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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头跑去。现在过去,也不知来不来得及抓到人。
“……”何寄心里那气只差没有冲破天灵盖。
秦跑出两步又回头:“你傻站着干嘛,快点帮我抓人啊!”
何寄长长地吐出口气,勉强压下自己的火,一边拔步跟上,一边在心里和自己说他帮她不是因为听她的话,而是他也想查清这事。
活王八、冤大头这种事,任何一个男人都忍不了,尤其是被她这么指着鼻子骂,而偏偏他还一个字都没办法反驳!
两人拐个弯追到马迟迟宅外时,只看到马迟迟慌张地站在宅门外张望,那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何寄顺着马迟迟所望的方向看了两眼,还要再追,却被马迟迟一把攥住手臂。何寄想要甩开她,奈何她有孕在身,嘴里唉呀两句,何寄便恐伤到人,不敢发力。
秦见情势已难挽回,索性放弃抓人,只上前拍拍她的手,似笑非笑道:“马姑娘,放手吧,我们不追就是。你可别因此伤到腹中胎儿,那罪过便大了。”
马迟迟胸膛起伏几番才慢慢冷静下来,松开手,也不辩解,破罐破摔地道:“夫人既然看到了,那迟迟也无话可说。”
一句话说得何寄脸色更加难看,像结了层冰霜般。
秦看看人来人往的街巷,拍拍双掌的泥沙,朝不知所措的小梅道:“小梅,扶马姑娘进屋说话。”
小梅应了声“是”便将马迟迟扶回屋中,秦随后踱入,何寄不作多想地跟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昏,秦端着侯夫人的架子坐上主座,何寄觉得自己坐哪里都不像话,索性抱剑站到她身后一站过去就觉得更不像话,好好的成了她的跟班,待要走出又抹不开脸,少不得咬牙忍了。
“夫人,此事错在迟迟,若要怪罪就怪迟迟便是。”马迟迟不待她开口就跪在堂间,咬牙认道。
秦看着她,又思及刚才窥听到的对话,不由在心中暗叹,许是女人心思细腻,这世间男女感情中始终女人更为执着也更加容易受伤些,那男人显非良配,可叹马迟迟执迷不悟。
虽然有些可怜马迟迟,但秦还是起心软,冷道:“当然要怪你,竟然敢用子嗣之事来讹我镇远侯府,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孩子不是沈侯的,是我贪慕虚荣想借子嫁进侯府。我虽是月来馆头牌,但年岁渐大,若不能寻个恩客赎出火坑,便难得善终。前两个月我身体不适,因在月来馆多年,我素来安分听话,所以月来馆的妈妈多少对我有些情分和怜惜,便让我去月来别苑小养,我在那里遇见沈侯。侯爷他……当夜只是与我把酒言欢,并未有逾矩之事,是我故意借他醉酒不醒人事设下此计,妄图进沈家的门。”马迟迟垂头缓缓说道,手也抚上小腹。
“你真是……”何寄忍不住想骂人,被秦一眼瞪了回去。
“马姑娘,你勇气可嘉啊。知道本朝关于讹诈欺瞒之罪如何量刑么?且不说你如今讹的是堂堂镇远侯府,便是一般人家,这罪也不小。《刑律诈伪》中有言,凡欺讹者,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姑娘若想一力扛下这罪名,恐难承受,便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该为腹中孩子着想。再者论,姑娘的身契可还在我手上。”秦捧着小梅端来的茶,不喝,只慢慢转着碗盖。
马迟迟闻言已惶恐难安,便是何寄也不由自主看向秦。
“夫人恕罪,迟迟知错了。是迟迟见钱眼开,有人许了奴家一百两银子,要奴家找机会勾引沈侯。奴家正在攒银赎身离开月来馆,就应下此事。沈侯他不入烟花之地,所以我才想了那办法哄他进门。可自那夜过后,沈侯与我便再没见过,怎料前些日子那人又找来,让我以腹中孩子为名闹上沈府,事成之后就替我赎身,又许我银两,我见钱眼开所以应下。”
“哦?那人是谁?”秦面无表情问道。
“不……不知道,他每次来时都穿着斗篷,我看不到脸。”马迟迟慌乱地避开她的眼。
“啪”一声,秦将茶碗重重盖上,马迟迟吓得一缩,连何寄都跟着心头一震。
“马迟迟,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你根本没有见过指使者吧?说,这孩子的父亲,刚才那个王郎到底是谁?是他应承了别人,转而哄你替他办事吧?”秦厉声质问。
马迟迟捂紧小腹抬头,泪眼婆娑求她:“没有,这事与王郎无关,求夫人开恩。”
“愚昧。那男人既能为蝇头小利舍你为饵,将你送到别的男子身畔,又不顾你腹中骨肉,一心贪求荣华富贵,甚至置你于险地,他怎会是你良人?你却还如此执迷不悟?”秦气得拍案而起,见她依然摇头死咬不松,便指着她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我告诉你,这宅子外头我早就布下眼线,他一离开便有人跟着去了。你觉得他是良配,那我们便拭目以待,看到时候他会不会为求自保弃你不顾。”
有些人偏就是不撞南墙不死心,非要头破血流才知道所托非人。
何寄听得愣住,眼前人盈亮的眼眸里有针一样痛,不浓,却直戳人心。
她骂了这么多,最想骂的人,应该是他吧?
从马迟迟宅里出来,秦的气已经平复。沈府的马车已经按她的吩咐兜了一圈又绕回宅外,秋璃满脸担心地跑到她身边问长问短。何寄心情复杂地将目光从宅门处回,望向秦。
“你打算如何处置马迟迟?”
秦嘲弄得笑笑:“怎么?你怕我真要将她送官查办?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
她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何寄眼中,她就是个恶妇。
“何寄哥哥,你想行侠仗义也要看着点人哪,别学那沈浩初,好歹不分,真假不识。”见他不语,她又怼起沈浩初来。
这次何寄只沉了眼,并未动怒。回忆当年为着马迟迟之事闹得家无宁日,他自以为做了件男人该做的事,谁料竟是个天大的骗局,她骂得……也对。
“放心吧,她也是有身子的人,我不会拿她怎么样,只是想查出王郎身份,好往下继续追查。你啊,以后别再骗我了,明明与马迟迟认识,却说为了查案。”秦半嗔半怨,似怒还喜。要不是因为他是何寄,她就要疑心他是马迟迟的情人了。
“我在这确实为了查案,帮她是顺便。”何寄不知自己为何要解释。
秦撇撇嘴,她信这话才有鬼。
“你刚才说要往下继续查?你要查什么?”何寄转而问起别的事来。
“沈府的家事,怎么你也有兴趣?你不是最讨厌名门大宅里的那些事吗?”秦转了转手指上戴的翡翠戒指,不以为意道。
“我就随口问问。”他道。
“何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