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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孩子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实在不行,你就做他的监护人吧。”仰头倒在后座上,方洁明将手搭在额头,继续说着:“我倒不是怕别的,你说我们连自己家那个小祖宗都搞不定呢,还弄了个十六岁的养着,更要命的是,还是个神病患者。你说我怎么办?”
“自杀的是那孩子的爸还是妈?你没找过他别的亲人吗?”
“是他爸,说实话,真不是个东西,不是吸毒就是去赌,还打儿子。居然还是孤儿出身。他也够意思,丢孩子也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他妈在那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因胃癌去世了,亲戚一听说是神病,全都躲着找不到人了。”
“那你只有做慈善家了。”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走吧,还想等太阳落山了,才到里面去办手续吗?你让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是拿遗物,瞻仰遗容。”方洁明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下了车。
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公寓,随手将资料袋丢在桌上,便倒在沙发上。方洁明还真是忙昏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带回去,诚心找我姐的骂,算了,明天让他自己来拿,丘晨幸灾乐祸地笑笑。
冲了个淋浴,顿时感觉自己的神好了不少,他便钻到厨房猎食,以填饱空空如野的肚子。吃煮面品咖啡,估计全世界除了他丘晨以外没人有这种恶趣味了。就他自己的解释是煮面方便,还环保,至少不用遭受油烟的毒害,咖啡又是他不可缺少的饮品,按照统筹方法,烧咖啡的同时可以煮包面,两不误。
拾完碗筷,端着咖啡,丘晨悠闲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的遥控器也不知拨弄了多少圈,愣是没看到一个中意的,不禁无聊起来,睹见桌子上的资料袋,一时来了兴趣,想看看这个未来侄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这照片怎么这么眼熟啊!不出第二眼,马上认出这正是今天自己救下来的那个男孩,真够巧的。可当眼光一触到姓名栏时,丘晨的手不由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棕色液体差点洒了出来,抑制住心头的慌乱,他慢慢放下杯子。那份想忘记却不能忘记的记忆再次侵袭着自己的脑海,修长的身子卷缩着坐在沙发的一角,用不愿相信的眼神看着那叠资料。
客厅里只能听到钟表走动的声音,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感觉不到一丝生气,这样的状态已经维持了两个小时,沙发上的人也瞪着天花板躺了两个小时。无力再进行思想挣扎的人突然坐了起来,拨出了电话。
“姐,我想当那个孩子的监护人。”
嘴角挂着一丝嘲笑,嘲笑自己自私的决定。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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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洁明怎么也弄不明白,昨天一个劲儿对自己冷嘲热讽,挂着一副事不关己招牌的人硬是掺了一脚,好在这一脚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带着这份感激的心陪着丘晨跑了一天,总算把申请监护人的相关手续办完,刚想提意去酒吧喝两杯,却被丘琳的催命电话勒令回家吃晚饭。
“来,小晨,今天累坏了吧,多吃点儿。”丘琳挑了块大鸡翅试图将它平稳地放在“蔬菜山”的顶端。
“太多了,姐,你看都要掉出来了。”丘晨忙用筷子去救快要脱离碗边的生菜。
“小晨,真是谢谢你了。”方洁明倒了半杯葡萄酒递了上去。
还未等到达丘晨的上空领域,被丘琳一把抢了回来,一双杏眼生气地看着自己身旁的老公:“小晨等会儿要开车的,你还让他喝酒。”
“就一点儿,又不要紧的。”方洁明小声咕哝着。
“谁说不要紧了,他要开车啊,要是出个了什么事儿怎么办?你负得了责任吗?还有你,也给我少喝点儿。”
方洁明的头立刻开始捣蒜,拿起女儿的小碗拌了点儿汤进去,开始喂小菲菲吃饭。
丘晨失望地瞟着酒杯,要知道那是方洁明珍藏的葡萄酒啊,绝对的品,那小气鬼平时从来不拿出来的,难得这么一回,却看得到摸不着。他只能埋头开始扒饭。
“对了,小晨,你为什么想当那孩子的监护人啊?”昨晚11点多接到弟弟的电话,抬头就是这么一句,“姐,我想当白若涵的监护人”,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挂了电话,当时还以为是这小子梦游呢,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把手续办了。丘琳怎么也想不通,一向怕麻烦的弟弟怎么会揽下了这么大件麻烦事。
“你放弃吧,我今天问了他一天,半个字都没和我说。”方洁明不满地看着丘晨。
“姐,你不用多想了,看那天把我姐夫为难的,再说你们还有小菲菲呢,”丘晨用筷子捅捅碗里的鸡翅,低着头闷闷地说:“其实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那我不问了,你好好照顾那孩子就行了,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啊。”丘琳看着弟弟为难的表情,她知道这小子从小就这样,自己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再怎么问也是白搭。“那是不是这几天就可以办好了。”
“那也不一定,因为那个孩子已经十六岁了,还要听取一下他的意见。”方洁明插了一嘴。
丘琳疑惑地看着他老公,“他不是有神分裂症吗?有自主判断的能力吗?”
“他的病已经治愈了,正在做后期的心理治疗,应该说和正常人是一样的。”丘晨漫不经心地说着,“对了,姐夫,我要请几天假?”
“可以是可以,但不能太久,一个星期够不够?”
丘晨点点头。
星星的光虽然称不上光辉,却仍能感到它周边散发着温热的光亮,点缀着黑暗所笼罩的夜空。推开窗,丘晨靠坐在窗台上,试着让午夜的凉风掠过面颊,过滤疲惫的大脑,他想清醒些。
不经意间翻阅了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她是他的恋人,也是他目前唯一爱过的人。印象中,她总是带着无邪的微笑对待世间的一切,纯净得就像水晶,没有一点儿杂质,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校音乐会上,她是乐团里的一名小提琴手。优雅流畅的《canon》在她的演奏下显得轻快活泼,音符间的幸福感紧紧包围着台下的每一个人,微笑着拉动琴弦,沉醉在乐曲中的双眼如琉璃般晶莹透亮,仿佛她置身的不是脚下的小剧场,而是广阔的自然界。他感到自己的心灵正感受着一场洗礼,看着那双眼睛,就会感到安心和幸福。
后来,他们恋爱了,成为了大学校园最令人羡慕的情侣。原以为自己可以牵着她的手在神圣的讲坛下举下誓言。但两年前的车祸,让这双美丽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那天记忆对他来讲就像老旧的黑白胶片,没有颜色,也看不到任何色,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黑暗。不停地晃着那逐渐冰冷的手,哭喊着求她醒过来,再看看他。他疯狂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