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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笑一声,“现在就开始着急嫁人了?女大不中留呀……等这事儿过去的,我给你们做媒,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谁急了!”春桃的脸颊布满了红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端着碗跑出去了。
见她走远了,段延年的笑脸才沉了下来。
皇帝明摆着要拿将军府开刀,若是岑远还活着,他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将将军府治罪?还是这么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斩草除根的样子。
陈泽烨就是个白眼狼,岑远把他放在心尖儿上宠了十几年,他却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放下身段迁就岑远,让岑远以为他们两个两情相悦,心甘情愿地为他镇远定北。
事到如今,靠他突然良心发现放了将军府的人怕是不可能的,看来……只能想点其他的法子了。
……
因为昨个的大雨,大牢里潮湿闷热极了,小七和几个狱卒正懒洋洋的摇着蒲扇。
牢头这个职位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平日里还是挺清闲的,而且油水很多,对小七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差事。
小七这人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有神。
见他们来了,他立刻放下扇子站了起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春桃上前推搡了他一下,他脸色通红,只用手挠着后脑勺嘿嘿地笑。
其他的狱卒调笑道:“老大,你媳妇儿又来看你啦!”
小七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佯装生气道:“滚滚滚,全都先滚出去!”
等其他的狱卒都离开后,小七就带着他们两个向大牢里走去。
“小七兄弟,多谢了。”段延年向小七拱手道。
小七连连摆手:“别别别,段大人不用跟我道谢,您救了春桃,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谢您还来不及。”
春桃也笑道:“就是呀,公子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公子您有用到他的地方就直说,保准儿他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将军府的诸位被关在了最里面,我地位低微,也没办法做太多的事,不过您放心,绝对没有一个狱卒为难过他们……大人您……”
小七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黑暗深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那是他欠大哥的!嘴上说着什么一定会想办法的,现在还不是不见个人影?”这声音听着是岑远的妹妹。
段延年前进的脚步一顿。
“岑晴!住嘴!”接着又传来了老太君的声音。
“凭什么让我住嘴!他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想在奶奶面前卖个乖当个好人吗?谁知道大哥的事背后是不是有他一脚!”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音。
“娘?!你打我?!”
“你忘了娘说过的话了吗!现在能救咱们的只有段相了!”
“大哥在的时候救过他多少次?让他帮帮咱们怎么了?他不是喜欢大哥吗?!咱们是大哥的血亲啊!他救咱们不是应该的吗?!”
岑夫人低下头,没有说话,竟有些默认的意味在里面,她的心里,其实也是这种想法……
而老太君也别过头去,没有吭声。
大牢深处就这么突兀地安静了下来。
听完他们对话的春桃觉得自己简直就要气炸了!先不说别的,就说自打将军府出事以来,除了他家公子傻乎乎的往上凑活,还有谁过来看他们一眼?他们不感激涕零的感谢公子也就罢了,竟然一家都觉得公子为他们做得一切是理所应当的?!哪来的那么大脸?公子又不欠他们的!
她抬起腿就要冲进去与他们理论,却被段延年拉住了胳膊。
“公子!”春桃回头看他,眼眶通红。
段延年冲她摇了摇头。
春桃气得狠狠一跺脚,满腔不岔地回到他身后。
知道了他们真正的想法,段延年不是不寒心,可是寒心又能怎么样呢……他啊,还是没办法放任岑远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就这么消失不见。
他带着春桃走了过去。
大牢里的环境还算干净,地上也铺上了厚厚的稻草,只不过在这种天气里潮湿是不可避的,一开始就过着锦衣玉食的将军府众位显然是很不习惯,神都不太好的样子。
小七替他们打开了牢门的锁:“段大人,您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多谢了。”段延年道。
小七向他一拱手,随后转身就离开了。
老太君从草席上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道:“圣上……怎么说?”
段延年连忙上前搀住她:“放心吧老太君……圣上说会给我一个调查真相的机会,只是这段时间里还要委屈你们呆在地牢里了,不过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大家可以放宽了心等我的好消息。”
“哼。”岑晴冷哼了一声,不过声音很小,岑夫人忙给她打了个眼色,她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看段延年。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君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坐回草席上。
段延年又道:“来之前我让春桃去了趟望江楼,这次来除了告诉你们稍安勿躁,还带了些吃食过来,春桃”
春桃没吭声。
段延年加重了语气,“春桃!”
春桃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将食盒重重地往地上一放,震得里面的碟子叮当作响。
“哪来的野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岑晴瞪大眼睛,轻啐了一口,言语间充斥着对春桃的不满。
“你!”春桃也是气急,张嘴就想把她骂个狗血喷头。
“春桃!”段延年连忙打断她。
“你就继续被他们欺负吧!”春桃瞪他一眼,转身就跑出去了。
段延年皱起眉头,狠狠地叹了口气,又对岑晴道:“岑小姐是在说在下管教不利?春桃是在下的丫鬟,于情于理,怕是都轮不到岑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管教吧?”
岑晴心知自己没理,咂了咂嘴,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早就听闻段大人唇枪舌剑、伶牙俐齿,今儿个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岑小姐谬赞了。段某也听闻岑小姐倨傲无礼、目中无人,今儿个一瞧,也确实如此。”
“你!”
“瑾瑜,你怎的还跟晴儿较上劲了!”老太君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是一个丫鬟,晴儿什么身份地位,训了就训了,犯得着为了一个丫鬟伤了咱们的和气吗?”
段延年没接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
老太君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尴尬极了,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段延年抿嘴露出一抹微笑,道:“事情紧急,时间也所剩不多,延年便不多留了,若是有了转机,在下定当第一时间通知各位。”说完后,他也没看其他人的反应,直接拱手告辞。
他一步步向外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