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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却孤寂寒冷得难挨。
她颠来倒去也不知多少个来回,才囫囵睡去。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隐约可见日轮那耀目的光芒。
景砚睡得并不安生,浑身的骨头节酸硬得很。
她起身,锦被堆在了胸口下。
“秉笔?侍墨?”
回答她的,是被挑起的幔帐。逆着阳光,五爪金龙素袍的少女的身影罩住了她的身体。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然而景砚却直觉那是纯然的温柔。
无忧!
景砚大惊失色,第一反应便是紧抓住胸下的锦被,扯到肩头,遮住那宇文睿眼中无比美好的所在。
宇文睿初时的惊艳神色,顷刻间化作了淡淡的失落,不过她转瞬便淡笑道:“阿嫂好睡?”
景砚微赧,垂眸嗔道:“皇帝不去早朝,来坤泰宫做什么?”
宇文睿扁扁嘴:“阿嫂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早朝都散了!”
说着,她笑眯眯地挨着景砚坐下:“施爱卿的汤药也吃完了,我来陪阿嫂吃好吃的。”
她现在只要一靠近自己,景砚就紧张,尤其自己还是这样的“衣冠不整”。
“你先出去……哀家要更衣。”
宇文睿被嫌弃,特别不甘心,还想腻上来,却被景砚一眼瞪住,只好乖觉地退下了。
直到侍女服侍着景砚更衣、净面、漱口,又梳了头发,二人才面对面地坐下。
宇文睿献宝似的双掌一击,侍女鱼贯而入,将各色餐点摆了个满满当当。
“阿嫂身体刚好,无忧只让御厨房少少地做了些点心,阿嫂尝尝?”宇文睿说着,露齿一笑。
景砚微一晃神,旋即暗骂自己:一定是阳光太暖,而无忧又长得……太好看了。
她于是低头看着这一桌子的饭食,这还算“少少”的?
“哀家能吃多少?剩下的糟蹋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宇文睿就是觉得她怎样都好看,点头如捣蒜:“阿嫂说的是,下次改,下次改。”
景砚抬眸扫一眼她的脸,眉眼间似乎没有疲惫的神色,心里才踏实了些,可她并不想一笔将昨晚之事抹过。
“皇帝昨晚没回寝宫?”
“嗯,在琅阁来着。”
景砚静待下文,却只等来一句话:“阿嫂饿了吧?”
心里有事,景砚没胃口,她静静地看着宇文睿。
宇文睿被她瞧得心里发毛。
景砚凉凉道:“皇帝昨日见了柴姑娘?”
宇文睿一滞,因为和心爱之人面对面而刚刚好些的心情瞬间又跌到了谷底。
“阿嫂先用膳吧。”
景砚极不喜她有事瞒着自己,直言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皇帝夜里不回寝宫,逗留琅阁?”
宇文睿并不迟钝,已经觉察出她神色有异,只好道:“本想等阿嫂用了膳再说的……”
“到底如何了?”
“杨烈是……小八姐姐杀的。”宇文睿颓然。
景砚惊,脑中迅速盘旋着几种可能,却见宇文睿痛苦的表情。
“小八姐姐被杨烈的侍卫包围……重伤……去了”
当啷
听到那句“去了”,景砚手中的银箸掉落在地。
“阿嫂你怎么了?”宇文睿吓着了,忙一把扶住。
景砚轻推开她,咬牙道:“你怎么知道的?”
“柴师姐昨晚告诉我的。”
景砚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怎么知道的?”
“柴师姐奉师父之命去北郑取回这个……”宇文睿说着唤申全。
申全捧上一只长盒。宇文睿打开盒子,取出一个长条的物事。
景砚难以置信地盯紧了那物事,脸上的肌肉都因为过度的紧张而抖动。
“柴师姐就是去取这个的。”宇文睿说着,把一柄古朴长剑捧到景砚的面前。
景砚素手颤巍巍地按在剑鞘上,微微用力,拂过上面的两枚篆字非攻。
不错,就是它。
就是它,曾陪伴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奔赴沙场。
可,回来时,人已去,剑不存。
那人,曾经在自己幼时母亲过世最无助的时候陪着自己,变着法儿地哄着自己;那人,曾经为了迎娶自己不惜与亲生母亲反目;那人,说要给自己一世安稳;那人,说要为自己打下一统江山。
霎时间,过往种种,一股脑地涌进了景砚的脑中,使得她端坐着的身子都承受不住地晃了晃。
然而,她终究攥紧了那只剑鞘,哪怕自己的手掌被硌得疼痛,也不愿再松开手。
“阿嫂……”虽然早就预料到阿嫂可能会有的反应,但是当真见到的时候,宇文睿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五味杂陈。
景砚僵硬地扭转过脖颈,双眼通红着,不知是因着难过而红了眼眶,还是因为悲愤而双目充血。
这样的景砚,宇文睿觉得陌生,还有股子莫名的恐慌弥漫上来,占据了她的心头。
“你刚才说,那人真的……死了?”景砚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
宇文睿自然知道“那人”是谁,她鼻腔一酸,心中难过,咬着嘴唇,挤出一个“嗯”字。
景砚突地笑了,笑得凄凉,笑得无助。
她樱唇轻启,只蹦出了一个字,却击痛了宇文睿的心脏
“好!”
第109章如意
“尊主,前日夜里,杨烈刚刚被刺客杀死,少尊就带着兵冲入禁宫,将东宫围了。《”
“好!”昏暗的光线中,须发灰白的老者浑浊的眸子突地迸出炯炯光芒,“庆儿做的很好!”
眼见着自家主人像是重新焕发了活力一般,于总管也是由衷地高兴,“少尊未雨绸缪,原来是早在禁宫中安插了多处眼线。那刺客刚一动手,少尊就接到了消息,立马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是杨烈不死,就按兵不动;若是杨烈被杀死,便以护卫东宫为名拥兵入宫。咱们的信鸽到时,少尊早已经得手了。”
老者捻须,点头道:“那刺客是什么来路?可查到了?”
于总管道:“尚不知其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刺客是一名女子。”
“女子?”老者微一沉吟,“杨烈死后,刺客如何了?”
“杨烈寝殿中刚一出事,就有内廷侍卫冲进去护卫,御林军也随后被调来,围住了那个刺客。但据少尊手下的眼线说,那刺客最后被一个白衣女子抢走了,生死未卜。”
“白衣女子?”老者凝眉,“哪里来的白衣女子?”
“属下不知,正在着人调查。少尊传信说,请尊主莫忧心,如今郑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老者这才欣慰道:“庆儿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再也不复当年的莽撞懵懂了。哎!已经多少年没见了……”
“尊主何须伤感?如今,郑国江山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