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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陆修文满脸笑容:“臣来了没多长时间。”
建平帝回过头看陆修文,陆修文如今也近六十岁的年纪了,满头斑白的头发,头上还戴了他先前赐的道帽,和往常一模一样。
建平帝不经意开口:“你把谢亭章给关进监牢了,说是罪名是贪墨。”
陆修文心里一个激灵:“皇上,前些日子有人来递折子,上面就参了谢大人这一本,里面罗列了好些证据,现在大理寺正在查探,想来再过些日子就能出来结果了,臣这才将他扣在大牢里的。”
建平帝又说:“那现在大理寺还没探出结果,怎么你就先一步将人关进大牢了,再说了,前些日子的折子怎么还没递到朕手里,”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冷。
陆修文直接就跪了下来,额上的冷汗就下来了:“皇上,是臣糊涂了,定是那管理奏折的太监不经事,想来把折子给压在下面了,臣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建平帝冷冷地看着陆修文,没有说话。
陆修文正俯首,他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他得意太久了,一时间竟然疏忽了,他知道建平帝不是为着谢亭章的事生气,左不过一个次辅而已,建平帝发怒的原因定然是没有看到那折子,这才是建平帝忌讳的。
陆修文的声音有些年迈:“皇上,都是臣的错,臣回头就将那太监处理了,至于臣,”他狠了狠心道:“皇上如何惩罚都可。”
建平帝这才缓和了些声音:“谢亭章那事,他早前就同朕说了要乞骸骨,朕想着他年纪还不算太大就没有应允,如今就遂了他的意好了,让他荣养晚年,至于他儿子,官复原位吧。”
陆修文磕头:“是,皇上,臣出了宫就去办。”
陆修文心里明镜儿似的,他一早儿就想通了,建平帝都明白他这些小心思,也知道他是针对谢亭章而捏造的罪名,想来建平帝原来是不相管的,只不过这次他竟犯了大错没有呈折子,建平帝才以此发难警示他的。
建平帝叹了口气:“谢大人也劳累了许多年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陆修文哪敢不应,他知道建平帝的意思,是想暗示他不要再寻谢亭章的麻烦,他照做就是,只不过这次的教训,他也记住了,实在太忘形了些。
陆修文小心翼翼地道:“老臣任由皇上处置,自去领罚。”
建平帝看着陆修文,陆修文头上的道帽还盖了青纱以示尊重,他的心就有些软,但又想起刘真人那时候说的趣事儿,冷冷地道:“罚俸一年,去吧。”
陆修文叩首:“多谢皇上恩典,”他明白,建平帝要的是让他记住这个教训,不要逾矩,直到走出西苑,陆修文的头上还是冷汗。
……
谢府接连之间经了两重惊喜,实在是令人惊讶不已。
首先是第一桩,被关押在牢里的两位老爷放回来了,谢府众人尽皆欢喜,直在府门口的大石狮子旁边放了两串鞭来去霉气。
这第二桩则是皇上宣了两位谢大人进宫,还可带家眷,这可就是大大的喜事了,建平帝久不理事,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谢府人自然要好好拾然后进宫赴宴。
满谢府里最欢喜的不过是谢老太太、杜氏和谢婉宁几个人了,尤其是杜氏,一见到谢昌政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流个没完,反倒像是她受了委屈似的,谢昌政见了妻子哭的如此伤心,又想起在监牢里的苦楚和绝望,一时间也是颇多感慨。
谢老太太和谢老爷子携手过了一辈子,一个眼神就明白各自的意思,可不敢像年轻人那样,但谢老太太还是很欣慰,她没想到陆修文竟真的会放了他们。
谢府的正厅里是哭声笑声一起响了起来,好不热闹,谢德政也适时开口:“辛苦爹和二弟了,如今能毫发无损的回来,当真是上天庇佑。”
顾氏也挤出了几滴泪:“谁说不是呢,爹和二老爷被关押的这段时间,德政他好一番忙活,整个儿人都瘦了一圈儿。”
谢婉宁听到这里极力控制住自己,顾氏果然还是这个德行,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还打她的主意,可谓是狼子野心,可现如今竟然还去邀功,实在是太过恶心。
这边儿谢昌政安慰完自家的妻子,又转向自己的心尖尖:“婉宁,这些日子你可受苦了,瘦了这么多。”
谢婉宁再一次听到了谢昌政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的,眼泪扑簌簌地就下来了,满脸泪痕,她瘦了吗,她不知道,不过这段日子过的委实太苦了些,这些暗无天日的让人无力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谢昌政就看见自家娇花一样的女儿如今瘦的弱不禁风,又看见那张小脸上满脸的泪痕,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山栀也跟着流了泪,自家姑娘这些日子受的罪只有她一人知道,姑娘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谢老太太看了也眼红:“行了,好不容易都安全回来了,都回屋去拾拾吧,后日可还要进宫去面圣呢。”
顾氏又开始算计起来:“娘,那婉柔是不是也要置办些头面,若不然进了宫……”
谢老太太拍了下茶桌:“圣上都说了,二位谢大人的家眷,你们大房就在府里头好好待着吧。”
谢婉宁听了心里几乎要冒出火来,顾氏的脸怎么就那么大,镇日里只知道算计:“大伯母,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三妹妹如今可还病着,这若是进宫吓到了可怎么办,”谢婉柔自那事之后甚少出门,胆子着实很小。
顾氏一愣,谢婉宁这番话夹枪带棒的,她可从未如此说过话,直接呆在了原地。
杜氏连忙拽过谢婉宁的手:“婉宁,怎么跟你大伯母说话呢。”
谢府人均感到奇怪,谢婉宁平素可从未如此,最后还是谢德政拍板:“顾氏太不懂事了,儿子这就领她回大房。”
这事就这么拍板定下了。
直到回到苑香居,谢婉宁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前世这个要了谢府的命的事,如今竟然就这样解决了,以后再不会发生了,谢府安全了,彻底安全了,自从重生以来这个就悬在她头上从没叫她好过一天的事彻底解决了。
谢婉宁现在只觉得满心的放松,可过后她才意识到不对,陆修文怎么会就这样放过谢府,建平帝更是要召见谢府,这整件事都充满了疑问。
谢婉宁又换了身衣裳然后到了谢亭章的书房,院落里的果树已经成熟了。
谢亭章换上了便服,正在书房里看书,他就像一个寻常的老人,看到谢婉宁才道:“宁宁怎么来了,来陪祖父下棋吗?”
谢婉宁笑了下:“好啊,祖父,”二人就像往常一样下起了棋。
谢婉宁也不避讳:“祖父,陆首辅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放了您呢……这事不合乎情理,是谁帮了咱们谢府。”
她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