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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别……别停下!”
夜迦红着脸,努力稳定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从李暄的怀里挣脱着,“不要这样,有人过来了。”
他这本来是一句推脱的话,可是谁知外面真的有轻微的脚步声,随即车厢微微一动。夜迦昏乱的大脑一激灵,低声道:“谁?”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却传来少峰的声音。原来夜迦在极为尴尬恐惧下,竟没有听出来是少峰的脚步声。他急忙挣开,端正地靠车厢壁坐好了,惟恐被少峰察觉。
正尴尬间,忽然外面有杂乱的脚步传来。夜迦警觉地掀起车帏,见少峰已经长身而立,忙问:“怎么了?”
苏毓也从马车上跃起,一脸的警惕。这时,一名值夜的侍卫一脸的惊慌失措,飞奔过来,道:“主子,大事不好,起火了!”
少峰脸色登时大变,他飞身跃上马车,举目四望,隐隐约约间,远处有微小的金光在跳动,在这黑暗的夜里分外惊心动魄!随着北风的呼啸,空气里隐隐已经含着枯焦的烟火味儿。
生死相依
夜迦不敢浪时间,一头钻进车厢,两手抓起尚懵懵懂懂的李暄和青曦,喝道:“快出来,拾利索,出事了!”
李暄和青曦手忙脚乱地从车里跳出来,本来寂静的夜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火而喧嚣起来,飞鸟受到惊吓的尖锐鸣叫,野兽奔逃声和嘶吼声夹杂在一起,整个荒原都沸腾起来。
皇上也迅速从马车里出来,饶是他素来镇定,面对这熊熊的野火也有些惊惶。苏毓连忙招几个侍卫严密地护卫着皇上,走到少峰跟前,脸色惶急地问少峰:“怎么办?”
远处四周的火光已经冲天而起,嚣张地映红了黑暗的夜空,着火的树木在火焰中扭曲着,越发地引起人们心里的恐惧。浓烟随着北风席卷而来,呛的人喘不过气来。
少峰恨声道:“值夜的侍卫做什么去了,怎么没有发现?真是一群废物!”
身后一名侍卫忙怯怯地回答:“一直警戒着,没有敢放松。可能他们用了硫磺之类的易燃药物,一发现火势,就来不及了。再说这冬天的草木干枯,一经火就着的。”
夜迦跳上车顶,测了测风向,略微一思索,大声道:“大家别慌,火势一时还蔓延不过来!大家先撤退到枯草稀少的地方!”
当下,众人象没头的苍蝇,又没有其他良策,只得听夜迦调遣,从树林往枯草稀少的地方奔去。走得片刻,前面的侍卫止住了脚步,示警道:“走不得了,前面的浓烟太大!”
青曦此时一脸的惊恐,亦步亦趋地跟在李暄身后,瑟瑟发抖的手被李暄紧紧地握住。忽然,他使劲挣脱出手来,推了李暄一把,颤声道:“你别管我了,骑马快跑吧!再迟了就来不及了!”语音里带着些微的哭腔。
李暄不防备,被青曦推了个趔趄,大怒,瞪着青曦粗声道:“你昏了头了!我可是那样的人?要死,大家死在一起!”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树枝燃烧的“哔啵”之声越来越清晰,夜晚的寒冷早已经被大火逼退的干干净净。
李暄扭头看了看身边少峰在火光中秀丽挺拔的身姿,心里酸楚难言,“妈的,今儿竟要被烤成烧猪了!还是连累了他们,他妈的被人家连锅端了!”
夜迦一看火势来的凶猛,要想突围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心念急转,脱口大喊:“大家抄家伙,将身边易燃的枯草铲除干净,地方越大越好!快动手!”说着,弯下腰,用力薅起一大把枯草。
苏毓僵硬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快!没有了草,火就烧不过来了!快动手!”随即弯腰薅起草来。
在此生死的紧要关头,众人不及多说,有趁手的兵器的,就将兵器当作了锄头农具,将枯草连根铲起,没有合适的兵器当农具的,就用手薅草。
李暄情急地跪在地上,薅着满地的枯草,硬撅撅的枯草,割的细嫩的肌肤火辣辣的疼。夜迦心疼李暄,吩咐他道:“你和青曦将薅的草垛在一起!赶快!”
当下,李暄不及多想,忙喊过皇上和青曦,三人好象勤劳的土拨鼠,把杂乱一地的枯草垛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片刻就已经清理出方圆二十几丈的地方,而这时,炙热的火苗已经可以舔着人的须发衣角了。
一名侍卫惊叫:“不行了,阻止不了火势,烧过来了!”
李暄的脸色瞬时苍白起来,站直了身体,额角的汗水顺着淌进眼睛里,又酸又涩,滚滚的浓烟刮过,呛的涕泪齐下。他绝望地叹了口气,将少峰、夜迦和青曦拉近身旁,低声说:“老天爷还是没有亏待我们,竟让我们还在一起,是不是?”
青曦扑进李暄的怀里,紧紧抱住李暄,哽咽着道:“暄,下辈子……你还……要不要我?你可得记得……要去找我,你……可别忘了我!”
少峰不语,只是用力攥住李暄的手,仿佛要嵌入骨肉之中,那一点点的温暖还牢牢地握在手里。斜挑的眼眸流转着柔和的光芒,细细地看着李暄,失色的唇上似乎有一抹浅浅的温柔的微笑。
原来,到死还是能偎依在一起的。
夜迦愣愣地瞪着逼的越来越近的大火,灵机一动,嘶声吼道:“用土!水能克火,土也能克火!把土掘起来,扬在火上,一定能压住火的!”
说着,将地上已经松软的土刨起,压向蔓延过来的火苗。这里本来已经铲除干净了能够燃烧的草木,火头蔓延过来就象强弩之末,被土一盖,跳跃了几下,就熄灭了。
欢呼声起,登时,众人已经绝望的心又复苏过来,又刨又挖,将大片的土压盖在扑面而来的火苗上。
此时,已经没有了尊卑级别,每个人都为了一丝一毫的生机,奋力地同肆虐的野火搏斗着。渐渐的,火苗越来越小,一缕一缕的黑烟,从烧黑的灰烬中袅袅地升起,整个荒原上,一派颓败垂死的气息。
间或,有复燃的死灰窜出微弱的火苗,被惶恐不安的众人迅速地用土掩盖住了,而远处,熊熊的野火依旧在草丛树林间咆哮着,舞动着,好象乱舞的金蛇,将能毁灭的所有一切全部毁灭掉、吞噬掉。
几匹马受到惊吓,不肯安静下来,“咴咴”地嘶叫着,昂着头乱挣着缰绳,不安地用马蹄刨地。
众人看着火势顺着风渐渐地转向别处,如释重负,都疲惫不堪地瘫软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滚滚的呛人的浓烟,将天空笼罩的严严实实,还有不断飞舞着的细小灰烬,将众人呛的不断咳嗽。所有的人身上的衣物被火烧火燎的,破烂得不成样子,满脸乌黑,手指间指缝里都是泥土,堂堂的一国之君和他的臣下,竟象一群叫花子,衣服破烂,发髻散乱鸡窝一样。
李暄也顾不得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