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
停,他整个人都湿透了,冷风一吹,冻得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跪得太久了,双腿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可他不想放弃,一想到老太君他们要在天牢里度过一晚,他就寝食难安。雨后的天牢不知会潮湿成什么样,也不知道老人家能否撑得住……
华灯初上的时候,御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宫女撑着雨伞,皇帝随着宫女太监踏出门槛,一抬头,就看到了跪在台阶上狼狈不堪的段延年,他像是才知道他来了一样伸手去扶他,同时惊讶地问道:“段爱卿?怎么在这儿跪着呢?这么大的雨,也不撑把伞?”
段延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借着他的力道勉强站了起来,对皇帝道:“多谢陛下关心,臣今日进宫,是想恳请陛下回成命!”
“如果是为了岑远的事,爱卿还是请回吧!”说完,皇帝便甩袖离去。
“陛下!”段延年抬腿追他,可刚迈出一步,就感觉双腿在这一瞬间恢复了知觉,像是无数虫蚁爬走的瘙痒让他几乎站不稳,可他还是咬紧了牙关,一步一步跟在皇帝后面,同时语速飞快地说道:“陛下!岑家三代忠良,自岑老将军起便驻守边疆,岑老将军战死后先帝更是亲自诏封岑老太君为一品诰命夫人,岑远父亲接替老将军的位置后亦是战死沙场!他的父亲与爷爷都死在了胡人之手,他与匈奴之间还隔着杀父之仇,试问他怎么会做出认贼作父之行?!更何况岑远驻边三年来胡人被打得节节后退,岑远更是一路加官进爵,功名利禄唾手可得,敢问他又有什么理由行通敌叛国之事?!”
皇帝停下看他,冷哼道:“哼!段爱卿倒是牙尖嘴利,岑远叛国一事证据确凿,你还是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陛下!臣斗胆敢问陛下,这证,是何人提出的证?!这据,又是从何而来的据?!”
皇帝怒极反笑,“段卿此举莫不是越俎代庖了?!斗胆?呵!”他嗤笑一声,继续质问道:“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连朕的话也要质疑了?”
段延年当即重重地跪在地上叩首:“臣不敢!”
“不敢?朕看是没有你段瑾瑜不敢做的事了!刘勇全!”
“奴才在!”刘公公连忙出列,喊道:“来人呐,段大人御前失仪,惊了圣驾,速速将他带回丞相府!禁足三月,无赦令时不得探望!”
立刻就有两名侍卫架起段延年要将他带走。
段延年一边挣扎一边祈求道:“陛下!臣恳请陛下放过将军府!陛下!”
眼看那抹明黄色越走越远,段延年忍不住大声喊到:“陈泽烨!你这么做对得起岑远吗!!”
刹那间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只有轰隆的雷声和啪嗒的雨声彰显着存在感。
皇帝转身向他走来,到了他的面前后停下,冰冷的气势散发开来,周围的宫女太监跪了一片。
他一脚将段延年踹倒在地,冷笑一声:“朕对不对得起他,跟你有甚么关系?!你到底是我陈国的右相,还是岑远的走狗?朕给他侯位赐他神兵,朕给他想要的一切,朕有什么对不起他?!什么时候朕的家事也轮得到你一个外臣插手来管?!”
段延年倒在雨水里,半天没有爬起来,皇帝蹲在他面前,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段卿家,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自身都难保还想这淌浑水?这么多年你苦苦追求的东西朕却唾手可得,你是不是很恨朕?今天朕就要把你珍之重之的东西扔进泥水里,让你亲眼看看你到死都求不到的东西,朕是如何不屑一顾、弃之如履的!”说完,他站起身吩咐侍卫:“段大人诚心思过,禁足令就了吧,你们不用送他回去,等段大人想清楚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就会自行离开了。”
一堆人又浩浩荡荡地走远。
段延年在地上趴了半天,在皇帝的吩咐下没人敢过来扶他一下。
大雨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身上,这场雨……下得太久了……天阴得让人心里发慌,阴得一点放晴希望都没有……
那一脚正好踹在他的肚子上,带了内力,震得他五脏六腑都泛着针扎似的疼痛。雨水流进他的眼中,他依旧没有闭眼,直直地盯着皇帝远去的方向,然后捂着嘴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不成调子。
“咳……咳咳……”缓了半天,他用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一滴一滴地滑落下去,混入雨水中,渐渐地晕开,直到再也看不出来……
是了,新帝不肯信任他的原因,就是这里了他苦苦追寻求而不得的岑远,爱上了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数据这么惨吗
第3章他山之石3
“小家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
“摔得疼不疼呀,好孩子是不可以哭的呦……”
“阿远,你管他干嘛,他刚从地上爬起来,脏死了!你要是牵他就别碰我了!”
“行行行,不管他了。我只牵你的手好不好?”
这么说着,伸在他面前的手立刻缩了回去,握住了旁边另一个男孩的手。
他咬紧下唇,踮起脚尖,拼命地伸长自己短短的胳膊,想要拉住那只手,可手的主人却已经牵着旁边的人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他跟了两步,再一次狠狠地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两人越走越远,周围的环境也随着两人的走远越来越暗。他拼命地想抓住什么来填补心口上的大洞,直到黑暗彻底将他吞噬他知道的,他什么也抓不住。
他的眼角有几颗泪珠滑落,嘴里挤出声音细小的两个字
“别……别走……”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皇帝在宫门落锁前让人把他送了回来。
春桃见他醒了,就把热了几遍的汤药端给他:“公子,您淋了半天的雨,凉气都渗进骨头里了,李大夫昨晚来了,说您的五脏六腑都伤得不轻,得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段延年将苦涩的药液一口咽下,叹息道:“现在哪里是卧床休养的时候……咳咳……我没事……大牢那边有消息吗?”
春桃接过空碗,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嘴,道:“我就知道您只在乎将军府的事儿。昨儿个我托小七去打听了,上面还没下令呢,老太君他们还不错,没受什么苦头,我让小七替我看看,他给手下的弟兄们塞了点银子,又请他们去吃了顿酒,暂时还没人为难他们。”
小七是春桃的小相好,在大牢里当差,混了几年混成了牢头,和春桃是同一个乡里出来的。
“回头替我谢谢小七,麻烦他了。”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呀!”春桃听他这么说还有点不高兴,“让他办点事儿还嫌麻烦?他还想不想娶我了?!”
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