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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杀人的那把匕首藏在了房檐的一片瓦下。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去厢房叫醒了十四,给她带了一顶帏帽,然后锁上大门,领着她出门,路上又买了早餐,两人吃得饱饱的。
艾怜雇了辆驴车,在车里交代十四说:“你把这个荷包亲手交到相爷手里,告诉他一定要好里面的几张纸,这条帕子也是给他的,荷包里其余的东西,请他暂时替我保管,等我需要时再拿给我。”
见十四好了荷包,艾怜又叮嘱她:“你回相府后,再不要出来了,更不要回那个宅子里,不要让任何外人见到你,否则会连累相爷的。”
十四有些惊惶地问:“夫人,昨晚那个胖子呢?我一直没听见他出屋的动静。”
“嘘!不要再提那个人,我把他杀了。”
“什么?夫人你,我们现在去哪儿?要回相府吗?”十四的身子抖得像是筛糠,虽然她是暗卫,但毕竟年幼,没什么经历,不知道怎样处理这种事情。
“别问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还有一个街口就到地方了,艾怜和十四下了马车,等车夫走后,她们俩慢慢地向开封府的方向走去。
见到了开封府的大门,艾怜松了口气,她怕自己被陈世美的暗卫盯着进不了开封府,所以让十四一直跟她走到这儿。
她转身对十四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为了你们家相爷着想,从现在起你不能再与我有任何联系。要想救我,你就快回相府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开封府的大门走去。
她拿起鼓槌,毫不犹豫地敲起了开封府门口的大鼓。
十四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衙役带进了大堂里,急得直跳脚,这么大的事她一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起了她的叮嘱,便跺跺脚,一溜烟地跑回了相府。
可是王延龄还没下朝,由于艾怜叮嘱她回了府后不许再出去,她急得在书房外团团转,好不容易过了午,才听说他回来了。
王延龄一回府就从门子那儿听说十四回来了,心里一沉,便料定艾怜出事了。为了不让陈世美怀疑到十四是他的人,他一直都是另派人与她接头,只有发生了突发事件才允许她回府。
王延龄心急火燎地匆匆地去了书房,没等十四向他下跪,便把她急急地拽到书房,把人都屏退出去后,他严厉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十四跪着,颤巍巍地把手中的荷包递了过去,同时把艾怜的叮嘱说了一遍,最后才说艾怜杀了人,已经去开封府投案了。
“胡闹!”王延龄看着手中陈世美的罪证,想到艾怜此时的处境,气得把这几张纸拍到书案上。等怒气平缓了一些后,他命令十四把艾怜这两日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叙述一遍。
第209章牢狱
艾怜默默地趴在牢房墙角的草堆上,臀部如针挑刀挖一般,火辣辣地痛得厉害。
自从击鼓之后,有个衙役出来把她带进了一个大堂上,她呈递上状子后,被堂上的大人下令打了一顿。因为她既属于“妻告夫”又属于“民告官”,所以先吃了一顿杀威棒,一共被打了二十板子,好在挨打时裤子没被扒下来,总算保存了脸面。接着她供述了自己杀人的大致经过,然后就被关进了这间牢狱里。
过了很久,由于她刚刚受过杖刑不能行动,因此那位大人在勘查了现场回来后,带着两名衙役,亲自来牢房里审问她杀死丁奎一的细节及追问凶器和十四的下落,以及她状子上提到的有关陈世美贪赃枉法的证据。
艾怜把杀人细节一一交代了,不过在杀人的理由上她撒了谎,说是因陈世美的教唆和默许,丁奎一再三地企图侮辱她,为保护名节,她无奈之下才杀人的。至于十四和凶器的下落她坚持说不知道,对于陈世美的罪证,则说已交给了一个位高权重的稳妥之人,等审问陈世美时,那人自然会将罪证带来。
因她所告之人是副宰相,陈世美现在正主持着革新一事,掌管着户部官员的考核和升迁,算是那位大人的顶头上司,她又自称是陈世美的原配妻子,所以,她并没有受到刑讯逼供,在回答了那位大人的各种提问后,她又看了供词,确认无误后,手脚被戴上了沉重的镣铐。
等那位大人出去后,再没有人过来传讯她。
牢房里潮湿阴暗,光线从一尺见方的高高的窗子投射进来,照在了泥土夯实的地面上,一只爬虫正好经过。艾怜平时最讨厌这些虫子之类的东西,一想到身下的草堆里也许就隐藏着很多这样的虫子,便觉得恶心和难受,可她此时痛得实在是动不了,根本就顾不上讲究卫生了。
她暗自庆幸没有再受刑,杀了丁奎一后,凶器被她故意藏起来了。告陈世美停妻再娶,骗娶公主,这罪行根本就不能把他怎样,告他贪污受贿,她又怕官官相护,交出去的证据会被毁掉,便让十四把证据转交给王延龄。为了防止陈世美把这个案子压下去,她故意把杀丁奎一的理由和陈世美绑在了一起。杀人是重罪,那个小宅院又是在居民区里,一旦衙役们前去勘查现场,肯定会引起百姓的围观,古人可供消遣的事情太少,这么个独身女子杀死个男人在床上的香艳案子一定会引起轰动和各种猜测,她拒不交代凶器下落,肯定会迫使衙役们再三地去勘察现场,到时事情越闹越大,越传越甚,陈世美脱不开干系,想把案子压住都难。
牢房三面是墙壁,一面是木栅栏,根据周围牢房里传出的动静,艾怜判断出这里是不分男女的,这里似乎关押的都是重犯,经常能听见铁链子的哗啦声。
等天开始黑了时,她听见牢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走走停停的,过了很久才见一个狱卒拎着个木桶挎着个篮子过来,原来是挨个给牢房里的犯人送饭的。他把一个木碗斜着往栅栏里的地面上一撂,弯腰拿木勺子从饭桶里舀了一勺汤,倒进木碗里,再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个黑乎乎的馒头,见艾怜没动地方,便把馒头放在了木碗里,然后拎着个木桶、挎着篮子朝下一个牢房走去。
人是铁饭是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过堂,保持体力是头等大事。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她还是强撑着要过去吃饭,刚动了一下,怎奈下半截疼痛难忍,禁不止“嗳呦”一声,支持不住,仍旧倒了下去。
真是没用!她捶着身下的干草堆,暗骂着自己。
这点儿小伤痛算什么,以后要遭的罪多着呢,既然对手是陈世美,怎么可能将来会一帆风顺?既然决定要告他,不是早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吗?
艾怜忍着疼痛,咬着牙,硬是支撑着自己起来,摇摇晃晃地,到了栅栏处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她劲地蹲下来,见碗里的馒头几乎有一半都被汤泡软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