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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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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症虽然没去了根儿,但确实缓解了许多,不至于卧床不说,她终于寻回了些曾经属于健康的自己的气神,这让她很是欢喜。

外面冰天雪地的,她遵施然的医嘱不迈出坤泰宫一步,但在宫里面,总可以做些喜欢的力所能及的事吧?

“主子,歇歇吧!当心累着眼睛。”侍墨捧来刚刚煎好的汤药,服侍着景砚喝下,又把一个大迎枕倚在景砚的身后,让她靠着更舒服些。

景砚拭去唇角的药渍,眼含笑意吃了两枚黑糖枣子,“自打病了,这荷包绣了一半就落下了,哀家瞧着皇帝随身的那只都显旧了。”

侍墨陪笑道:“要说咱们陛下对主子您可真是细心,前儿施大人刚说水晶糕不易消化,怕伤着脾胃,陛下就巴巴儿的着人送来这黑糖枣子,还说黑糖、枣子俱是补血气的,对主子您的身子好。”

景砚莞尔:“难为她如此细心。”

“呵呵,主子您对陛下也是细致的很啊!瞧这荷包绣的,几乎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针脚痕迹来。”

景砚纤细玉白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荷包明黄色的料子,“她贴身的用物,总要用着舒服,哀家心里才踏实。”

侍墨突地意识到了什么:“咦?今儿个可是奇了,都这时辰了,陛下怎么没来咱们宫中呢?”

景砚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声音亦是淡淡的:“想是政事繁忙吧?皇帝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多用心在朝廷政务上,这是好事。”

她嘴上虽是这般说,心中却是涌上了淡淡的失落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尤其是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

她出现时,或许会嫌她扰人清净;可她不出现时,那份本该早已经习惯了的清净,却让人心躁,仿佛每一刻每一瞬都无法安心似的。

心心念念着,她为何不按时出现?她是在批折子还是在会朝臣?可按时用了晚膳?这样冷的天气,她身边伺候的人可心?

恍然间,景砚警觉自己不知何时居然攥紧了那明黄色的荷包,别在上面的绣针透过柔滑的绸料子轻刺在自己的掌心中,像被一只蜜蜂蜇在了心尖上。

景砚痴痴地盯着掌心细小的红点儿出神,幸好刺得不深,并没出血,只是有些嘶嘶痒痒的痛意。

她轻轻地叹息,再次摩挲过明黄的荷包,心疼地拂平每一个褶皱,像是在平复自己心内的波澜。

可是,褶皱易平,心绪却是难平。

她于是借着灯烛的光亮,擎起绣针,把那带着自己血迹和体温的针尖一次次刺入荷包上,说是绣花样儿,更像是用丝线缝紧自己的心

或许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好受些。

第108章击痛

“什么时辰了?”

“主子,亥时了。您可要安歇?”

景砚摇头,“侍墨怎么还没回来?”

哪能这么快?皇帝的寝宫离着坤泰宫,就是脚程快的,也得两刻钟才能一个来回呢。

秉笔心内腹诽,却也清楚太后焦心,忙安慰道:“想是快回来了。主子别急!”

半日没见到无忧了,她在做什么?这些时日里,还从没有过这么久没出现过的情况呢。

景砚越想越觉烦躁,手底下的针脚也越发的凌乱,她索性撇开了手上的荷包和针线。

急促的脚步声,裹挟着凉气,从掀开的帘笼间闯了进来。

“主子!奴婢回来了。”是侍墨。

“皇帝可安歇了?”景砚急问道。

侍墨颇尴尬,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没见到陛下……”

“皇帝没在寝宫?”景砚撑起身子。

“是。”

“她去哪儿了?又在重阳宫批折子呢?这样冷的天,重阳宫里最冷不过,冻坏了不是闹着玩的!”

侍墨唯恐自家主子急坏了身子,忙又道:“主子别急,陛下也没在重阳宫。”

景砚蹙眉。

“奴婢折回时遇到了陛下身边的申全,他说陛下一晚上都在琅阁。”

“琅阁?”

“是。申全说,陛下一直和那位当年曾在城垛之上护驾的白衣姑娘在一处,似乎有要事商量,连他都被遣走了。”

柴麒?

无忧和柴麒在琅阁能商量什么?景砚暗自思忖着。

她不是宇文睿,对柴麒无法做到毫无戒备,何况柴麒和逸王府的那位,还是那等的关系。

自打出了申承的事,几日来,景砚派人盯着申承的所作所为,又暗中派人调查,蛛丝马迹直指逸王府。她虽然不敢有十分的把握,却也能够断定密会申承的神秘人和逸王府脱不开干系。

她是太后,自从宇文睿登基以来,她时时警醒,刻刻小心,可谓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分毫差池,这宇文氏的江山就可能倾覆。是以,景砚不似宇文睿那般可以轻易相信柴麒。她最先想到的是:如果柴麒和逸王府真有什么利益瓜葛,那对无忧就是天大的危险。

“皇帝此刻还在琅阁与那位白衣姑娘相谈?”

“申全说,白衣姑娘已经走了,但陛下还在。”侍墨如实答道。

景砚微怒:“她还在那儿待着做什么?”

夜半三更的,不老老实实地寝宫安歇,在那又冷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非要折腾出病来才肯罢休?

景砚霍然而起,“摆驾去琅阁!”

秉笔忙一把拦住:“主子!冰天雪地的,您身子刚好些……”

侍墨也慌道:“主子息怒!申全说,陛下在琅阁没饿着也没冻着,还吩咐取大毛衣衫,张罗让备膳来着……”

景砚咬牙:“她又胡闹什么!”

“申全说,陛下的原话,她想静静。”

景砚气结:静静?她想静静?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让她如此乱了分寸,以至于要躲起来?

她更气的是:皇帝宁愿自己一个人躲到那又冷又偏的地方,也不愿到坤泰宫中向自己倾诉心中所想!难道坤泰宫是什么险恶之地?还是自己听不得她的肺腑之言?

景砚索性也不管那小冤家了

你有心事不对哀家说,难道哀家还要热脸贴上去吗?哀家是太后好不好?

“都散了吧!哀家要安歇了!”

秉笔和侍墨默契地对视一眼:太后这是为了陛下不来侍疾赌气呢?

说是安歇,可心里有事,怎么睡得着?

淡淡的安神香气息中,景砚翻来覆去十几个来回,毫无睡意。她索性睁开眼,盯着帐顶繁复的花纹呆呆地出神。

即使是安歇时分,坤泰宫中也并不是全然的漆黑。晕黄的、温暖的烛光透过床幔泄露进些许,帐上的流苏投下了曼妙的影子。室内打着地龙,很暖和。在这晕黄如暮春夕阳的暖意中,景砚竟不觉得温暖。

不,身体是暖的,暖得可以只着一件薄纱般的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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