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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秋璃已经端来饭菜予他,崔乙不解地接下,那厢秦已道:“崔大哥两头奔忙,还没用饭吧。虽说正事要紧,饭食也不能落下,一会少不得还要崔大哥跑些事。今日先委屈崔大哥用些粗饭,待事情落定我让侯爷请几位吃酒。”
崔乙受宠若惊,连道:“夫人,您言重了。”
秦摆手,温言开口:“坐着说话吧,这里不是侯府,咱们不讲究。明日何寄就要过堂,崔大哥可能请得动洪统领到堂上作证此事?”
“这……若是侯爷出面倒是可以,我恐怕……”崔乙不敢应承。
“这点小事,交给小爷了。洪华是吧,没问题。”霍谈一边夹了筷熟烂的肘子,一边拍着胸脯保证,说话间又向曹星河抛了记小眼神。他有心要在曹星河面前卖弄自己在京中交友广泛,此时少不得全都应下。
“那就有劳郡王了。”秦大喜。
一时间沈逍也进来,秦照样让秋璃将饭食分予众人,又将桌子让给他们,自己则和谢皎几人带着马迟迟进了主屋。
屋门关上,室内光线暗下,只有窗外透来的阳光,幽幽不明。马迟迟最后进来,瞧着秦端坐常间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已经咯噔响过,又见谢皎几人或站或坐,皆冷眼看自己,她便愈发心惊胆颤。
“坐着说话吧。”秦见她又要跪,便冷语令秋璃扶她到凳上坐下,“马姑娘,此番唤你过来,是有些事要问你,望你据实以告。”
“夫人请问,奴家知无不言。”马迟迟低下头,声音仍平静。
“知无不言?”秦浅嘲一声,问道,“我刚才问过小梅,她说近日她身体不适,总是昏沉思睡,所以你了她的活计,只叫她在屋里歇着,连厨房里事你都包揽走,可有此事?”
“有。不过就是一日三餐的便饭,我做也是一样,她病了就多歇歇。”马迟迟点头道。
“马姑娘体恤下人,真是心善。”秦冷冷夸她,又朝秋璃使个眼色,“请马姑娘喝杯茶润润唇。”
秋璃端来一盏茶,粗瓷茶盏,绘着两杆竹,里面的茶叶已被水冲开,马迟迟神情陡变,脸色难看至极地开口:“不……不用了,夫人客气。”
“不过是盏茶,马姑娘怎如此惊恐?”秦也从桌上端起茶,略抿两口,又问,“是怕我下药?这是小梅屋里的茶,她都活得好好的,你怕什么?”
马迟迟咬牙镇定,思忖过后伸手接茶:“奴家不敢。”
秋璃却倏尔将茶盘回,秦又道:“算了,隔夜的茶,若是吃坏了马姑娘腹中胎儿,可就是我的罪过。我只想问问,这茶里的迷魂香,是从何而来?”
马迟迟嘴唇嗫嚅几番,勉强回答:“奴家不知夫人所言之物,更不知道茶里为何会有迷魂香。”
秦不急,只点头笑了,又朝谢皎招手。谢皎将柴房里搜出的一大撂被褥与衣物扔到她面前,秦方问她:“那你说说,这些是什么?”
马迟迟立刻便跪到地上,不停摇头:“奴家不知。这宅子是租赁的,里边许多物件我也不清楚。”
见她咬紧嘴不松,秦冷笑:“这也不知,那也不知,那你告诉我谁动过柴房里的家什?我问过小梅,她说近日并未整理柴房。”
地上跪着的马迟迟已瑟瑟发抖,只知摇头说不知道。
“说说,你从几时开始将王新藏到宅里的?是从小梅被你下药那时开始吧?你将人藏在柴房里面,为了怕小梅发现,你就每日给小梅下药,让她昏昏沉沉做不了事,只能在屋里躺着,所以发现不了王新的存在,对吗?”
见她迟迟不肯说实话,秦索性替她说起。沈浩初判断得没错,王新举目无亲,走投无路时想到的只有马迟迟。
“王新已经藏在这里好几天了吧。这宅子的钥匙虽然在小梅手里,但你给她下了迷魂香,要从她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到钥匙再还回去是件轻而易举的事。王新是你从角门放进来的,这样就能完好避开附近盯梢的人。这段时间我们遍寻不见王新,倒是没料到他就藏在你这里。前夜你将小梅药晕之后,与王新可是起了争执,让我猜猜,是因为银钱?吵闹之间,你失手打伤王新,他夺走角门钥匙,从胡同出去,后来……死在那里……”
马迟迟脸色已苍白如纸,鬓发也散落几缕,人扑到秦膝前,哭着道:“没有,夫人明鉴,我没杀他,夫人说的这些我通通不知!”
“砰”秦狠狠拍案站起,桌上的茶盏震得直响,水溅了满桌,屋里沉默的众人也都被盛怒的她吓了一跳。
“马迟迟,事到如今你口中仍无一句实话。我自问待你不薄,即便知道你与王新之间的苟且,知道你冤枉侯爷,我也怜你有孕在身,未对你有一丝苛责,可你却如此冥顽不灵。”秦动怒,将桌角摆的残瓦拈起递到她面前,“看清楚,这是何物?你还想抵赖?这就是打伤王新的证据,王新额前伤口的创面与这瓦尖一模一样,可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你的住处?”
马迟迟瘫软在地,身上冷汗频冒,只听秦继续说:“你既然不愿意承认,那我只能将你送官,让应天府来查清此事,该审该刑,都交给他们。”
“不要,夫人饶命!”马迟迟涕泪交加地又扑到秦身边,抱住她的腿。
若进了应天府,审问用刑,她半条命就没了,再加上她如今怀有身孕,怎能受刑?
“夫人,我说!我说……”见秦缓缓坐回椅上,马迟迟这才抽泣着开口,“我是留了王新,但我没有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啊脑袋一团浆糊,希望没有太多bug。
你们想北安了?我也想了,但愿明天能写到他出场的情节,并且除了他,还有我爱的以及你们想见的那个人。
第37章过堂
秋璃搀着马迟迟坐回凳上,屋里只剩下她的哭声,朦胧的光线让这个原本光照人的头牌红妓黯淡失色,微佝偻的背早早现出上了年纪的疲态,分明年华尚好,却已有腐老之相。屋中众人皆不语,马迟迟哭了几声,渐渐转作轻细的啜泣,这才抬头看秦。
秦仍面无表情,目光如矩地盯着马迟迟,马迟迟竟对她生出敬畏来,明明眉眼脸庞都是年轻稚嫩的,那不动声色的威势也不知从何而来,喜怒之时判若两人。
“夫人,您可还记得上次您离去之时,曾对我说过的话吗?”马迟迟拾好情绪,淡然开口。
说过什么?秦早就记不得了,不过马迟迟也没打算让她开口,自问自答道:“您说您拭目以待,看他会不会为求自保弃我不顾。您是对的,我所托非人,自以为找到个良人能救我脱离苦海,不料千盼万盼,不过是从一个苦海跳进一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