻了一个通宵也没有看出所以然,百思不得其解。他写了一封信叫人快马加鞭地送去了广陵。
头昏脑涨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枕着翻开的书,书在光下看得很清楚。
“你眼里有光一样。”
“我眼里有你。”
光轻轻抖动起来。
……
喻怀瑾看着这份写的密密麻麻事无巨细,心路历程鲜明有特点非常想让人感同身受的信,信的末尾还厚颜无耻地表达了疑惑。
他回身问后面练剑的容华:“要是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无缘无故地晾着你很久,又莫名其妙地那你约出来说要解释,但是说了半天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你会怎么做?”
容华调纳吐息,思考一阵之后掷地有声地说:“揍他一顿。”
喻怀瑾深以为然。
“那莫琼的脾气还真是好。”
“?”
喻怀瑾于是和他说了前因后果,并且那封十分值得诟病的信展览给他看。
“……”容华沉默一阵,“我很希望莫琼没有看上他。”
“很显然,你的期望落空了。”
容华皱着眉头,“怎么给他回?”
喻怀瑾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然是好好给他回,这人思路清奇,不好好跟他说他是不会懂的。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他润润笔,行云流水般地写下来,容华凑过去看,写的头头是道,分析得极为到位,不禁好奇:“你看起来很有经验。”
喻怀瑾小白牙一露,“嘿嘿,天赋天赋。”
半晌他又笑出声,“往往是没有多少经验的人在传道受业解惑。”
他把信装好,伸了个懒腰:“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容华眼神幽幽,喻怀瑾推搡他:“别那么悲观嘛,眉喜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什么可取之处?”
“大概是,不会轻易被人勾引。”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的词是徐再思的《折桂令》
写原章的时候被吞了,心态爆炸。
第15章第15章
且不管眉喜在金陵是如何为情所困一筹莫展夜不能寐,这厢的两位伤者已经有些乐不思蜀了。
白天出去逛逛,听听戏,饮饮茶,吹拉弹唱的小曲儿也捧个场,间或好奇地在庄里摘些蔬菜瓜果,酿些果酒埋着,等以后过来过过嘴瘾,晚上泡泡药泉,翻翻书,无事一身轻地睡下。
喻怀瑾:美滋滋。
这一天,惯例地泡完药泉,喻怀瑾穿好内衫随意披散着外袍坐在床上,天青色的软烟罗被放下,刚看了一会儿书,熟悉的疼痛如期而来。
他面色几乎没怎么改变,只是手往床侧按去,血色的暖玉小屉被拉出来,里面摆着个玉瓶,手指微微颤抖地打开了药瓶往手心倒药,没有药了。
喻怀瑾才回过神,这几天玩得太尽兴,忘记了这件事。眉喜新制的药好像放在书房,喻怀瑾抖抖索索地把被衾掀开,下面是暖玉制的床。他蜷成一团钻进被子,身体直接贴着暖玉,想着熬一下就好。
门外侍人忽然敲门说:“公子,容公子找您。”
喻怀瑾尽量平稳这声音:“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我今天累了。”
那侍人抬脚离开。
喻怀瑾接着在被子里都抖抖索索,冷的神志不清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声响,容华沉着一张脸进来,穿过屏风就见大床上鼓起一团,他轻轻地掀开被子,喻怀瑾闭着眼睛蜷缩着,脸色惨白,额头和鼻尖都是汗,头发也半湿地披散着。
容华摇着他的肩膀,“喻怀瑾,喻怀瑾!”
喻怀瑾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一眼就看见容华的黑脸:“你怎么了?”喻怀瑾眼下也顾不得太多了,“我的药在书房,青色瓷瓶的……”
“我去找!”
幸而喻怀瑾没记错,片刻后容华拿着药过来,“几颗?”
喻怀瑾微微喘着气,“三颗。”容华要把人扶起来,喻怀瑾轻微摇头,伸出手拿了药一颗一颗往嘴里塞,这药入口即化,像是一团火流进身体里,喻怀瑾长出一口气。
容华看着他刚才还青白的面色慢慢变得苍白,人也不发抖了,心里舒了口气。
喻怀瑾舒张身体想坐起来,容华揽着他的肩膀把人往上拖,好凉,明明身下是暖玉床。
喻怀瑾也不拒绝,他确实没有什么力气了。
“怎么回事?”
喻怀瑾满脸赧然,“忘记换药了。”他拿出那个空掉的药瓶,特意倒给容华看,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容华败下阵来,“要是没有吃药你会怎么样?”
说着用内力给他烘着头发,喻怀瑾挠挠下巴,“就是冻上一阵。”
容华冷哼一声,终是没有忍住:“真亏你还能管那叫冻。”
喻怀瑾把手塞进他的怀里冻得容华下意识一个激灵,他本着报复之心去的,没想到还挺暖和,他眼珠转了转,调笑着说:“美人儿,今晚陪哥哥睡吧。”容华把他的手抽出来,真的是很冷,像是握着冰。
“你正经一点,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我冷。”喻怀瑾眼巴巴瞅着他。
容华看着他,头发乱七八糟地披散着,整个人在床上裹着被子小小一团,非常具有欺骗性的脸蛋和眼睛……还有在蛊穴里始终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
他板着脸,颇有些无可奈何之意,“你想怎么样?”
喻怀瑾拍着床:“陪我睡觉。”
容华面露难色,他从未与别人同过床。喻怀瑾拉着他,“我又不会对你干什么,你长得是很好看,但是也不至于每个人都想占你便宜吧,快上来,我都冻僵了。”
容华犹疑之间,喻怀瑾举起双手,“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动脚,就是纯睡觉。”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但是他还是睡在这个人旁边了,身体僵硬着不知道作何反应,暖玉床很暖,身上的被子也很暖……暖得有点热,但这个人是冷的,僵冷僵冷的,有意无意地偷偷蹭过来,算了,这也算是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吧。
第二天容华是被闷醒的,他把挡住半张脸导致他不能正常呼吸的罪魁祸首某人的头发拿开,面色不定地看着怀里的人。
这个扬言不会对他动手动脚的人光明正大大大喇喇地窝在他怀里,蜷成一小团,他侧身躺着,这人就把脚塞进他的腿之间,整个人都拱进他的怀里,手还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