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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几分钟前还有同学目击他的恶劣行径。一些好事的同学宣扬他是个嗜睡的怪人。
“简竺”脾气越来越暴躁敏感,为此班主任甚至建议他去找一下学校里的心理咨询处。
渐渐的简竺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不同寻常的,不是每个人都会常常昏睡并且失落时间。周围的人告诉他他曾做过或说过些事,只有他自己一无所知,仿佛丢失了这些记忆。他惶恐不安,觉得自己一定是坏掉了,说不定就是他们口中的神病。他听说神病是要被送到小屋子里关起来不见天日,他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别人发现他是不正常的。
由此他也终于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如果阑舟哥哥根本不存在呢?此前简竺一直以为他只是藏得很好的,此刻他却开始怀疑那是自己极致孤独中的臆想,都是假的。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不肯来见我?
简竺越想越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心里首先出现的就是恐慌。他不害怕对方非人类,他真正恐慌的是“虚构”二字,这意味着简阑舟随时可能从他的生活里消失掉,但他完全不能失去哥哥。
因此他几乎像是抓住最后的浮木,疯狂地询问简阑舟。
“我是存在的,我一直跟随着你。我或者我们,绝不会骗你。”简阑舟道,“你本该什么都不知道。别害怕,我们在你的身体里保护你。”
简竺写字的时候几乎抖着手,“……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玛林,是一个凶悍的女孩子。正如你所想,我们三个人共用一具身体,导致所有人都失落了时间。”简阑舟这番话其实有个小陷阱,他并没有向简竺吐露多重人格的真相,他只是说他们在一具身体里。简竺什么也不知道,他只会以为是不同的灵魂侵入身体并共存,他还没清楚辨别多重人格和灵魂夺舍的不同。
不过无论是简阑舟还是玛林,没有人认为自己不是独立存在的,这正是多重人格的麻烦所在。
所以他该怎么办?简竺问道。
简阑舟最后告诉他,他们每个人都将学会把一天内一切事情记录下来,作为留给其他人参考的依据。
暗流
玛林也是同简阑舟一样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孩。似乎守时放在她身上来说不可思议,但玛林确实是一个不喜欢迟到的人。正因如此,她很快就发现日期不对。她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时间,所以开始留心观察周围的一切,并发现自己不是唯一清醒的人。
比如有的时候她面对简母的疑问,却根本不知道对方之前嘱咐过什么。她不得不转动聪明的大脑来寻求答案。她发现只要她想睡觉,就会有人取代她窃取时间。所以有一次当她困倦的时候,玛林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于是她感知到自己脑中出现了其他人。
“你他妈谁啊?就不能利索点出来?”
片刻一个声音出现,“你又是谁呢?”
她等了很久对方却不说话,只好不情不愿道:“玛林。快说你谁?”
“简阑舟。”那个很温柔的声音回答她。玛林哧笑了一声,“你个大男人怎么取了个这么娘的名字?”
那声音只是好脾气地笑了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玛林有些得瑟,“我查了日期。”
“既然漂亮的姑娘这么聪明,那么也应该多少知道点现在的状况。”那个声音慢条斯理道,“小竺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们就会轮流出来,但却无法保证自己做下的事顺利接洽,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别人察觉到不对劲。所以你愿不愿意合作?我们可以共享信息。”
玛林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巧笑嫣然道:“凭什么啊?老子讨厌被人控制。”
“我以为你应该不想被困住,比起控制,生命安全显然更重要吧?”温柔的声音很平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毁了你。”
不能帮助小竺的不如扔掉。
“哦我好怕怕哦~”玛林呵呵一笑,“成吧,老娘确实不打算被人关起来。来说说你的计划。”
“我要求你清醒的时候,尽最大可能记住你周围发生的一切并告诉我。”
简阑舟在发现自己遗失时间的时候就开始寻找它们,当玛林出现后他更是寻找她,慢慢地他可以推出发生在他们三人身上的经历。有了玛林的帮助,时间事件像串珠子一样慢慢成型。简阑舟发现他渐渐可以在其他人清醒时知道脑中发生的事,这是个好兆头,意味着他拥有掌控权了。
他必须拥有这个权利来制定规则,在合适的时候安排合适的人出来应对。比如玛林的暴脾气和蛮力可以用在更野蛮的地方。
还有,约束玛林,保护他的男孩。他观察了她几天,发现她是有反社会倾向的。简阑舟可以断定玛林将来会惹麻烦。
不过她为戟,我为盾,组合起来便是守护。
“可以。不过我猜他迟早会听见我们的说话,说不定也能像你我一样见到彼此,你为什么不干脆现在将这一切向他和盘托出?”
“不行啊,他还很小。倘若过早告诉他,我怕他会崩溃。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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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父最近似乎很是沉迷血腥暴力的电影,每当看到血浆飞溅的时候他总是有种扭曲的快感,特别是他开始进出赌场输多赢少时。所以他打人的时候下手越来越重,似乎有见血的趋势。
一天正当他看电影的起劲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叫到了学校,才得知家里的小崽子又惹事了。办公室里其他几位家长七嘴八舌的向简父告状,说自家孩子被简竺揍了。小崽子畏畏缩缩呆在一旁,这副样子看的简父勃然大怒。他几乎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就要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教训那小子一顿,却被人拦下了。
拦住他的是简竺新班主任昆禹老师。简父再禽兽面子功夫也要做,他不敢跟一个老人计较,只好粗声粗气道:“老师您别拦着,我今天非要给他长长记性不可!”
昆禹笑眯眯道:“哎呀简先生您消消气,不是您想的那样。”
简父看向他,昆禹却向简竺招了招手颇为慈祥道:“过来和你爸再说一遍。”
简竺没动,只是低声道:“他们先把我扔到坑里,还拿石头砸我。”
那些家长又嚷开了,简父的脸涨得通红,他阴冷的眼神刮向简竺周身。昆禹笑容稍淡,咳嗽了两声安抚了各方。简竺在被简父拽走前,他凑近简竺耳边悄声说:“这事干得不错,有点男孩样。”
简竺瞪大眼看向这位年长的老师,却见他笑了下,偷摸摸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虽然他们不是他打的,但简竺还是有些高兴起来。他突然想起来这位老师在课上跟他们讲以前教书时候的事,“我以前带过一个班,那群混小子跟别班打架挂了,记过了就回来哭唧唧说给我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