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骋被贬为庶民,连带的,还有朱家的嫡女,还有齐骋的儿子。
堂堂皇子被贬为庶民,又势必再无翻身之日,而齐骋当初又树敌不在少数,加上齐凌暗地里稍做的小动作和暗示……
最终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不!本王要知道真相,这世上没有人,甘愿被蒙在鼓里。而本王,更不愿,也不会!”齐凌目光灼灼,紧缩在江季麟的面庞上。
江季麟微抬了下颌,与站在高了自己位置几个台阶的齐凌目光相接。
“在下方才说,这人,早早要为自己算着退路。秦国不容我,我自会投明,齐骋,只是在下送四王爷的第一个礼物。”
这话,已是间接承认了边城一事。
“而天石,是在下送四王爷的第二个礼物。”
“此乃何意?”齐凌一愣,皱起眉来。
“二皇子齐风之事,王爷怎么看?”江季麟反问。
“二皇兄他误中流箭,病危致死,一直是父皇心中耿耿之事。当初还因为此事斩了猎场上下二百余人。”齐凌扳指一紧,“难道这件事……”
难道这件事也与江季麟有关?
那这个人……该有多恐怖。
就像一条阴暗的蛇,猝不及防地扑出来咬人一口,再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是。”江季麟毫不隐瞒,“那支箭,是御箭吧。若那支箭是从五皇子的方向射出去的,而指向又是四皇子您的方向,皇上会如何想?”
齐凌指尖一紧,愣住了。
那支箭是御箭,鎏金雕龙,柄末为玉,镶着银箍。
御箭,顾名思义,那是齐国皇帝专用的箭。
当二皇子齐风被流箭射中要害时,齐国皇帝齐炳已大惊之余发现儿子身上的流箭然竟然是自己的,射场刀剑流矢无眼,确实无法排除误射的可能,加上当时猎场林木繁茂,极有可能便是齐炳已误射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齐炳已当然有所怀疑,严刑拷打了许多宫人,又细数了御箭的数目,还命工匠仔细斟酌了那支御箭的真伪,可却都无果而终。于是齐风中箭的真正原因便愈发指向齐炳已身上。看着身体逐渐败落下去的儿子,齐炳已心中滋味可想而知,郁结于心的他选择了拒绝接受,愈加严厉地追究起齐风中箭的责任起来,因为这件事的牵连丧命的宫人加上御林军多达百人,然而结果仍旧是……无疾而终,齐风伤势恶化而死。
这时的齐炳已只能选择遗忘自二皇子齐风薨了,这件事齐炳已便再也没有提过,也再没人敢提。
这些事,齐凌自然是知道的,可二皇兄所中之箭为御箭之事,除了几个皇子知道,旁的晓得这件事的宫人,太医,侍卫,都已经“消失”地无声无息。
可江季麟竟然知道!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这支箭是从五皇子的方向射出,而指向的是自己的方向……
齐凌心中惴惴,眯眼看着江季麟:“这是何意!”
江季麟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五皇子的侍卫。”
齐凌默默揣度着这句话,眼神剧烈地闪了闪,意味深长地看着江季麟,后背涌出些许凉意。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小五当日参加围猎时身边的侍卫,有一个,是江季麟安下的人。
那侍卫把御箭射向二皇子齐风的方向,而当时自己确实和二皇兄距离不远,几个皇子又都身着银甲。若是自己寻着合适的时机,将旧事重提,把整个事件重塑为小五本欲用御箭射死自己却天意弄人误射到了二皇兄身上,那父皇会如何做?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容忍自己被设进局里当剑使。
可那侍卫如何才能做到在小五眼皮子地下朝齐风射箭?
能跟随皇子入围场的自然都是亲信,一个江季麟安插的人,如何能做到这一步?又是如何做到的!
更重要的是,那支御箭……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父皇早已严密搜查过那支箭的由来,工匠反复确认后的确是御箭无误,而且父皇出猎,箭筒里装有四十五支箭,意为“九五之尊”,御箭无论是出猎前还是出猎后,数目都会经过严密的核查,所以一旦确定那支射伤二皇兄的箭是御箭,那支箭便十有八九是父皇误射出去的,这也是二皇兄薨后父皇对这件事绝口不提的原因。
所以这御箭到底是怎么到他的人手里的??
齐凌看着眼前面色平淡如水的人,突然心惊肉跳了起来。
他似乎还是小瞧了这个人。
这个人,比毒蛇还要毒百倍。
若是把江季麟留在身侧,或许一不小心,便会毒死自己。
“你,是如何做到的。”齐凌沉了眼,盯着江季麟。
江季麟像是看透了他内心的忌惮,眼角轻弯了一下,浮现出一抹一闪而逝的笑意:“在下送给王爷的大礼,王爷着便是。”
何必多问。
这般的态度其实是有些不敬甚至嚣张的,可齐凌却因为这样的态度渐渐平静下来。
如果眼前的人毕恭毕敬,知无不答,那才是一条了牙敛起口埋于暗地静待时机的毒蛇,反而这样恃才傲物的不恭敬,才让他显得真实可信起来,才让齐凌觉得,有把控拿捏的可能。
第31章秋分,满城尽带黄金甲(8)
宁长青在外面待了半个时辰,惴惴不安地踱了半个小时,才听到身后门吱呀一声响,四皇子齐凌和江季麟依次走了出来。
齐凌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竟和江季麟如同旧交好友般侃侃而谈,江季麟也带着笑意,桃花眼像是能发光般灼着宁长青的眼。
宁长青微微垂了下头,敛去眼底的自卑。
季麟哥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为什么……好讨厌这样的感觉……
“有劳江兄,边城至金陵路途遥远,若是可以,我等明日便出发。”齐凌笑着道。
江季麟点了点头:“王爷车马劳顿尚且如此,我又怎担得起有劳这二字,王爷客气了。”
齐凌转头看向宁长青:“本王听说江大人的侍卫还被你在水牢里扔着,快些迎出来,务必妥当照料。”
宁长青仍是低着头,眉骨快速地颤着,低低应了声“是”。
“王爷,在下先行回屋,拾行李。”江季麟抬袖拱手。
齐凌回道:“哎,不急,让下人拾便是。宁长青啊,派人去置办着新物什衣服,你须得亲自过目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已过了饭点三刻:“江兄,现在不如你我二人去这边城的好去处,畅快饮酒一番,如何?”
江季麟没有拒绝,爽快地应了,与齐凌微错开着脚步向一边走去。
他的云靴在宁长青的视野上似乎放慢了十倍的速度,每一步都恍若隔世。
宁长青记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