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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地契递过去。
将领接过来看了看地契上的位置道:“这铺子是你的?”
“正是。“严半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将领冷笑一声:“这铺子租给什么人了,你可知道?“
严半月一时愣住了,这些都是严澄雨在打理,他哪里知道铺子租给谁了,只好反问道:“您此话何意”
将领肃然道:“你这城西大街路口的铺子开的那个什么酒楼,做的东西不干净,竟然吃坏了内阁薛大人的家眷,我看你要租就只能去地牢里了。”
一听到内阁薛大人的名字,严半月也顾不得这是圈套还是什么了,赶紧拱手道:“小的真的不知还有这种事,小的只是房东,从未参与经营,求军爷指点!”
将领点点头道:“谅你也不敢,不过铺子既然是你的,还是跟我走一趟,做个记录,我们光明卫办事公正,不会难为于你。”
严半月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小的一定配合,多谢军爷。”
于是将领带着一小队人马,连同严半月,一齐进了城。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神出鬼没的自己~~~
第58章第五十八章香玉碎
入城以后不许策马,一行队伍沉默地走着,严半月几次想和那黑脸将领攀谈,对方都置之不理,而是直接把严半月带到了光明卫外城卫所的一间门房,不由分说塞给他一套光明卫的制服,便关了门出去了。
严半月心说这人办事还真是简单粗暴,但毋庸置疑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虽然不知道这将领到底是什么来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换好了制服出来,将领依然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只说:“出发。”
于是,一支看上去毫无特别之处的光明卫开始在城西大街例行巡逻,在绕着西城走了两圈以后,没有人注意到,队伍里已经少了两个人了。
这两个人快速闪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门,然后门又迅速关上了。
严半月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将领已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委屈了,严先生。”
“你是?”严半月这才觉得此人好像有点眼熟。
“属下曾乙,隶属麒麟卫,当日曾有幸护送严先生出宫。“
严半月一下就想起来,这不就是当时和吴蔚一起被自己打晕的其中一个麒麟卫么?顿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赶紧把人扶起来:“当日事出有因,不好意思啊。”
“严先生不必介怀,是属下学艺不,辜负了主子的托付。”
“……这里是?”
“这里是薛凛大人的别院,属下已经通知薛大人过来与您见面。”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美须男子便匆匆走进院子。
“下官薛凛,见过严先生。“薛凛十分自然地向严半月行礼,毫无内阁大臣的架子,却保持了读书人的自持。
严半月郑重还礼:“薛大人言重,久仰。”
“我们屋里聊。”
“好。”
刚进屋坐定,薛凛就掏出一枚蜡丸,递给严半月:“严先生,看完这个您应该就会相信薛某了。“
严半月有点脸红,这个情形下,他确实不愿意轻信任何人。
他捏破蜡丸,取出里面包裹的字条,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写了一串小字:,正是谢隐笔迹:十五郎君,隐尚安好,薛卿可信,请君暂居此处,待隐事成,与君重聚。
严半月迅速将纸条看了三遍,放在烛火上点了,顷刻焚为灰烬。
“失礼了,薛大人,不知谢隐现在何处?“严半月不知薛凛是否知晓自己与谢隐的关系。
而对方十分坦然:“公子交代,严先生想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尽数告知,公子为保老爷周全,已返回皇宫。”
严半月不由紧张起来:“接下来他打算如何?”
薛凛微微一笑:“当然是等待严神医妙手回春,重返人间了。“
“……“
“公子此招虽险,却能釜底抽薪,如不能一击制胜,必遭对方反扑,引发无休止的争斗。”
严半月不语,薛凛继续说道:
“鞑蒙国已接受姜朝封赏,成为姜朝附属,那么鞑蒙国王自然也归为臣子,臣子为明君请愿复仇,这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么?届时,鞑蒙国可胁迫太皇太后离宫并送出质子交与鞑蒙,否则便出兵京城勤王,鞑蒙军队骁勇善战,大同守将谭凛不敌,也是情有可原的。”
“若太皇太后非要鱼死网破,那么南方战事不久便可平定,届时尉迟戟以护送遗体之名返回京城,无人可以阻拦,明君遭奸人所害,上天悲悯,降下意象,再有天下第一神医全力相救,明君重临人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对么?”
严半月发现读书人编起故事来,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服的压迫感,谢隐跟着这位老师,估计也获益不少。
“所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严半月发现这里面除了跳大神以外,好像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尚有一个变数。”
“是什么?“
“贺定。“
严半月听到这个名字就开始皱眉,仿佛又回到了关外被吊在木架上的情形。
“此人生性狡猾,性情乖张,对公子多年积怨,又和太皇太后联上手,还策反了公子外公的教众,占岛称霸,非常难搞。“
“他出现了?”严半月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
“公子的判断是,除非他已经身死,否则一定会出现,并且此人绝对不会受太后党控制,我行我素,目的就是公子。”
“薛大人,是否有办法送严某入宫?”
“严先生,公子交代让您在此暂避,恕下官无能为力。“薛凛言辞谦和,但时时透露着读书人的执着。
严半月咬咬牙,恳切道:“薛大人,贺定此人极难对付,如此时反扑,谢隐必受他牵制,又如何指挥大局?为大局计,我也应该在他身边,于私,他现在身处险境,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观?何况严某虽不涉足朝堂党争,但也不是愚钝胆小之辈,若薛大人担心严某会拖累谢隐……”
薛凛摆摆手:“绝非如此,严先生的胆识智慧在平定鞑蒙的时候就可见一斑,我反而担心的是公子,他对您的看重程度,恐怕会成为他的软肋,作为帝王,本是不应该有软肋的。”
“所以我必须成为他的盾,他的剑。”严半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但是又好像很轻,无比自然的轻。
薛凛沉默了片刻,他多年来希望谢隐继承大统,能够广施仁政,开创太平盛世,实现儒家“大同”的思想,所以他一度忧心严半月的存在是否会变成谢隐止步不前或者投鼠忌器的原因。
而此刻,他突然明白,自己这位帝王学生,如果没有遇到眼前这个人,恐怕也无法成为一位仁义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