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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抹,“咕咚”一声躺倒在地上,将僵硬的四肢尽力地伸展开来,“唉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先躺下歇会儿!”
皇上乏力地坐倒在地上,看看身边叫花子一样狼狈的众人,乌黑的脸上只有一双炯炯的眸子泛着冷光,闪烁着寒意,“好歹毒的手段!”咬咬牙,齿缝间却“咯吱咯吱”直响,气的“呸”的一口,吐出满嘴的尘砂。
少峰坐着喘了几口粗气,缓慢地说:“大家先不急着往外走,说不定外面还有埋伏也未可知,先歇一会再走!”
李暄笑着说:“要是现在有人冲出来,不用动手,我们就得乖乖地束手就擒!”
夜迦也累极了,头枕在李暄的胳膊上,闻听此话,气极,在李暄的腿上狠扭一把,“住口,你这个乌鸦嘴,不说话憋不死你!”
李暄吃痛不过,忙哀叫着讨饶。夜迦终究舍不得,见他哀叫,忙又伸指轻揉痛处,看得一旁的青曦轻笑出声,笑声虽然嘶哑得难听,可是充满了生的喜悦。
李暄拉着少峰躺倒在身侧,将他几缕被火烧焦的凌乱的黑发拢了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躲过了这一劫,看样子我们是福大命大,老天爷还是喜欢我们在世上为非作歹啊!”
少峰无声地笑了笑,嗓子里干得要冒火一般,却满心的欢喜,也不管众人的目光,将脸埋在李暄的肋下,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心里是一种莫名的安稳和欣慰。
苏毓强自支撑着疲惫的身体,招手叫几个侍卫好生查看周围的动静。他一头黑亮的头发被大火烧的七零八落,被汗水沾了几缕在额际,衬着满脸的灰尘,好象黑夜里的鬼魅,狼狈不堪。
少峰见他辛苦支撑的样子,淡淡一笑,“你尽管放心地歇一会儿吧,大火还没有燃尽,我们出不去,敌人也一时进不来。趁早休息片刻,养蓄锐,前面还凶险着哪。”
天上的明月似乎被这猛烈的山火惊吓了,偷偷地躲进了云层。几点稀疏的星光也被火光遮掩了光芒,黯淡下去了。
众人一时俱都无语,看着昏暗的天空,贪婪地呼吸着充斥着糊焦味儿的空气,感觉这空气也是难得的。
是呀,活着真好!血腥
雄伟壮丽的太和殿,汉白玉的台阶在耀眼的晨光中闪耀着光洁的光芒,红墙黄瓦,朱楹金扉,显得富丽堂皇,犹如琼宫仙阕。
六根围绕御座的沥粉金漆的蟠龙柱子,雕细刻,将那御座衬托得更加金碧辉煌。
李涉身穿九龙缂丝明黄的龙袍,阴沉着脸,端坐在御座上,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满殿的文武群臣。
一边,一名太监尖细的嗓音读着:“……睿暴戾无道,穷兵黩武,民不聊生。残害兄弟,天敌所不容,海内虚耗,喜怒随意,所为狂悻,……本无丝毫私天下之心,惟救民于水火,使生灵有涂炭之余,故不得已临朝听政,克承大统,当宽政为民,……”
当太监那尖细的嗓音消失在重重的殿宇深处,兵部尚书董佳田喜气洋洋地上前跪倒在地,高呼道:“臣等全心竭力拥护我皇!”
他的心腹门生等人也都跪倒在地上,山呼“万岁!”
其他大臣则面面相觑,不做表态。李涉细长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眸光阴冷无比,盯着群臣,心里暗暗骂道:“这群老狐狸,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下巴微微一抬,顿时,隐藏在雕花屏风后面的铁甲营兵士手执利刃,鱼贯而出,大殿门外,铁靴特特,涌进来一群兵士,手握长弓,箭在弦上,明晃晃的箭头肆无忌惮地对准满殿的大臣。
“怎么样?众卿意下如何?”李涉冷冷地笑了起来。
回复他的依然是一地的沉默。
正在这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可!”
这两个字,如珠玉坠地,带着不可轻视的决绝和响亮,没有丝毫的犹豫,回响在这寂静的无人一般的大殿之上。
李涉定睛细看,却是吏部侍郎薛亮。嘴角勾起一丝的残酷的冷笑,李涉低沉的声音好象来自地狱的黑白无常的勾魂锁,“怎么,卿认为如何不可?”
薛亮挺直了胸膛,一把灰白的胡须如同倔强的长矛,毫不妥协,炯炯有神的眼睛无惧地直视着李涉,坦然道:“皇上离京只是微服巡视,我们为臣子的只有尽心做事,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祖宗,怎么能阴谋篡夺皇位,做这等天人共忿之事?”
董佳田站起身来,怒斥薛亮,“混帐,李睿弑兄戮弟,昏聩无道,当有才之人取而代之,承天运,继大统,你一个小小的侍郎,怎么敢妄言?”
薛亮毫不示弱地怒视董佳田,“呸,乱臣贼子,你颠倒乾坤,今突厥进逼我朝国土,天下危矣!你不思驱逐外敌,复国土,却在这里谋夺皇权!你这等奸佞,必不得好死!”
薛亮这一番话,直说得李涉心火迭起,不怒反笑,“好好,你既然是我朝忠良,我今天就成全了你!来人,拉下去,立即砍了!”
一声令下,御座旁边的铁甲营军士手握长刀,奔薛亮而来。薛亮昂然环视周围的群臣,高声道:“列位同袍,大丈夫高风亮节,死有何惧?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吾薛亮虽然年迈,今为国捐躯,然心里欢喜不尽。今吾先走一步!”说完,挣脱开军士的束缚,正气凛然地喝道:“吾自有手足,不须你等挟持!”昂首挺胸,大步而出!
李涉威吓道:“众位卿家,谁还有话说?”
这时,几个胆怯懦弱及心怀不轨,妄图在这朝时更替之际,投机取巧的、惯于见风使舵的猥琐之徒,忙忙地跪地臣服,山呼“万岁”。
而太子太傅刘毅响亮的声音在这阿谀的高呼中脱颖而出,“我有话说!”
那些胆怯的观风的官员忙偷拉他的袍角,示意他别强自出头,遭不测。刘毅毅然拂掉那些担忧怯弱的手,大声喝道:“我有话说!篡国者如贼,按律法当诛!国已有君,你怎么有资格在这里称孤道寡?”
李涉阴沉地笑着说:“又一个忠君爱国的忠良?好,按律法当诛,是不是?朕今天先诛你的九族!来人,索性就好好地成全你们!拖下去,处以绞刑,示众三日!”
刘毅蔑视道:“呸!吾清白之躯,岂能由你这逆贼践踏?吾早有预料,今日吾上朝之时,已经叮嘱家人,宁死不屈,决不会曲从你等贼逆!吾不归家,家人也必以死殉国!不用你动手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刃,手起刀落,白刃直没入胸膛!
坤宁宫里,面容憔悴的王皇后端庄地坐在椅子上,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虔心专注地数着佛珠。
边上侍立的一个削肩细腰的宫女,捧着一盅人参汤,苦苦地劝慰,“娘娘,好歹进了这碗参汤。一直不吃