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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哂。
不相上下?
怎么可能。
他们是真的没见识过容华出手。如若见识过,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没说话,跟在他身后的二把手道:“诸位,谣言不可尽信,此处乃是帝族,切勿再说出这样的话了。”
其余人闻言,立时止了话,齐声说是,果然没再说下去了。
他们沿着玉阶继续登山。
再过了半个时辰,还未到得高山之巅,眼见前方山岚弥漫,雾色迷蒙,一条山溪静静流淌,斜跨玉阶之上。
溪水流经玉阶浅滩,与玉石相触,发出悦耳叮咚的潺潺声响。顺着浅滩再往上看去,浅浅雾色之中,竟有一人正跪坐在溪边。
便是跪坐的姿态,也仍旧显得那人气质卓然,如天边皎月,更如冬日冰雪,高不可及,也遥不可及,教人一望,便惊为天人,而后牢记在心,不敢忘怀。
那人面朝山溪,不知是在打坐还是在赏景。听到动静后,他头颅微抬,而后微微侧头,面向了他们。
这个时候,众人方才发现,那人脸上竟蒙了条白色束带,正正将眼睛蒙住,未露分毫。系在脑后的长长束带被微风带起,单衣散发,仿佛误入尘世的仙人,令不少人瞬间生出不可亵渎之感。
那人跪坐在那里,并未起身,只开口道:“可是来参加天下会的?”
声音听着竟比那条山溪还要更加悦耳。
旁人正要回话,就见登山以来,半个字都未曾说过的明宫暗殿的主上这时忽的踏前一步,道:“正是。”
那人便道:“劳驾,可否带我一程?我的木屐坏了。”
木屐?
子熠往他身前一看,近水的地方正正摆着双红色的木屐。
木屐上的绳子全断了,以子熠的眼力,能看清那绳子上沾了点红,像是血。
他心下微动,再细看那人,便见那人散落在地的衣摆上果然有些染了薄红,显然是双足流血,这才没法走路,只能坐在那里,等谁路过了,将他捎上去。
不知是受了怎样的伤,流了多少的血,那人脸色有些白,唇色也略略发青。子熠不禁有些恼怒,帝族的人是怎么做事的,竟放任他独自一人离开高山之巅,穿这么单薄不说,受伤了也无人理会?
于是示意众人稍等一番,子熠上前去,到得近处,没敢再靠近,只敢问道:“你脚流血了?”
似是察觉到他的到来,那人再抬头,以看向他的角度点了点头:“让蛇咬了一口。”
“什么蛇?”
“没看见,兴许是毒蛇吧。”那人清清淡淡道,“有点头晕,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子熠这才明白他为何要跪坐。
脚被毒蛇咬伤,毒素会立即从伤口蔓延至其他地方,若不想让毒性发作得那么快,最好的办法便是用布条或绳子勒在伤口上方,用清水冲洗伤口后,将毒血吸出,再敷以能够祛除毒性的草药,如此,才是最为恰当的保命方法。
然而以他的能力,却仍是被毒蛇咬伤,并跪坐于此无法动作,可见那条毒蛇定然十分厉害,毒性也是极强。
又或许……
子熠看了看他眼上蒙着的白绸,想问他这是怎么了,终究没问,只先帮他换了坐姿,让被毒蛇咬伤的脚露出来。
果见玉白的脚腕上两个小小的口子,或乌青或鲜红的血从中流出,瞧着刺眼极了。
子熠“唰唰”两下撕掉自己的衣摆,在小腿上打了个死结,又从旁边的山溪中捧水来冲洗伤口,将那些血迹洗掉后,方低下头去,开始吸吮毒血。
被毒蛇咬伤,是在半刻钟前。
刚刚还觉得发热到有些火烧火燎的伤口,这会儿被这张嘴唇一吮,竟奇异地有些泛凉。凉意好似能从伤口蔓延到别的地方,让人感到十分舒服。
那人嘴唇翕动,却到底是没说话,只脸色没刚才那么白了。
待得将毒血全部吸出,子熠用溪水漱了口,再从二把手那里接过随身携带的蛇药让人吃了,脚腕上的伤口也找来草药敷好,才低声道:“我带你上去?”
“好。”
回答得甚是云淡风轻。
子熠弯下腰,正欲让这人到自己背上来,就听他道:“我没力气了。”
没等二把手提出帮忙,子熠已经转过身,将他从地上抱起,打横揽进怀里。
以前在无名之地和绝域里的时候,他没抱过他。
现下抱着,只觉轻飘飘,又沉甸甸,像是身在云端,又像是失而复得,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眼神复杂。
七年未见,不承想重逢竟是这般……
主上抿了抿唇,就这样怀抱着帝族的帝尊,一步步踏玉阶而上。
第131章帝尊11
那条山溪离高山之巅不远,不过走了一两刻钟,便能望见殿宇之前,不少帝族人正原地走来走去,粗略看去,俱是一脸的焦急。
不过这焦急在望见被子熠抱着上来的江衍时,便统一化作了担忧。
“您这是怎么了?”
说话人赫然是子熠的老熟人。
七年前瞧着就虎头虎脑的,七年后再见,长成青年了,也仍旧虎头虎脑,甚至面上那种憨厚劲儿更足了:“一上午没找见您,您身上这是怎么了,哪儿伤着了?”
鸣五说着,见江衍没回话,也没在意,上前几步,就要把人从子熠怀里接过来。
岂料子熠退后一步,道:“他被毒蛇咬了,现在不能妄动,烦请领路。”
鸣五这个时候才得空把注意力从江衍身上转移到子熠的脸上。
莫说子熠一眼就认出了鸣五,鸣五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子熠。
当即笑眯眯地拱手道:“原来是明宫暗殿的主上。一别七年,真是风采更胜从前。”而后一抬手,“请这边走。”
子熠这便跟着鸣五绕过当先的那座极为恢弘的用来举办天下会的殿宇,去到了后头一座较小的殿宇里。
这便是帝尊的住处了。
从外看也是琉璃作顶,金玉铺地,十分的奢华大气,然而进去后,里面除了或垂或挂的几层帷幔,站在外面,能一眼看到最里头有张玉床,接着便是桌椅书架等必需用具,再别的,就没了。
连个花瓶都没有。
美人榻博古架什么的更是没有。
比当初在绝域里住的那座房子还差。
完全没料到这一代帝尊的住处竟这般寒酸空荡,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神容恬静,呼吸绵长,好似已经睡过去了,子熠便低声问道:“这里真的是帝尊寝殿?”
鸣五也压低声音道:“是。莫非您也觉得太寒碜了?”
子熠道:“简直不像给帝尊住的。”
仿佛找到知音一般,鸣五一边卷起垂到地上的帷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